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旧爱离别续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秦颜柯翌瑾刘琳最新小说
就听秦泓冷笑:“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便带着娘一起去找他!也省得我们在这里碍了爹的眼!”
昌烈侯气得脸红脖子粗,还要再说,却见姚夫人屋里的丫头婆子,还有秦泓的丫头全都涌了进来。再要撕打,实在有失体统,一顿脚,冷道:“你们这几日乖乖给我呆在府里,要是再敢往姚家跑,便都别再回来了!”
说完翠蓝的袍袖狠狠一甩,怒气冲冲地走了。
他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
丫头婆子们七嘴八舌手忙脚乱,扶了芳羽起来,又收拾东西,姚夫人失了魂一般,抱着秦泓,浑身发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泓拍着她的背,满脸是泪,道:“娘,你别着急。我去找信信,问问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姚夫人如梦初醒,尖声大喝一声:“出去,你们全都出去!”
下人们全都吓了一跳,眨眼工夫全退了下去。只留下芳羽躺在旁边罗汉床上动弹不得。
姚夫人便道:“我……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我要去探监,现在就去,泓儿,你随我去。有些话,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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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削了爵,这次柯翌瑾所在,只是普通的监狱。只是狱丞照顾,给了他一个单间,没跟别的待发配囚犯关在一处。
熙照楼行动又极快,上下打点了一遍。
狱丞便着人把这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被褥全都换了新的。茶水点心也都备得妥妥的,怕他闷,还找了几本苗疆风物的书籍给他。
他倒也闲适,就是狱卒一会儿跑一趟,说有人要探监。
第一波是卫睿和长兴侯世子。带了一堆好吃好喝。还安慰他说定会想法子给他求情。
第二波来的人倒有些意想不到,竟是曲先生带着两个以前的幕僚。
来了后三人长吁短叹,老泪纵横,诉说不得已,表了忠心。
柯翌瑾不但没有丝毫责怪,反十分诚恳地安慰了他们一通。
曲先生感动得老泪纵横,当场表示愿意跟着一起去苗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柯翌瑾好一通劝也安抚不住他。
正僵持着,有人说武安侯府来人探监。
柯翌瑾只得道:“老先生这事,咱们从长计议。实在是苗疆路途千里,风俗大异,先生年事……”
曲先生拂袖起身道:“大公子可是因为当初老夫得罪了落花君,这才对老夫百般推拒?公子落难之时,侯爷二爷多次相召,询问落花君消息,又欲请老夫转投门下,老夫虽与落花君有嫌隙,但并未透露半丝消息,也从未动过投身他们门下之意。老夫一世也不会忘了,当初在翰林院叫人陷害,偷换了诏书,犯了圣上大忌,差点儿丢了性命,是世……大公子多方奔走,抓住奸小,老夫才脱了罪。”
说着,老眼中垂下两行清泪。
柯翌瑾无奈,忙道:“先生言至如此,那我只便只好拜请先生同往苗疆!”
说着在狱内郑重三拜。
曲先生也回了三拜,这才仰首去了。
柯翌瑾只觉得嗓子冒烟,坐下喝了几口茶,才让请武安侯府的人。
一时狱卒带进来两人。
当先一位虎背熊腰,穿茶色锦衣,样貌端正,正是姚链。
他身边带着一个小厮,低头垂眼,身材细窄,一身青衣松松挂在身上,极不衬身,手里提着一只三层红漆食盒。牢中光线不佳,可也那一双小手仍是纤白发光。
那小厮把食盒交给看守的狱卒。狱卒查看了一下,便开了狱门,将东西送了进去,正要重新锁好门。柯翌瑾提起之前长兴侯世子送来的一坛子好酒,递给那狱卒,道:“这坛汾酿味道极佳,大哥提去跟哥几个喝两盅吧。”
这一坛酒也要卖五两银子。
那狱卒锁了牢门,欢喜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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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翌瑾这才开口谢过姚链。
姚链脸色黑乎乎地,抱着胳膊道:“以前总觉得你是个沉稳的,想不到竟是如此言过其实!刚刚才放出来,行事竟然这般不稳重!叫我如何放心把娆儿……”
“哥!你出去避一避,我……我有话要问他。”那小厮一开口,声音竟如银铃一般清脆。
柯翌瑾却神色自若。
姚链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那小厮才靠近了牢门,隔着手臂粗的木桩子,抬起脸来,脸如白桃,修眉大眼,不是姚娆又是哪个?
并非故意
她双眼微红, 眼神幽怨:“你……是不是早瞧出我来了?”
