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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终是问出了多日藏在心底的问题：“皇叔，沈小姐可是你心仪之人？”

沈司煜神色一顿，半晌不语。

慕念只当是被她说中，心口微窒。

她慢慢将手抽出：“我明白了，不打扰皇叔了。”

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沈司煜看着慕念远去的背影，眸光逐渐变得复杂。

彩云公主出来看见这一幕，不禁问：“皇叔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司煜收回目光：“你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彩云公主见他不愿提及，内心挣扎了番，还是劝说：“皇叔，缘分天定，有些人放在心里了再放不下，这个道理您该比我懂。”

然沈司煜依旧缄默不语。

寒风裹着雪，刮在脸上生疼。

暮色四合，丞相府春暖阁。

慕念手执酒杯，一口一口喝着杯中的酒。

婵儿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劝道：“小姐，少喝点吧，喝多了伤身！”

慕念并不理会，只是看着杯中酒液想，古人诚不欺我，酒当真是个好东西，醒时忘忧，醉时解愁。

她仰头将酒灌下，外面忽然有人来报：“小姐，摄政王来了。”

慕念抬眸，只见一抹颀长的身影已经进入暖阁。

沈司煜扫了眼桌上的酒壶：“怎么又在喝酒？”

慕念不答反问，“皇叔找我有事？”

沈司煜闻言顿了顿：“彩云让本王来看看你。”

“看我？为何要来看我？”

沈司煜看着她不语。

慕念起身，一步步走向他：“彩云知晓我心悦你，知晓我为你与沈小姐的婚事伤心，这些皇叔可知？”

沈司煜声音冷淡：“你喝多了。”

闻言，慕念有些想笑，可又笑不出：“那皇叔便当晚晚是醉了，你可否告诉我，为何明知我对你的感情却一再放任不管，你既有了心仪之人又为何不告诉我？”

如果早知道他心有所属，她也不会抱着期望傻傻等待这么久，也不会任由自己陷得这么深，更不会像现在这么难以自拔……

她眼神中的情感太过灼热，沈司煜把脸撇向一侧，沉声说：“本王说过，只把你当小辈。”

这话慕念听了许多次，这次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皇叔可知喜欢一人久了心会累，失望多了心会死？”

沈司煜袖中的手紧了紧，说出话的话依旧冷的像冰：“既然这么累，就不要喜欢。”

慕念看着他，再说不出话来。

醉意升腾，她有些发昏的坐回椅子上。

视线呆滞的望着桌上的酒盏，慕念沉寂了下来。

暖阁内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沈司煜见状，转身走出去，吩咐守在外面的婵儿：“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别让她再喝了。”

话透过厚厚的门衾传进来。

慕念听着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明明不爱他，却总是这么关怀备至。

直到耳边传来婵儿恭送沈司煜出门的声音，她才倏地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起身去追。

可下一瞬，慕念又生生止住了自己起身到一半的动作。

她可以毫无保留的去爱他，但做不到在被明确拒绝后还继续纠缠不清。

死死扣着扶手的指节逐渐泛白，慕念最终坐回椅子。

一阵风吹来，熄灭了烛台上的灯火，慕念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眼眶。

这晚，慕念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穿着大红嫁衣，等着沈司煜前来迎娶。

可是时间过了许久，他还是没来。

宾客中不断有人叹息：“摄政王不会来了！你等不到他的……”

不会的，他会来的。

慕念辩驳着，整个人猛然惊醒。

窗外日光刺目。

慕念怔怔望了许久，忽然想起一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一刻她恍若明白：她和沈司煜，有缘能相识，无分守终身。

第九章 胆小鬼

洛京下了整夜的雪终于停了。

婵儿进屋服侍慕念洗漱。

“小姐，福叔刚刚过来传话说老爷让你用完早膳去东院一趟。”

慕念闻言点头，她是有几日未去东院请安了。

东院书房。

慕念进门朝慕尚行礼：“父亲，女儿给您请安。”

案前，年过四十的慕父面容威严：“起来吧，我特意叫你过来是有事同你商议。”

慕念不解起身：“何事？”

慕父从案前走出，看着面前知书达理的长女目光柔和了些许：“晚晚，你可知梁国？”

慕念微愣，点了点头：“听闻梁国近来骚扰边境，可是要与我国开战？”

“晚晚放心，边境的骚乱已经平定，梁国也签订十年不战的协议，只是，议和时梁国欲与我国结秦晋之好，陛下已经答应，彩云公主成婚在即，眼下又没有别的人选，朝堂有人提议派你去和亲。”

慕念闻言怔愣，许久未能缓过神来。

这一刻，她脑海中什么都没想，也只有一问：“和亲一事，摄政王可知晓？”

慕父一愣：“自是知晓，和亲一事还是他竭力促成……”

父亲后面说了什么，慕念听不清，只记得那句沈司煜知晓！

她心如刀割，痛到难以呼吸。

慕念没办法再待下去，转身便朝外跑去，就连她父的呼喊都全然不顾。

一直到进了摄政王府。

沈司煜不在府内，慕念便去了书房等。

屋内蔓着淡淡檀香，和沈司煜身上的味道一样，熏得人迷醉。

博古架上，一个眼熟的盒子让慕念不禁疑惑。

那赫然是前年沈司煜生辰时，她亲手镌刻的木盒。

她以为他早就扔掉了，却不想竟还留着，甚至放在了书房这么惹眼的地方。

慕念走上前拿起，有些沉，她抚着上面的纹路，鬼使神差的打开，整个人却是一愕。

木匣里面零零散散放了好些物件。

有她及笄送沈司煜的手帕，还有她曾经练过的字帖，不知何时遗落的耳坠……

正在她越来越震惊时，一卷熟悉的明黄绢帛出现在面前。

慕念拿起，手不断颤抖，却不敢打开。

正在此时，门口光影一暗。

“你在做什么？”

沈司煜站在门口，看到桌上的东西和慕念手里的圣旨，他神色一顿。

慕念抬头看他，却嗓子干涩，说不出话。

书房内，一时寂静。

沈司煜沉默着上前收好桌上的匣子，又伸手去拿她手里的圣旨。

可慕念却紧紧抓住不放。

她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声音沙哑：“皇叔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沈司煜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

慕念顿了顿，鼓起勇气再问：“那方手帕皇叔也没什么要说的吗？你不是说扔了？”

沈司煜面色如常：“许是我记错了。”

慕念嗓子发紧，竟分不清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倒是沈司煜收回手：“不早了，我差人送你回府。”

说着，竟不再管慕念手中的圣旨。

眼看他就要转身出门，慕念忍不住开口：“你心里的人其实是我对吗？”

害怕再听到他否认，她一把打开圣旨，只见上面赐婚二字之后，誊写的赫然是自己的名姓！

那一刻，恍若新生。

心鼓震鸣，慕念指着那名字给沈司煜看：“不然这个又作何解释？”

沈司煜看着她的举动，久久不语。

窗外的日光照在他身后，逆光中他的脸上阴暗不明。

慕念上前一步，看着他轻声问：“皇叔，沈司煜，我再问你一次，你心仪之人是我，对吗？”

沈司煜没有开口，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