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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云庭觉得好笑，“我是那么勤快的人吗？”

　　沈言欢想了想，还真不是。

　　霍云庭读书的时候就从来没为考试熬过夜，工作了以后也就更不会了。他这人追求快乐学习、高效工作，不过他的快乐和高效都是因为他的高智。

　　“所以你别告诉我，你之前还真学过希腊语。”

　　“没，”霍云庭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根本不会。”

　　“可你刚刚在会议上那么侃侃而谈？”

　　“花了几天背的稿子。”

　　“几天？”沈言欢问道。

　　霍云庭说得轻松，“两三天吧。”

　　“服了，”沈言欢无语，“但你没用翻译，刚刚怎么听懂的？”

　　霍云庭取下耳朵里的微型耳机，“作弊就好了。”

　　沈言欢：“……”

　　“你就不怕 Angelos 说的内容不在你准备的范围里吗？”

　　“不会的。”霍云庭看起来很自信。

　　“万一呢？”

　　“沈言欢，”霍云庭轻笑了声，伸手扯了扯沈言欢的领口，“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奇？”

　　沈言欢打掉霍云庭的手，“不行吗？”

　　“行，”霍云庭合上电脑，“或者我把我准备的经过和思考的过程都打成文档发给你。”

　　“谁要看，”沈言欢“切”了声，“我就随便问问，不爱说拉倒！”

　　“等等，”霍云庭喊住沈言欢，往她口袋里塞了盒东西，“以后说话就说话，不用喊，”霍云庭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得见。”

　　沈言欢觉得霍云庭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回办公室后掏出了口袋里的盒子一看，是润喉片。

　　搞笑。

　　这人是不是以为自己很猛啊。

　　沈言欢起身敲了敲玻璃，霍云庭打发走了身边的张维，走过去，用嘴型问了句“怎么了”。

　　两人隔着玻璃站着，沈言欢挑衅地用大拇指掐了掐小拇指尾，又往玻璃上哈了几口气，写了三个字——“你很小”。

　　“小霍云庭”是大是小，两人都心知肚明。

　　霍云庭自然知道沈言欢是在诽谤，不在意地笑了笑，歪着脑袋回了句“哦”，也往玻璃上哈了气，写道：“下次别再喊破喉咙。”

Ch.20 你的大考官

　　王子柠的工作室上新了一批冬装，前几天在群里发了些海报，让沈言欢和单小优有空去她工作室挑几件感兴趣的。

　　沈言欢来过工作室几次，也算是轻车熟路，王子柠的助理认出了沈言欢，笑着迎她上了楼。

　　“易小姐您在这儿先坐一会儿，子柠姐拍完这组就结束了，只剩一两套了，大概二十来分钟。”

　　“好。”沈言欢点头回了句“谢谢”。

　　工作室应该是在招新模特，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三四排的男男女女，各个打扮得时髦跳脱，一脸的厌世和不屑，一副谁也瞧不上谁的样子。

　　“你也是来面试的？”

　　沈言欢抬头看了眼跟她搭讪的人，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吊带连体裤，留着寸头，画着紫色眼线，涂着黑色口红，两只耳朵上都打了满满一排的耳钉。

　　“不是。”

　　女人也没理会沈言欢的回答，开始打量着沈言欢的装扮，“Old money style 啊。”

　　沈言欢今天穿了件 Loro Piana 的驼色短款毛呢大衣，内搭是 Brunello Cucinelli 的 V 领羊绒衫，白色七分西装裤，脚上一双同色系的羊皮靴。

　　沈言欢本身就不喜欢那些印着大 logo 的奢侈品牌，再加上易德正从小灌输给她的思想，老钱风正好符合她的审美。不着痕迹的富贵感，黑、白、米、灰、驼这几个中性色的组合也能压一压沈言欢这张显小的脸蛋，让她看上去更成熟干练。

　　“老钱风最费钱，面料和质感就是要靠钱堆起来的，”那女人似乎很欣赏沈言欢的品味，“你男人是做什么的？”

　　“你很搞笑，”沈言欢也仿着女人轻佻的语气，“我有的是钱，几件破衣服，还需要男人给我买吗？”

　　“哇，”女人摊了摊手，“抱歉，”接着又给沈言欢递了张名片，“看看感不感兴趣？”

　　名片上面印着另一家工作室的名字，沈言欢又重新瞄了眼面前的女人，叫着名片上的名字，“Adah？”

　　“嗯，”女人点了点头，扫了眼四周，凑到沈言欢耳边小声说了句，“我来这儿挖人的。”

　　沈言欢笑了笑，那还真不巧了，王子柠是这家工作室的合伙人，把主意打到她朋友身上，那只能算这 Adah 倒霉了。

　　“你看中了哪个？”沈言欢冲那群模特抬了抬下巴。

　　女人诚实地指了几个，沈言欢都默默记在心里了，“条件是不错。”

　　沈言欢看到女人张了张嘴，不知道瞧见了什么，脸一下拉了下来。

　　沈言欢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瞥到了从摄影棚里走出来的王子柠。

　　王子柠脸色有些阴沉，脖子上挂着相机，拿着一杯咖啡，往嘴里连着灌了几大口。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王子柠本来个子就高，那男的还比她高了一个脑袋。

　　男人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黑纱外套，胸肌腹肌露了个遍，应该是个模特，脸上还打了些修容的阴影。远看，是个有颜有身材的帅哥。

　　看到沈言欢，王子柠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些，她举起相机冲沈言欢晃了晃，跟在她后面的男人也顺着王子柠往沈言欢这儿望，沈言欢这会儿才看清男人的脸。

　　的确是帅，好像还是个混血。

　　不过多看几眼之后，沈言欢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这人，不就是上次在法国喝醉了酒，把她锁在车里的那个疯子吗！

　　“沈言欢，等久了吧……”

　　王子柠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咖啡就被沈言欢抢过去了，然后王子柠听到身边的男人恶狠狠地骂了句,“Fuck off!”

　　沈言欢丝毫不害怕，还了他一句，“Piss off, wanker !”

　　王子柠看了眼被泼了咖啡的男人，又看向沈言欢，“怎么回事”还没问出口，沈言欢又转身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再一次准确无误地泼到了男人脸上。

　　男人看起来气极了，眼底的怒意像是准备要把沈言欢给撕碎了。

　　王子柠拦住了想要动手的男人，“你先冷静点，Andrew！”

　　但怒火中烧，男人怎么还肯听劝，眼看拦不住，王子柠又吼了句，“你听不听话，安际霖！”

　　被王子柠这么一凶，虽然还臭着个脸，但男人也不敢再有动作了。

　　“机灵？取得真是好名字啊！”可沈言欢这气还没消呢，“哪儿机灵了？我还真看不出来！”

　　王子柠上前一步，将两人隔开，“怎么回事，沈言欢？”

　　“你记不记得我说上次在法国，有个傻逼把我锁在车里的事，”沈言欢扬了扬下巴，“就他，他就是那个傻逼！”

　　王子柠回头睇了安际霖一眼，“那看来是你活该。”

　　安际霖似乎还没记起来，僵硬着脸打量起沈言欢，突然又喊了声，“我想起来了，是你！你男人跟我爸说我骚扰他！”

　　“对，”沈言欢环着胸，贱嗖嗖地学着安际霖怪异的中文语调，“怎么样？安先生后来是怎么收拾你的？”

　　“我，我……”安际霖攥着拳头，想要上前，但又忌惮王子柠，一副憋屈至极的模样。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 Adah 走上来给安际霖递了几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