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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失踪了，那姐姐是不是也一同……

乔言倏然探出头去：“靖王叫什么名字？”

那不过是两名闲谈的婢女，吓得直接跪下，说：“靖王的名讳为谢靖河！”

第38章

乔言霎时便脸色一白。

真的是谢靖河！

他失踪了？姐姐也一同不知所踪？

那顾烨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还跟她说他们只是暂时离了京，不在京中。

乔言焦急地去寻顾烨霆，来到了大殿之外。

“陛下正与丞相大人交谈，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护卫不让她进去，乔言只得在四周来回踱步。

忽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乔言只以为是自己挡了别人的路，便往一旁让了让。

谁知，下一瞬，左胸膛处传来剧烈的痛意，乔言一时失了力气跪倒在地。

乔言满面错愕地低头去看，就见一把刀刺穿了自己的心口，白刀子染了她的血化作了红刀子。

血液似流水一般不停渗出，胸膛前后一片温热，可身体里温度却渐渐被抽离。

乔言不禁自嘲道，早知这会儿血流得更多，方才就不该撞到后脑勺的。

两息之间，乔言视线逐渐模糊不清，似眼前生出了一层白雾。

她听见周围乱糟糟的声音。

有人焦急地喊：“来人！有人行凶！”

有人拔剑出鞘。

有人惊呼：“贵妃娘娘！？”

有人大声呼喊：“陛下！陛下！云姑娘遇刺！”

在乔言就要陷入混沌意识之时，她听见顾烨霆惶恐不已的声音。

“月月！”

“快宣太医！无论如何都要快点赶过来！”

乔言奋力撑开一丝眼皮，看着顾烨霆哭得像个失了宝物的孩子。

他抱着她，温热的温度渐渐温暖了乔言，她听见顾烨霆一遍一遍说。

“月月！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

……

乔言没死。

睁开眼时，正躺在床上，视线中是暗红色的窗幔。

太医跪在顾烨霆脚下，说：“云姑娘吉人自有天相，那柄剑未伤及心脉，这些日子多加休养，一月后便可下床走动。”

乔言却知，根本不是什么运气好，而是姐姐留在乔言左臂的蛊虫护住了她的心脉。

她能感觉到的，那时左臂传来了刺痛感。

如今，在那只蛊虫已经死了。

乔言体内已经没有了姐姐的蛊，她在昏迷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十八岁那年，在苗疆捡到了奄奄一息的顾烨霆。

那天是她的生辰，她特地上街买了几块自己喜欢的糕点。

却为了焦急要将顾烨霆背回去，都没来得及吃就掉地上了。

那可是她采了半月的草药才换来的！可是事关人命，乔言明白不能耽搁，就只是撇了撇嘴，然后用小小的身体背着他回了自己家中。

乔言也不知要如何救人，只是熬了常用的草药喂给他喝，却没有丝毫好转。

乔言急得快要哭了，却听见那奄奄一息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

“……圣……蛊……”

乔言一愣，拿出姐姐留下的蛊虫，他们苗疆根本没有什么圣蛊。

能救下顾烨霆的，唯有同心蛊。

乔言一咬牙，心说大不了等姐姐回来再帮他解蛊，便为他种了蛊。

命运的红线，就此开始纠缠不清。

第39章

顾烨霆留在苗疆的那些日子，乔言真的很开心。

她一开始还有些提防这个陌生人，可相处不过几日，她便与他熟了起来。

顾烨霆待人温柔，会安静地倾听她的话语，再笑着给予她回应。

会不辞辛苦，与她一同上山采药，在毒蛇窜过来时，将她护在身后。

乔言在月中那天，爬上屋顶看那白如玉盘的满月。

她攥了攥掌心，试探性问他：“顾烨霆，你是不是就要回中原了？”

顾烨霆温声说：“约莫再过一月，放心，我会回来找你的。”

两人凑的很近，顾烨霆的声音就在耳畔，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乔言一颗心怦怦跳，她小心翼翼地触碰顾烨霆的手。

“顾烨霆，我可能……喜欢你。”

下一瞬，乔言的手便被顾烨霆反手牵住，十指紧扣。

顾烨霆扭过头，明眸如星：“月月，我会娶你的。”

乔言霎时愣住，闹了个面红耳赤。

她在寨中长大，未出过远门，心性还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可乔言没有等到姐姐回来解蛊。

