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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未定。

尘埃里还无法开出花来。

“哪怕……”沉重的呼吸离陈芸近了一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后颈那只手上温热的细汗和克制的力道，听他并没有多少底气的质问：“哪怕只是把我当一个侍卫，也不可以吗？”

如同在冰面起舞的人，本就小心翼翼，承受不住任何一点细微的温热。脚下的冰面破裂，陈芸感觉自己就是那沉入冰河之中的人，窒息、无助、眼前的光亮一点点消失。

“别这样。”在这段关系中，陈芸习惯了作为那个掌握远近亲疏的人，习惯了赵亮对她的百依百顺。忽然被他这样强势地固定在怀里，被迫接受他炽烈的眼神，追问一个说法。

这让她无措起来，慌乱起来，“肖路。”

陈芸的声音开始软下来，不同于以往为了让赵亮揪心时刻意伪装的柔弱，是一种近乎委屈的退让和躲闪，“不要逼我好吗？别这样。”

被她可怜巴巴看着的人却没有心软，仿若这对他而言是一场豪赌。压上了自己的所有，赌一个自己的未来。

“安老板，我痛。”赵亮弓着背，高大的身躯矮下来，与陈芸视线平齐，温着声音一字一句地呢喃：“你让我痛的时候说出来。我听话，说出来了。可你还未告诉我，说出来之后呢？你会不会管我？你还会不会管我？”

“肖路……”

说的人好似很怕她张嘴说话，飞快地打断，“三个月五十两纹银，这个价钱你说你可以养我一辈子的。这都是你说的，为什么都不作数了？你说我是你的人。为……”说话的人哽咽着吞了吞声，停顿一下又继续道：“为什么就不作数了呢？”

陈芸咬了咬唇，担心有些话会不受控地脱口而出。她不愿意看到他这副卑微的样子，如果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他永远无法摆脱这样的忧虑。

那么爱吃醋的一个人，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那么敏感的一个人。他如何能接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如何能调节别人的流言蜚语。

可是……

她最给不了的，便是一个身份。

赵亮眼底暗淡了下去，卑微道：“我不在意身份。”

陈芸叹了口气，缓缓回应：“你会在意的。”

“所……所以……所以……”赵亮的声音颤抖着，怎么也不能再发出声音来，问不出那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所……”

“肖路~”

陈芸叹气又唤他的名字，这人却执着地想要说出些什么，大有“我不听我不听”的气势。

“好了。你让我想想。”

真要被逼着做决定，陈芸也无法一刀两断。

“那你现在想。”

“。”

陈芸被赵亮近乎撒娇耍赖的模样逗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语气缓和了一些，“怎么？我要现在想不出来，你是就打算这么一直押着我不放。是吗？”

“那你快些想就好。”

陈芸失笑，想往开推赵亮。后颈的手却突然发力，将她往前推去。身前高大的身影倒过来，赵亮的头靠在她肩膀上，两只胳膊紧紧搂着她。

似乎要将她全数嵌进身体里一样，力道比哪一次都大，紧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陈芸想抬手推赵亮一下，两人之间却连抬手的缝隙都没有。她只能妥协，在他腰间狠狠掐一把。这人浑身上下都是结实的肌肉，躬下身来时，腰间更是紧实有力，一丝赘肉也掐不起来。

推又推不开，掐又掐不住。

恼人的很，“你松开一些，我喘不上气来。”

“你快些想完，我就松开。”

陈芸泄了口气，肩膀上扛着一颗重重的脑袋，侧颈被他鬓边的碎发蹭得发痒，“肖路~~~你别蹭了，痒~~”

“你好好想。”

“好啦，你先起来。”

“嗯？你先说。”

“你先起来。”

“我不。”

“肖路，你上哪儿学的这些招，都会耍无赖了？”

力道又大了几分，低沉的声音从胸腔之中渗透出来，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求你。”

短短两字，是他放弃自己所有的尊严，最后的请求。

陈芸跟着颤了一下，又听他沉声呢喃：“你留下我好不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别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我想……呃，你轻着点，我喘不上气，说不了话了。”

“你说我爱听的，我就放开。”

“好。”

“好什么？你说清楚。”

陈芸顿了顿，沉了口气。她清楚地听到身旁的人止住了呼吸，看似霸道的动作也僵直在原地。

仿若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天地万物都哑了声响，静待花开。

陈芸侧头蹭了蹭肩膀上赵亮的脑袋，缓缓回应：“日后，你是我陈芸专属的人。好吗？”

第109章傻狗

第109章傻狗

停顿，颤抖，粗重的呼吸，如释重负地放松，一声“好”从一处的心跳到另一处的心跳。

腰间的铃铛适时地叮铃了一声，一前一后，呼应应和着。如同恋人的轻喃，说得再小声，也总有人认真地回应。

二人紧紧相拥，将彼此的未来都给对方留了一片天地。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远处的光亮羞怯躲闪，隐入黑暗。

远处的人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平静。

玄离嘴巴张大，下巴剧烈地抖动着，“他，他，他他他……”

折扇敲在他头上，萨烨烨勾唇一笑，“他什么他，不认识了？”

“他他他……”玄离颤抖着手指着远处还在腻歪的两人，看了几眼又痛恨地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想认识了。军师，你说，头儿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了啊？咋会变那么……那么恶心啊。”

玄离两手环臂，做了一个抱人的动作架在空中，脑袋也左右蹭动一下，“他他他……他还，还这样，这样……说话还……我不，我不。别不要我，好不好……呕……好恶心啊。”

萨烨烨嘴角浅笑，看着远处融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眸底闪过一丝艳羡，浅浅叹了口气。

一旁的玄离还在阴阳怪气地鹦鹉学舌，“嗯~我不要，我就不放。说点人家爱听的嘛……”

“哈哈。玄离啊，哪日他拔了你的舌头，也不算冤枉了你。不过，依我看，你就是现在跑他面前去作弄，他也会咧着个嘴跟你乐呵呵，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的。”

折扇一甩，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别不要……诶诶，军师，你等等我。”玄离追了两步赶上去，贴着萨烨烨问道：“军师，你书读的多。能不能看出来头儿这是怎么了呀？我跟他这么些年，从没见过他这样。笑都很少见他笑，更别说……咦……呀。那样了。”

玄离抖了抖肩，五官拧在一起，叹声感慨：“头儿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