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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明砚(江夏明砚)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江夏明砚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江夏明砚)

时间: 2023-08-07 14:58:10  热度: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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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一哆嗦:似乎,也不是没有的,那个秋雨潇潇的夜晚,他......

稍一动念,我朝便抬手朝自己右颊使劲拍了一掌,制止住即将在脑海中蔓延的荒诞:清欢,难道你忘记公子说过的话了吗?这些年,你谨小慎微,不敢生出半寸僭越之心,是以,才能留在公子身旁,这些,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念及此,我忽然方寸大乱起来,看着那迂回巷道,心似澎湃波涛,脚下进退失据。

如此在巷口站了片晌,忽听里内有扇门“吱呀”一响,我仿佛被一根针扎了一下,回过神来,惶然转身,像只兔子似的从巷口逃开。

此后几日,公子还是白日出门,晚间才回来搭台,而我,虽迫着自己不去想他去了哪里,却每晚都会梦到那条暗巷,以及,一盏悬挂在矮门上的纱灯。

喜宁终于将院中的雪全数扫到了墙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后,转身冲我道,“清欢,我方才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对。”

他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我一时有些晃神,“啊?”

喜宁的眼被雪色映得发亮,“这么多年了,也没见那些人寻到章台来,不如今晚咱们几个摆上一桌,做些公子在宫中常吃的菜式,给他庆生?”

我自是再同意不过,于是暂将烦念抛到脑后,携他一起,又拉上思安,一同朝街市去了。

不枉半天忙碌,我们仨竟然在章台城的街市上,凑齐了公子爱吃的食材,满载而归时已近黄昏,我一手拎鱼,一手抱鸭子,遥望着院门口,站在大团铅云下的公子,冲他摇了摇手里嘎嘎乱叫的鸭子,抿嘴笑着,没有说话。

公子也摇着头笑,“清欢,又是你的主意。”

见他并未生气,反而面含笑意,我心情畅快,于是大展厨艺,做了盐渍鸭子,两熟煎鲜鱼、撺鸡软脱汤等十二道菜,全是公子在宫中时常吃的,公子看着被盘子压得摇摇晃晃的桌子,苦笑,“你们仨又不能吃,我一人怎么吃得完?”

“当年在宫里,也不过是每样尝几口便罢了,今日咱们就破例一次,按照旧规矩来。”我说着便为他斟了一杯酒,是在街市上买的秋露白,店掌柜说它的味道和宫中吃的蓬莱春无异,所以我便买了一壶回来。

“清欢忙碌一个时辰,准备出这一桌酒席,我自然是要听她的了。”公子冲思安和喜宁笑着,转头,接过我手中的酒盏,仰头饮尽,这才拿起竹箸,伸向冒着热气的菜肴。

饮食是能唤醒身体的记忆的,我虽无血肉之躯,但却对这一点清楚无误,故而今日我做的菜式,都是太祖身体康健时公子常用的。而他食髓知味,不知餍足,也并非因为我的厨艺远超宫中的御厨,而是因为,舌尖的触动直入了心底,勾动了与饮食相关的,丝丝缕缕的记忆。

公子并非好食之人,今晚,他却痛吃痛喝了一场,看着几只已经见了底的盘子,思安和喜宁冲我竖起拇指,赞我伶俐,打趣说我总是能想出逗公子开怀的法子。

我听这话忽然就热了耳根,目光偷觑公子,见他也笑望着我,眸中浸润着酒意,他轻道,“到底是女孩子,比你们两个心细不少。”

这本是一句夸赞的话,平日我若是听到,定是要高兴许多日的,可是今天,我却觉得有些刺耳,尤其是......女孩子三个字。

我不是一个真正的女孩子,虽然外表生得风流多姿,且永远都不会衰老,但我心里知道,我永远都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我轻咬着下唇,心中暗忖:所以他才要到暗巷中去吧,珠帘后,有软玉温香, 纤纤素手,三千青丝......

“清欢,你怎么了?为何突然不说话了?”喜宁见我面色有异,笑问了一句。

话音儿没落,就被思安瞪了一眼,唬得他忙道,“我......我只是担心清欢罢了,这几日,她每每见到公子出门,便神色呆滞......”

一句话说得我如坐针毡,差点跳起来,好在思安从中间截断,“行了行了,喜宁,没看到桌上这么多碗碟要洗吗,快随我收拾去。”

喜宁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傻话,“哦”了一声,忙不迭地摞起几只盘子,跟在思安身后去了灶房。

他们两个一走,屋中便只剩下了我和公子两人对坐,遍室寂静,静得连树梢上的雪团被风吹落在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我去帮个手。”我实在忍不了这尴尬的氛围,起身便欲朝门外走,哪知方迈出一步,却被公子叫住。

他在笑,声音中听不出一丝醉意,“清欢,你要让一个醉鬼自个沐浴更衣吗?”