柯翌瑾上前一步,点了点头。
她更加愤恨:“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没头没尾,本应叫人摸不着头脑, 可柯翌瑾却听懂了, 摇了摇头。
她心里酸楚, 泪花泫然,吸了吸鼻子,道:“我不信, 你就是故意的。你想娶她, 想跟我退亲, 又怕两家人都拦着, 便想出这个下作的法子!只因你若贵为世子, 必定娶不了她,便只得自降身份……我来,就是要问问你, 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你要这样作践我!”
就见柯翌瑾琥珀色的眸中露出几分惊讶, 像有一抹金光流过。他斟酌片刻, 道:“我想娶她是真。我想退亲也是真。这自降身份的事,却……”说着此处,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想轰轰烈烈八抬大轿娶她呢, 怎么会故意自降身份……”
听到他说想娶她是真,想退亲也是真, 姚娆早按捺不住,又听他说要八抬大轿娶那个女人, 只气得胸口塞了万把尖刀,若不是牢栏隔着, 她真恨不能冲上前去打柯翌瑾两个耳光,再捅他几个窟窿眼。
那个秦颜口口声声不作妾,上次见着,仗着熙照楼的势力,竟是完全没把她与姑母放在眼里。
她并不是非嫁柯翌瑾不可。
可她堂堂侯府千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惨输给一个丫头!
若是柯翌瑾还是世子,跟他退亲,是他背信弃义。
如今他丢了世子的身份,她再跟他退亲,就成了她落井下石,嫌贫爱富。
这些年的百般忍耐,苦苦努力,全付诸东流。
她将成为全京城的笑话,还要背上一辈子的恶名!
柯翌瑾……都说他最是贤德仁义,真到紧要头头,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你要娶她,便不该与我订亲。与我订了亲,就不该反悔!为着她的一句不肯为妾,你竟要跟我退亲!你将我置于何处?将姑母置于何处?将我们姚家又置于何处?我告诉你,她若想跟你在一起,这一辈子连妾也别想做!我不但不会退亲,我还要叫姑母立刻就把我娶过去,我要跟着你一起去苗疆!”
她越说越气,说到最后放声大哭。
泪眼朦胧中,却见柯翌瑾上前,深深一躬,道:“妹妹句句说得都在理。这事从头到尾,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可我如今明知是错,自然不能将错就错,毁了你我的一生。我的心意,昨日已经跟母亲说明,本来打算今日进宫之后,我便要去姚家说清此事,谁知道……会生了这样的变故。”
“你……你……”姚娆万没想到,柯翌瑾竟然已经跟姑母说了要退亲的事。“你疯了不成?你不是一向最是孝顺,你这样……你这样……姑母怎么办!”她说到后来,已经语无伦次。
隔着木栏,柯翌瑾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她却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跳三步,还“呸”了一声。
柯翌瑾“噗嗤”笑出了声:“你瞧瞧,你如今就这般嫌憎于我,我们还怎么做夫妻?你一向聪明,最明白与我赌气是最愚蠢不过的事。要紧的,是想想,退了亲,你能得到什么!”
“我说了不退亲!”姚娆又开始跳脚。
柯翌瑾双手张开,撑着牢栅,倒像是撑着什么玉砌朱栏,根本不像是在坐牢,他语气笃定:“娆妹妹,以你的聪明……你不会吃亏的。”
姚娆大眼圆睁,像只被惹恼了的野猫,躬着背,半天道:“我已经吃亏了,很大很大的亏!她到底哪点儿比我好!你说呀!”
柯翌瑾嘴角微勾,神态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妹妹:“她哪点都比不上你,要不然,我怎么之前从来没想着要娶她?!”
这话姚娆爱听。可也知道说了也白说,想到委屈之处,眼里又涌上水光,道:“你就会哄我。那你为什么要改了主意?!”
就见柯翌瑾挽起了左手衣袖。
他在牢里穿的也不是牢犯的短褐,而是一件蓝棉布的直袖道袍。
蓝袖掀开,就见白晰如象牙的左前臂上整整缺了一块,伤口狰狞,看着像一根摔坏的牙雕,露出不整齐的断面,怪可惜的。
姚娆安静下来,忍不住上前一步,问:“狼咬的?”
柯翌瑾垂下衣袖,点了点头:“若是这一口咬在脖子上,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娆妹妹,那一瞬间,明明短到不可思议,可我脑子里却想了很多事,我想我要死了,死前最后一眼,我最想见谁……不是母亲,不是你,不是泓弟……是她。好在,我身上随时都带着一把她送我的匕首……靠着那把匕首,我割断了那头狼的喉咙,有了喘息之机,才总算杀掉了群狼,逃出一条命来。”
姚娆知道他说的是哪把匕首。去小岭村摘桃时,她明明看见是他拿出来送她,他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