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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压根动弹不了。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啦？”

　　那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一道颀长的身影很快出现在眼前。

　　“雅文……”

　　“醒来就好，没什么大碍，要不说陆时卿这台车质量好呢。那小子，伤得比你还重。”

　　“嗯？”

　　陆菀菀脑袋一片空白，一点点恢复意识。

　　对了，有辆车突然掉头撞向她！

　　怎么一回事？

　　今天怕自己时间来不及，提前让阿彪先到别墅接收送货上门的电器。

　　车撞上来那一刻，恰好阿彪来了电话。

　　“是谁？”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见他。”

　　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最近精神太紧绷。

　　没过多久，她又睡着了。

　　梦中，她看到陆时卿回来了。

　　温热的身体将她抱在怀里。

　　他抬手轻轻摩挲她的长发，还在她额头点了一个柔情无限的吻。

　　“阿晏……”

　　她低声呢喃。

　　梦境又渐渐退去。

　　阳光透过窗帘投进来。

　　陆菀菀慢慢睁眼。

　　整个身体还是很沉。

　　病房里很安静。

　　她轻轻扯出被体温熨帖得有温度的项链。

　　她得赶紧起来了。

　　在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番，额头上贴了一块纱布，她也看不到情况。

　　应该是破了。

　　不过，应该没有脑震荡吧……

　　-

　　陆菀菀拉开椅子坐下，看着病床上鼻青脸肿还套着脖套的凌霁。

　　莫名觉得好笑。

　　尤其是他被缝上的一只眼睛，活脱脱海盗模样。

　　从昨天起被愁云笼罩的心情转瞬变晴。

　　“霁少，你真就那么恨我？”

　　凌霁脖子套着脖套，只能转动眼睛。

　　嘶哑着嗓音低吼着。

　　“你这个臭女人！两面三刀！之前还误导我，让我以为你和季雅文有一腿，没想到，居然是和陆时卿……”

　　“啪！说什么呢！”

　　季雅文从门外风风火火走进来，一巴掌扇在凌霁脸上。

　　凌霁一下子被打懵了，嘴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霁少，我不和你绕弯子。给你两个选择。一，等你伤好后，你自己离开；二，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星夜吗……”

　　“你们想让我去顶罪？”

　　“啪！”

　　季雅文又是一个耳光。

　　“不会说话就闭嘴！”

　　凌霁彻底懵了。

　　“霁少，你那些精彩集锦，想欣赏一下吗？”

　　季雅文在平板上点了一下，只一个画面，便让凌霁瞳孔陡然瞪大。

　　“……”

　　“你过惯了少爷生活，现在凌家彻底分崩离析了，以后你再也当不了大少爷了。你还不知道吧？凌家别院已经被查封了。以后，你回哪里去？真想躲躲藏藏一辈子？”

　　陆菀菀勾唇，看了一眼旁边的季雅文。

　　两人眼神交换。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配合默契。

　　凌霁怔怔望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他的人生，没有意义了。

　　从头开始的人生太艰难了。

　　他从小就是凌诚和邹楚茵捧在掌心的儿子。

　　身为凌诚唯一的男丁。

　　他得到的自由度大到过头。

　　邹楚茵在他小的时候就告诉他，以后凌家都是他的。

　　只要他想要，邹楚茵一定会想方设法给他弄到手。

　　哪怕出国留学，也不过是和几个富二代天天厮混。

　　呆了这么多年，连基本的日常对话他都表达不清楚。

　　现在，居然要让他沦为自己最瞧不上的穷人？

　　还要去看人脸色打工？

　　不！

　　那比让他死还难受。

　　“我要怎么做？”

第123章 软肋与盔甲

　　看到陆菀菀，坐在铁栏杆后的凌诚蓦然无语。

　　她就这样，静静坐在那里，盯着凌诚。

　　他心里一阵发慌。

　　他一向注重打扮，锃亮的皮鞋和定制的衬衫西服，陪伴了他小半辈子。

　　对于凌家这种一夜乍富的人家，尤其需要外在装饰自己。

　　短短几天，他一向染得乌黑的头发，两鬓也开始发白。

　　外在的铠甲被一一摘除，他如赤身露体暴露在阳光之下。

　　所有的缺点暴露无遗。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我。”

　　凌诚哑声开口，他不能再忍受陆菀菀审视的目光。

　　“凌叔叔，在里面过得还好吗？”

　　语气轻快，有得逞的快感。

　　“当年，我就应该亲自去放那把火，如果没有假手于任志，今天凌家怎么会沦落成这副田地！”

　　凌诚咬牙切齿。

　　陆菀菀面无表情。

　　“凌叔叔，你之前告诉我，要把握机会。我现在就告诉你，今天把你送进来，让凌家永世不得翻身，就是我要把握的机会……”

　　“你！”

　　凌诚倏地想要站起来，手铐却将他一把扯回跌坐回椅子上。

　　他咬紧牙关，眼眸里射出愤怒。

　　“凌叔叔，你不会孤单太久。你的宝贝儿子，马上就要进来陪你了……”

　　陆菀菀轻笑一声，慢慢吐出这句话。

　　凌诚瞳孔瞬间似充血般。

　　“什么？你要做什么？！你给我站住……”

　　陆菀菀已经起身离开，凌诚的叫嚷声和撞击声越来越弱。

　　-

　　凌诚瞪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

　　恍然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年……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母亲是因为何种原因离世。

　　只记得在一个夜晚里，草草下葬，甚至连墓碑都没有一块。

　　那一年，他六岁。

　　第一次向父亲凌厉问出这个问题。

　　换来的是一顿毒打。

　　足足在床上晕乎乎躺了三天。

　　他怔怔望着头顶，那生着裂纹的床柱。

　　土房瓦窑。

　　逢刮风下雨天，

　　最难熬的是冬季和梅雨季节。

　　好像身上穿的衣服永远都是湿漉漉。

　　泛着难闻的气味。

　　凌厉将他托付给邻家大婶。

　　一日三餐，只要能活下去。

　　每次凌厉离开少则一星期，多则十天，回来都会瘦一大圈，似熬了许久的夜，倒头就睡。

　　慢慢的，凌诚知道了父亲在做什么。

　　他居然在盗墓！

　　穷则生变。

　　这个‘变’是他预先没有想到的。

　　为了能活下去，这又算什么？

　　举家搬迁。

　　从农村到城市。

　　一切那么梦幻。

　　而他第一次世界的崩塌，是看到凌厉将任志的小女儿压在身下。

　　凌厉的年龄可以的做她的爷爷了！

　　那晚，他莫名其妙哭了一场。

　　从此，他就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