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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影子骑兵。在草原和荒漠神出鬼没，斩杀他两个哥哥嫂子的影子骑兵。作为午炎国最后的王牌，若是祁柏笙能够一举攻克，至少可以为大熠换来几十年的北境安稳。

这便是他一直以来憋在心底的话，除却君祁澈、萨烨烨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苏三刀也只是靠自己猜了一个大概。

等到怀里的呼吸逐渐均匀，祁柏笙这才停下轻拍林佳曼后背的手，无声地说了一句：“我会回来娶你，一定会。”

似是承诺，也是激励。

从前他每一日都在算计着死亡，现在，他的每一步都力求将损失降低到最小，将伤亡降低到最小。

甚至，祁柏笙给君祁澈去了一封信，以好友的身份，一如多年前他们暗中往来的信件那般。只是从前君祁澈给他写信是为了从他这里探听师姐苏三刀的消息，而现在他写信是为了要君祁澈保证无论日后发生什么都务必护好林佳曼的安危。让君祁澈以帝王之名承诺，哪怕自己无法安全返回也要保护好林佳曼一生无忧。

君祁澈奚落他，若你要她后半生无忧，要么自己陪着，要么就别让她动心。

祁柏笙用侧脸在林佳曼发间轻蹭几下，又吻了好几次。最后苦笑着闭上了眼睛，祁柏笙自认不是正人君子。萨烨烨警告过他不要让林佳曼动心，君祁澈也说过。可他做不到，他只会一遍遍地为之庆幸，为林佳曼的任何一个眼神欢呼。

就这一点而言，他是自私的。

此时的祁柏笙不知道，他不是自私。就算他极力克制和回避，林佳曼还是会一点点地朝他走过来。

也许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就像是林佳曼会在那么多人中一眼选中了祁柏笙一般，而后的每一步，也许都是情不自禁的。

如同此时，林佳曼可以安心地放下自己所有的防备，静静在祁柏笙的怀里沉睡。

待到日出东山，待到晨光洒满人间，待到街上的人群再次沸腾。觅食的麻雀在窗外叽叽喳喳飞来飞去，走廊里开始出现店小二来来回回跑动的声响。

林佳曼才不舍地睁开眼睛，“天亮了？”

声音贴着她的头发，轻柔温和，似是窗缝里透进来的阳光，轻柔却炽烈，“嗯，天亮了。”

天亮了，自然要去面对白日的事情。

林佳曼闯进京兆衙门击鼓报案时，京兆府尹高宏盛正在拿着棍子敲院子里的一棵石榴树。

下人来报：“高大人，外头有人击鼓呢。”

高宏盛头也没抬，继续蹲下捡着地上掉下的石榴，“击鼓就击鼓呗，你慌什么？咱们这京兆衙门又不是第一天有人击鼓。”

“不是，大人，是昨夜在福源酒楼伤了人的那一男一女，在外头呢。看着，都不好惹。”

“他们？”高宏盛站起身来，眉心紧蹙，若有所思，“他们来干什么？伤了浏阳王府的马，废了赵王爷手底下的人，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是呀，大人。咱怎么办？”

第143章素斋宴

第143章素斋宴

“哼。”高宏盛冷哼一声，将手里的石榴狠狠扔回地上，“怎么办。浏阳王府还能大得过那位吗？那位亲自差人过来递话，别说是浏阳王府的一匹马了。就是赵申易被伤，也没人动得了她。”

京兆衙门的事情出奇地顺利，从衙门出来时京兆府尹高宏盛还亲自送出来，“安姑娘慢走，您说的事情，我们一定尽快给您一个交代。若是情况属实，定不姑息。”

林佳曼拽了拽祁柏笙的袖子，疑惑问道：“肖路，你昨夜偷偷打他了？”

祁柏笙无奈笑笑，“没有。”他昨夜可没有时间脱身。

“那这也太顺利了吧。没听说这高宏盛有这么铁骨铮铮啊。敢为了我们一个外乡人公然和浏阳王府作对？”林佳曼不解皱眉，脑中闪过一丝不安，“你说会不会是……”