她也真正喜欢上了顾烨霆，因他是除了姐姐以外，第二个对她好的人。

顾烨霆离开之时，乔言心中十分不舍。

她想，顾烨霆一定也是喜欢她的，否则同心蛊在他身上，他从没痛过。

他也说过，会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她说：“顾烨霆，一年以内，你要回来娶我。”

乔言又想起昨日遇见了另一个姐姐，她说中原人言而无信，不仅要利诱，还要威逼。

虽乔言不太明白，但她捏紧了掌心，学着那姐姐所教给她的话，补充道：“否则蛊虫无血喂养，你必死无疑。”

其实她也不算骗他，子蛊离了母蛊太久，的确会暴走，会无差别的攻击宿主，虽不致死，但也极其痛苦。

顾烨霆答应了。

在他离开后的那段时间里，乔言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

独自一人的生活。

她最喜欢的两个人都没有在她身边了，她就只能一直等，一直等他们回来。

谁都好，期盼着把她从这片死水中拉出来。

后来。

便是顾烨霆带她回了中原，他对她很好，有求必应，嘘寒问暖，从未落下过一日。

乔言成为了顾烨霆的妻子，她十分开心。

至少曾经是那样认为的。

“璟玉，不是说中原人娶妻需八抬大轿三书六礼吗？”

“月月，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与你结为了夫妻。”

后来，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身上毒素蔓延。

“璟玉，我好疼……”

“没事的，没事的，月月，我在呢，我会为你治好的。”

再后来，顾烨霆娶了陆婉银。

乔言才知原来她从不是顾烨霆的妻，她根本上不了台面。

顾烨霆与陆婉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互相陪伴得更久，链接的更深。

最后的最后。

乔言才知，原来顾烨霆从不爱他。

原来日夜折磨她的剧毒，是顾烨霆亲手所下。

原来她耗费半条命拯救他的同心蛊，在他眼中不过是要挟他的毒蛊。

第40章

乔言醒来时，泪水早已打湿了枕头，一双眼通红。

她那么怕见血的人，最后却选择了那般死法。

流不尽的血，就像她拼命隐忍，咬牙硬撑，始终未曾流出的泪。

太医留下一纸药方后便退下了。

顾烨霆走近床边，拉起窗幔，便对上乔言通红含泪的一双眼。

顾烨霆心骤然揪紧，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为乔言拭去眼角的泪，乔言却偏头避开。

“嘶——”

因突然的动作，而导致后脑勺传来阵痛。

顾烨霆眸光一暗，讪讪收回手，担忧道：“月月，伤还未好，你小心些。”

乔言死死咬住下唇，不说话。

顾烨霆合上唇在床沿边坐下，半晌，都无人说话。

还是顾烨霆轻声开口：“月月，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乔言的声音沙哑无比，带着浓重的鼻音。

“顾烨霆，让我走。”

她没有回答顾烨霆的问题，却又给了他答案。

顾烨霆深深叹息一声，看向乔言，墨一般的眼眸中满是痛楚与苦涩。

可乔言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心知，顾烨霆这人最会装模作样，无论是悲伤还是欣喜他都能装出来，自己被骗了那么久，不能再相信他了。

也不能再一次在顾烨霆这里跌倒了。

顾烨霆几近乞求地看她。

“月月，你受了重伤，至少……等伤痊愈了再走，好吗？”

看顾烨霆满目悲戚与悔意，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乔言却只觉可笑。

就像她当初无论如何挽留他，顾烨霆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一次，又一次。

顾烨霆总会抛下她，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去选择另一个人。

那个人曾经是陆婉银，如今顾烨霆不需要陆婉银了，今后却可能会是任何人。

她不能再心软，她这一条命是姐姐换来的，可不能再遭如此折腾。

乔言本想说今日便走。

可这幅身体却连说话都牵扯着心口疼，她走不了，只会死在半路上。

乔言用力咬紧了下唇，让步道：“还需多久才能好？”

顾烨霆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正要能留下乔言，哪怕是多留一日，也是好的。

他轻声说：“约莫三月才能下床。”

顾烨霆试图以此来挽留她。

乔言却无情戳破：“可我方才听见太医说，一月后便可下床。”

“顾烨霆，你仍旧满口谎言。”

乔言叹息一声，扯了扯唇角，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顾烨霆。

分明就在不久前，顾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