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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沈洛不服气，还想说什么，帝婧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闭嘴。”

沈洛看到帝婧掏出了手机，他打掉帝婧的手，好奇道：“拍什么呢？”

“花。”

“花？”沈洛找了半天，哪里有花，“瞎说呢你？”

“没瞎说，”帝婧连续点了几下拍照键，抬着下巴指了指坐在玩具车里的“噪音来源”，“喏，有一朵，喇叭花。”

Ch.16 悲伤做爱综合征

古德最近新推出的一款甜型葡萄酒卖得不太好，陈力健把几个部门聚在一起开了个会，销售部和市场部的几个组长对着 ppt 和演讲稿，长篇大论地进行了反思和方案补救。

陈力健本来就不懂市场营销，听着什么方案都觉得不错，又是鼓掌又是点头，等助理把会议照片和纪要发给易德正之后，陈力健就拍了拍桌子，准备给会议收尾了。

“等一下。”

“等一下。”

不约而同喊停之后，苏洛和帝婧都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帝婧扬了扬下巴，示意苏洛先说。

“你想利用价格锚点把酒卖出去？”苏洛瞥了眼刚刚发言的市场部组长。

“嗯。”组长点了点头。

陈力健还挺好学，“什么是价格锚点？”

苏洛懒得跟他解释，看了眼对面帝婧。

帝婧转了转手里的钢笔，似乎在想怎么解释才能让这个多嘴的蠢蛋快速理解。

“你去一家面馆吃饭，有五块的、十块的、十五块的，你会选哪个？”

陈力健想了想，“中间那个吧，十块的。”

“现在老板把原来的五块去掉，再加一个一百五十块的，你会买哪个？”

“十五块的，”陈力健觉得好笑，“谁会吃那个一百五十块的？”

帝婧点头，“消费者的脑子里是没有价值网的，他们只有比较思维，所以作为商家要学会设计对比。五块的面是诱饵项，十五块的是利润项，一百五十的是自杀项。卖的东西没变，但你设置一个价格锚点，就可以较顺利地把你想卖的东西卖出去。”

苏洛觉得帝婧都没必要跟河童解释这么详细，“但这理论不适用于我们这款酒的销售。”

“比较思维普遍存在于普通消费者的大脑里，可我们这款甜酒是面向度假村和高档酒店，对于有钱人来说，他们不在乎买的东西是否实惠。他们愿意花大把的钱去买差异，他们并不会专门去研究这酒好不好，他们只在乎自己是不是在消费链的顶端。”

“当然也不是说他们真的人傻钱多，他们必定也是懂些酒的，所以才会排斥甜型葡萄酒，害怕被别人说没品味。”

陈力健问道：“所以该怎么办？”

帝婧接了话，“在酒店和度假村开品酒会，找专业的品酒师和同圈层的老顾客来帮我们做宣传，”帝婧搓着钢笔的金属盖，“同时抬高价格，控制销量。”

“对，”苏洛赞同，“首先要让他们对甜型、干型酒的分类有正确的认识，消除他们对甜型葡萄酒的偏见。限量销售，降低可得性，”苏洛说着下意识看了帝婧一眼，“稀缺效应可以诱发人的焦虑感。”

市场部就苏洛和帝婧提出的几点做了方案的调整，苏洛似乎还是不太满意，在会上连着又推翻了他们构想的几个设定。帝婧没做过多发言，等苏洛停下来喝水，或者情绪比较激动的时候，帝婧才会插上几句，不过立场和态度倒始终是跟苏洛一致的。

一顿输出之后，苏洛干掉了一大杯水，“行了，今天到这儿，散会。”

陈力健的瞌睡也终于醒了，但还没等他开口，会议室里的人都已经收拾东西起身了。

“等一下！”陈力健松了松领带，语气有些不满。

其实在这公司，苏洛的话比陈力健的有分量得多。

员工们都齐刷刷看向苏洛，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还要等什么？”苏洛有些烦躁地揉了下太阳穴，“你还有事要说？”

陈力健乖巧地摇了摇头，“没。”

“行，”苏洛抬了抬下巴，“你们休息去吧。”