“放心吧。”祁柏笙搂住林佳曼的肩膀，低头安慰：“就算背后有人指使，也不会威胁到我们的。赵申易那里交给我就好，你只要在明日的宴会上小心一些就好。其他的，我都会处理好。”

他的话说的坚定，林佳曼几欲张嘴问询是不是朝廷的人也进入了南燕，还是忍了下来。他有他的顾虑和任务，她还是不要参与更多的好。

普陀山的素斋宴，正如同苏蓉所说的那样，皆是朝中重臣，京中富商。

这样官商一体的场景，只有在南燕这样重商的国家可以看到。毕竟，世家中也有许多人是皇商。

林佳曼跟在苏蓉的身旁，仔细地打量着周围。

苏蓉带她去的是普陀寺的后院，院中修整一番，摆着茶案桌椅。三三两两的贵妇人，世家小姐被人簇拥着来回走动，打着招呼。各个花枝招展，仪态大方。

“我们一会儿在那里吃斋。”

“那里？”

沿着苏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沿着游廊视线到尽头可以看到一处尚算宽敞的亭台。亭台四周落下淡青色的纱幔，微风轻扫，纱幔飘起，露出亭台里摆放好的精致桌案。

林佳曼神思飘忽，眼睛在苏蓉淡然如水的脸上转了两圈，又落回到那飘动的纱幔上。

清风习习，纱幔飘动。只薄薄一层就隔开了内外两个世界，有种欲盖弥彰的荒唐感。

苏蓉扶着游廊沿水的鹅颈椅慢慢坐下去，满脸带着柔情和淡然。这淡然和柔情落到林佳曼的眼中，几乎等同于一种冷漠。一种对周遭的一切表现出的漠然和麻木，一种身处其中又无法与之为伍的颓丧。

林佳曼又看向苏蓉，试图从她一闪而过的眼神里捕捉到生气，却是没有，她依旧那样淡漠如菊。林佳曼挨着苏蓉坐下，试探问道：“宴会是男女分开举办吗？”

苏蓉点了点头，嘴角扬起江南贵妇人标志的笑，温柔道：“女眷随行，但只能在后院活动。前院，是男人的地界。我们去不得。哦，不是，是我还去不得。”

林佳曼不解，“你还去不得？什么意思？”

苏蓉的眼神从林佳曼脸上移开，落到了那一扇通往前院的门上。手覆在隆起的孕肚上轻轻地抚摸着，“是啊，还去不得。宴会临近尾声时，各府若是有适龄的女子，可由家中年长的女眷领着到前院去。”苏蓉笑了笑，说不上是什么语气，林佳曼却听出了嘲讽的意味，“说是见见世面，免得日后失了礼数。”

林佳曼没有回答，眼神绕着周遭盛装出席的世家小姐身上转了一圈，讥笑重复：“好一个见见世面。”

说到底，不过是被当做将来的妻子人选给人挑选罢了。

“不过安安你可以去。”

“我？”

“是的。”苏蓉招了招手，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几步远的小丫鬟颔首应承，朝着二人走过来。

“我和相公知会过了，一会儿他会领着你去前院看看。但是……”苏蓉看向林佳曼，眼神复杂，“但是你只能以丫鬟的身份过去，跟在他身后。不能和人讲话，只能看一看，听一听。”

林佳曼被小丫鬟领着去一旁的禅房换衣服，行至走廊尽头时，不自主地回头看去。苏蓉已经被一群世家的女子包围，天真烂漫的女孩们伸手摸摸苏蓉的孕肚。既惊奇又羞涩。苏蓉嘴角含笑，与她们聊着些什么。

场面美得如同一副画，一首道尽世间美好的诗，一段吟咏女子命运的曲。

不同于后院的一派祥和清明，前院所谓男人的世界要虚假污浊许多。

林佳曼跟在许正身后，微微低下头。

“我娘子应该和安老板知会过了，可以听可以看，但不要言语。在南燕，这是规矩。委屈安老板。”

说完这话时，林佳曼分明看到了许正眼底的无奈，只一闪而过，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我明白。”

林佳曼点点头，继续跟在许正的身后，跟着他挨个和院里的男人们打招呼。

“呦，许大掌柜好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