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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抓着赵宸的手从她手臂上无力的滑下,垂落半空!
“哔——”
心跳仪刺耳的锐鸣声,刹那间响彻整个病房。
赵宸惶恐喊道:“妈——”
喊声中,医护人员赶来:“紧急抢救,注射肾上腺素——”
“立刻电击除颤——”
半小时后,判决已定。
主治医生走到赵宸面前:“病人贺晴,死亡时间:五月十三日下午六点四十三分。”
第9章
赵宸身子晃荡了一下,扶着墙才得以站稳。
她眼睁睁看着病房内的医护人员慢慢给贺晴盖上了白布,推往了太平间。
太平间门口。
赵宸拿着医生刚开出来的死亡证明,双眼红肿,浑噩麻木。
容青芙看在眼里,却不理解她为什么这般痛苦?
谁都看得出来,贺晴对赵宸不过是利用一颗棋子,换取自己的利益罢了。
“她的死,对你来说是好事。”
闻言,赵宸看向容青芙,声音沙哑:“……她是我妈。”
容青芙语气认真:“但她对你不好。”
身为当事人,赵宸怎么可能不清楚贺晴对自己的态度?
她笑容发苦:“她也许不是个好妈妈,但从来没有放弃过我,她抛弃了所有婚后财产也要从我爸手里拿走抚养权。无论去贺家还是去蒋家,她都是为了给我找个能住的家……”
她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再度涌出。
也阻止了容青芙后续的话。
太平间外,只剩空调外机的运作声。
没过多久,容青芙的手机响起。
他拿起看了一眼,便走去一旁接听。
片刻后,才重新回到赵宸身边:“警局打来的电话,你爸想见你一面。”
赵宸一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容青芙久违的耐心,又问了一遍:“要去吗?”
赵宸犹豫后点了点头:“去。”9
一小时后。
赵宸坐在探监室外,她穿着校服和周围的冰冷气氛格格不入。
没过一会儿,一个苍老的男人被警察带了进来。
两人隔着一扇玻璃窗坐在两端,像是被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赵宸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鬓边的发已斑白,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很多。
她感觉到无尽的陌生。
记忆里,曾经那个会任由自己坐在他肩头胡闹,会带着她背着妈妈一起吃糖,会背着她一起追着风车跑的温柔父亲,在时间中被抹杀。
玻璃窗对面,贺父也在看着她,慢慢红了眼眶。
他拿起电话,声音带着沙哑,像是砂石摩擦发出的声响:“我的年年都长这么大了。”
赵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贺父也意识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会儿才说,“是爸爸对不起你,没能给你一个安稳的家。”
赵宸却只觉得荒唐。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亲手打碎了美满家庭,又致使她妈妈离世之后,是怎么做到这么轻易的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的。
赵宸心里就像被寒冰和熔浆互相碰撞,巨大的痛苦笼罩着她。
她强忍着脆弱,故作平静地说:“你知道吗?在我失去‘爸爸’很多年后,你又让我永远的失去了妈妈。”
话落,贺父瞳孔颤了颤。
猛然间,他捂住了脸,手铐也随之哗哗作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赵宸心里一抽,好像利刃再次刺入伤口中。
早就以为哭干的眼睛又开始发酸发胀,滚烫的泪涌出来。
她没有抬手去擦,只是任由泪水流着,模糊不清的视线依旧落在玻璃窗那边的父亲身上。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哭声萦绕。
“时间到了。”
狱警提醒的声音响起。
赵宸沉默起身,就要离开。
贺父却将人叫住,声音急切:“年年,是爸爸做了太多的错事,但爸爸还是爱你的!”
“爸给你留了一笔钱,就放在你小时候画的画后面,你记得去拿!一定要去拿,以后一个人要好顾好自己……”
“年年,能再叫我一声爸吗?”
然而,直到被狱警押走,他都没能等到一声想要的回答。
最后只能无力的跟着狱警离开。
夕阳透过狭小的玻璃天窗照下来,给予昏暗的房子些许光亮,也晃过他泛白的鬓间。
赵宸站在进门时的地方,回望着他微微佝偻的背影。
那一瞬,她好像看到数月前父母离婚时,他一个人离去的画面。
可最终……赵宸还是没能喊出那一句“爸”!
贺晴临死前的话就像是躲不掉的荆棘林,提醒着赵宸时时刻刻不敢忘记她的死亡!
“咣当!”
铁门开了又关,将贺父的身影也尽数阻拦。
赵宸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第10章
离开监狱后,赵宸没有按照贺父的话回去。
她一个人处理了贺晴的后事,最后将她的骨灰洒进了海中。
贺晴的一辈子,最开始被贺家禁锢,后来是爱情,到最后是自己这个女儿,她一生都不得真正的自由。
赵宸想,如今母亲她是真的解脱了。
做完这一切,来到了他们一家三口曾经居住的地方。
一个破旧的出租房,房子里落满了灰尘,随处可见的空掉的啤酒罐,烟头……
自己小时候画得一家三口的画就挂在对正门的墙上。
想起贺父的话,她走上前取下画框,从夹层里找到了一个存折,里面有六十多万。
赵宸想不明白,明明有这么一笔钱,为什么爸爸不和妈妈说,为什么……走到了现在这步呢?
她没了妈妈,也失去了爸爸……
从今以后,在这座城市,再也没有关心自己的人了。
或许,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第二天,赵宸就回到学校办理了退学手续,又买了张当晚的车票,离开了林城。
这一切,她做得悄无声息。
等容青芙忙完手边的事,去找人时,才发现赵宸已经消失。
他看着退学申请上,赵宸娟秀的字迹,心里无端升起些空落感。
她为什么要走?走的还这么急?甚至……没跟自己说一声。
心里涌动着的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搅得容青芙有些烦躁。
蒋家。
容青芙进门时,蒋夫人正坐在沙发上逗弄着爱犬。
见他进来,淡淡开口:“听说你今天,去学校里找赵宸了ʝ?”
容青芙脚步一顿:“是。”
蒋夫人抬眼看他:“找她干什么?赵宸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禹涵,你不要自掉身价。”
容青芙没有说话,自顾朝楼上走去。2
蒋夫人仍自顾说着:“再说这救命恩人哪有认错的?我看她和她妈一个样,都是看上我们蒋家钱财,来攀关系的,也就你心眼儿好还留下来……”
她话里对赵宸的不屑于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容青芙听着,只觉刺耳。
“没有认错。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认出来了。让她和她母亲离开了蒋家,不过是如了您的意。”
闻言,蒋夫人却恼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叫你赶人走了?再说你既然认出来了,之前为什么要否认?”
容青芙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很久之后,直到蒋夫人不自在的避开对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容青芙语气平静:“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