苏洛合上电脑，余光里能看到帝婧投来的视线。帝婧似乎想要跟她说什么，苏洛看到他张了张嘴，可她并不想听。

“你也可以去休息了。”苏洛只看了帝婧一眼，不给帝婧开口的机会，捧着资料就顾自走了。

“姐，”叶珊珊指了指苏洛眼下的青圈，“ 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啊？”

“嗯，”苏洛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想到什么，又把咖啡递给了叶珊珊，“给你吧，刚磨的。”

“你不喝？”

苏洛点头，她得备孕。

“你让我从你办公室拿的猫粮，”叶珊珊尝了口咖啡，把手里的箱子放到了桌子上，“那只流浪猫在哪儿？我待会儿去喂。”

“在……”上次在楼梯间跟帝婧调过情，所以这会儿苏洛有些说不出口。

苏洛顿了顿，改了口，“我去吧，你把刚刚 Claire 发来的方案先过一遍。”

苏洛抱着箱子推门进去，感应灯大概坏了，她跺了几下脚，周围也没亮起来。

小白猫还缩在角落里，不过底下多了个粉色的猫窝，边上的猫碗里还剩着些猫粮和水。

“尝尝看，”苏洛给小猫倒了些冻干，“我瞒着我家易喵，给你偷出来的。”

猫咪试探地嗅了嗅苏洛的手背，有些小心地叼了一小块，这可怜谨慎的模样让苏洛看着心酸。

“放心吧，”苏洛揉了揉猫咪的脑袋，“以后易喵吃什么，你也吃什么。”

苏洛又给猫咪开了一条鱼油猫条，“吃点这个，少掉些毛。”

猫咪看起来很兴奋，但只舔了一下，就停下来了，苏洛回头，顺着小猫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帝婧。

温泉酒店的那次之后，除了在公司，两人私底下都没再见过面。

说好的“合作”好像也戛然而止，没了下文。

“你在躲我？”

这话听着还怪耳熟的。

帝婧居高临下的俯视和那百分百肯定的语气，让苏洛莫名有些心虚。

苏洛起身看向帝婧，“躲你干嘛？”

“我给你发过几条信息，你都没回。”

“我一定要回吗？”苏洛扯了下嘴角。

帝婧看出苏洛脸上的嘲弄，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明白你前后反差为什么这么大。”

这问题其实苏洛自己也没有准确的答案。

她知道她现在应该趁热打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了些无力感。

苏洛突然觉得自己挺可悲，需要用孩子去留住酒庄。

另外，她也怕疼。

说实话，帝婧不太好的床技让苏洛对下一次的性事有了恐惧，类似于悲伤乳头综合征，也许她现在有了悲伤做爱综合征。

还有……

她和帝婧关系的变化。

从前，即使苏洛明里暗里再怎么跟帝婧较劲、作对，潜意识里，帝婧还是那个陪她长大的竹马，他俩勉勉强强还能用“朋友”来形容，可这上了床，就变成了炮友。

这个称呼实在不怎么好听，以后结束了“合作”，他们的关系应该会比现在还要更恶劣些。

“是因为我上次弄疼你了？”帝婧开口问道。

苏洛也没否认，“的确挺差劲的，你的技术。”

帝婧沉默了几秒，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点头，又道：“但我学习能力很强。”

“学习能力？”苏洛觉得好笑，“这可跟读书不一样。”

“差不多，”帝婧看着自信淡然，“没有我学不会的。”

猫咪舔完了猫条，蹭着苏洛的腿叫了几声，听着倒像是在帮帝婧求情。

这滑稽的场景，加上帝婧一脸严肃的势在必得，让苏洛压在心头的阴霾倏地散了不少。

“行，”苏洛拍了拍帝婧的肩，“那我拭目以待。”

“什么时候验收？”

苏洛嘴里憋着笑，“你当这是考试呢？”

“你也可以给我打个分。”

苏洛觉得帝婧真的是有病。

“给个时间。”帝婧有些坚持。

“再看吧，”苏洛佯装苦恼，“看本考官我的心情。”

看来激将法在帝婧身上也适用，早知道当初就不用花那么多精力去勾引他了，男人果然都受不了别人说他不行。

“这粉色猫窝你买的？”

帝婧点头，“嗯。”

苏洛笑了，“还挺有少女心的。”

“觉得它应该会喜欢，”帝婧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