第四十一章 雪意留君君不住

我不是没有伺候过公子沐浴,只因我不能沾水,故而我总是坐在屏风后头,听到他唤我,才进去添水,递上手巾和中衣 。

今晚,我照例在屏风外候着,屏风上的绢布早已褪色,里面种种,一望而知,可这么多年,我却从未朝它看过一眼,因为,我谨记着公子在那晚说过的话。

那天,他将我身上面上的油彩涂抹好后,便起身离开床榻,转到这扇屏风后,方平声道,“清欢,此后,你再不可因为对我生出妄念,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尚不能言,只轻轻“嗯”了一声,公子于是便一言不发地守在屏风外,直至我身上的油彩被风吹干,才重新进来,闭着眼睛将衣衫丢给我后,转身离开了。

从此,这句话便成了我的枷锁,我用它拷住自己,虽难捱,至少,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公子的身边,其后数年,我将它奉如圣旨,一个字也不敢逾越。

可前几日我跟踪公子去了暗巷,虽未让他知道,但在我心中,却是将自己的双手,伸向了那个困住我多年的桎梏,甚至,还妄图将它砸开。因此我才在巷口仓皇逃走,生怕打破了我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我得以留下的凭靠。

可是方才,喜宁那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当着公子的面把我的秘密吐露出了来......

该如何是好呢?他会不会今日便撵了我出去,或者,从此又对我起了戒心,不敢再同我亲近。

我忐忑难安,手无意间碰到旁边炭火上的铜壶,壶身被火烧得通红,“嘶拉”一声,烫卷了我的指尖。我没忍住轻呼一声,公子听到,回头急问,“清欢,你怎么了?”

“没事,被水壶烧了指头,卷了一点皮罢了。”我搓着翘起的食指,答他。

“进来让我看看。”

“不碍事的。”

“进来。”

他语气坚定,我无法回驳,只得绕过屏风走到他洗浴的木桶旁,看到他露在外面的肩膀时,忙将脸别到一旁,只把手递过去。

“喏,公子看吧,本就没什么大碍。”

我的手被他握住,手背放在他已经擦干了的温暖的掌心,他的手心被水熨得很暖,烫得我打了个激灵,连忙想将手挪开,可我未能挣脱,他用拇指压住我的指根,头垂下,俄顷,轻问一声,“疼吗?”

“不疼,”我答得很快,喉咙中却已有哽意,虽然我知,自己不会流出泪来,“清欢是皮影,不知痛的。”

“嗯。”公子慢慢道出一个字,似是再想说什么,我却已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闪到木桶后面。

他微怔,扭过头来看我,潮湿的长发披在肩上,潮了我的眼,我的心。我因此而生出了一个潮热的念头,一开始像一团瘴气般在胸口堵着,须臾后,却忽的溃决而出。

“清欢不知道什么叫痛,”我看那双望着我的眼睛,抬高声音,“因为清欢不是人。”

“不是......女人。”稍顷,我又攥掌加了一句。

锥心之痛,竟是这般难忍,真是奇怪,我感觉不到肌理的痛,却早已熟知心痛的滋味。

我咬着唇,望地上自己和公子纠缠在一处的影子,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股勇气,抬起头来,望他,目光灼灼,“不过,她们能做的事清欢也能做,太祖说,清欢是公子的一晌欢愉,公子,我可以的,真的可以的。”

我顿了一顿,彻底打碎压在身上的桎梏,声如碎玉,“你也可以,那晚,我知道你也动了情,”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垂着头,身子抖得几乎控制不住,可下一刻,我又猛地将头抬起,逼视着他,“不动心也行,只要是公子你,清欢.......肯的......”

说完这句荒唐话,我脑袋里忽然轰的一声,被公子眼中那刚刚泛起的一丝微红拽出鸿蒙,拖回人间。

我被自己的言语吓得不知所以,连目光都忘记收回,只看着他的眼,像一只沾了水飞不起来的蝴蝶。

“清欢。”过了不知多久,久得连窗外的朔风都停了下来,不屑于再去吹散树顶的积雪时,公子轻唤了我的名字。

“唔。”

我如梦方醒,退后几步,身子撞上屏风,将那老物件撞了个七零八落。

见我手忙脚乱收拾满地零散,公子笑了,“清欢,你是不是先把手巾拿过来,水已经凉了。”

我赶紧应了一声,放下手中半截木腿,拿起长凳上的手巾和旁边一摞叠好的衣物,一并递过去,然后转过身,继续收拾地上的零碎。

他在想什么呢?在我说完这样一番荒诞不经的话之后,是想逐我走?还是根本就没将此话放在心上,因为在暗巷中兜转几日,他早已对男女之间的磋磨暧昧见怪不怪?

身后水声起了又停,随后,便是一阵衣料摩挲的沙沙声,在我胸中掀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波动。片刻后,那声音朝我涌来,一步之隔时,方才停下。

“我去那里,并非为了寻欢。”

公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啊”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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