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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算作什么，他知道，这一刻他仍旧为这两个字欣喜。

“睡吧，早点休息。”霍留行温声开口，带着几分轻哄的意味。

看着他过于平静的反应，虞令蓁有些迷茫。

他不喜欢她了么？

她以为，她说喜欢至少他会是高兴的，可看起来，好像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霍留行起身关了灯，替她将病床放平后，又盖好被子，而后便坐在了床边，没再动作。

一片黑暗里，只有些隐约的光亮。

虞令蓁想，雨停了，月亮出来了。

她盯着陌生的房顶看了一会，忍不住再度将视线落在床边的男人身上。

“你不睡吗？”

她轻声问，他还穿着西装，却也没准备走，显然打算一直留在这的。

“恩，我守着你。”霍留行应了一声，能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他脸上。

房间里再度陷入一阵沉默，大抵是连着睡了两觉都被打断，又或者是因为他守在身边，虞令蓁这会实在没了睡意。

“几点了？”她问。

“一点半。”霍留行答。

虞令蓁忍不住想，竟然都这么晚了，他要在这坐到天亮吗？

一想到这，她便忍不住心疼。

明明以为她接近他不过是为着利用，为什么却还要傻傻的在这守着她陪着她，就不怕她没有心么？

虞令蓁并不知道，哪怕霍留行一直想要更多，可能像此时此刻这般守着她，他也依旧觉得满足。

至少，她允许他留在了身边，至少，她没有厌恶的赶他离开。

霍留行想，就这样，也挺好。

房间里静默了许久，很轻的声音忽然传来：“霍留行。”

“恩？”他看向不肯好好睡觉的她。

虞令蓁喉咙发紧，却还是开口询问道：“你要不要上来躺一会？”

大抵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霍留行愣了几秒，喉结微动，那些克制和隐忍的欲望，似乎都因为这轻的不能再轻的几个字，再度躁动。

虞令蓁的脸颊有些泛红，耳根也烫的厉害。

她执拗的看着他，庆幸房间里一片漆黑，让他看不到她发烫的脸色。

虞令蓁想，如果他拒绝。

她一定再也不管他，她就立刻转过身子背对着他，然后睡的很香很香，气死他。

恩，会好没面子的……

虞令蓁的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下一瞬，便听低沉的男声响起：“好。”

虞令蓁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向一旁挪了挪，轻声道：“床有点小，只能凑合一下。”

第198章

病房自然是高级病房，床其实也比普通病床要大上一圈。

可对于两个人而言，还是有些挤，只是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提另外一张家属陪护床。

霍留行将外套脱掉，侧身躺在床上，在身后她揽在怀里，沉声道：“小点挺好。”

虞令蓁唇角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几分，她也这么觉得。

他的胸膛炙热有力，带着她熟悉的清冷的雪松香，很好闻，前世他便喜欢这么抱着她，而其实，她也喜欢。

“我说喜欢你，你不高兴吗？”虞令蓁忍不住问，声音很轻。

霍留行垂眸看向她的侧脸，轻闻到她发丝间的清香：“高兴。”

虞令蓁撇了撇嘴，没说话。

可她怎么没感觉到他的高兴呢。

“我那天对林志胜和林家人说的话，不是真的。林家一直对我百般算计，可我醒悟的太迟。”

虞令蓁轻声开口，就算他不问，她也总要解释的。

难得有这样安静的、他愿意听着她说话的时候。

话落，虞令蓁转过身，面对着他，继续道：“我只是还不想他们知道我已经发现真相，所以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出来维护你，可既然维护了你，便总要给出一个合理的说辞。”

虞令蓁条理清晰，温声解释着。

两人离的很近，不过巴掌远的距离，月凉如水，以至于虞令蓁能清楚的看到他轮廓的光影，也能看到那双深海一般美丽的眼睛。

虞令蓁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毕竟她知道自己‘前科累累’。

但是总会好的，不是吗？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霍留行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更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那早就像是浸在寒冬里的心脏，这一刻，似是觉得有暖阳从裂缝里照进，阳光裹挟着温暖，有青草的味道、也有微风拂过，暖洋洋的，说不出的熨帖。

虞令蓁等了很久，久到以为他不会再开口，只听他声音低哑：“我知道了。”

“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她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子，又高又挺，英气逼人。

“恩。”霍留行将她揽的更紧了些，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眼眶泛酸。

她一定不曾知道，当她在发布会上公开维护他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她。

可当听到她同林志胜说的那些话时，便又如一盆冷水迎头泼下，如坠冰窟。

人从最极致的喜悦和期待，到最深的失望和难过会用多久？

霍留行不知道答案，只知道他从公司赶到发布会现场听到他那些话，用了二十三分钟四十八秒。

而他的喜悦也仅仅维持了那二十三分四十八秒。

但人大概骨子里总有着劣根性，明明很疼，却仍旧愿意为了那一丁点甜继续往上凑。

“霍留行。”虞令蓁轻声唤他。

“恩。”

“你以后，能不能多相信我一点。”

不用很多，一点就好，因为一点一点加起来，总有一天会变成全部。

第199章

柠檬整理

是她曾想的太简单，奢求他能信她一次、一次又一次，可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世人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给她的信任和纵容，其实已经太多太多。

霍留行喉结微动，声音低哑，眸色中带着压抑不住的隐忍和克制：“虞令蓁，和我在一起吧。”

虞令蓁愣了几秒，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和他在一起吗？

这算什么，表白吗？

下一瞬，不等虞令蓁再想更多，霍留行便轻轻吻上了她的樱唇，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像是盼着答案，又惧怕着答案。

“睡吧，晚安。”霍留行低声开口，眸色晦暗。

他太冲动了，可有些欲望早已翻涌无数次，再怎么克制也终有要封腾而起的失控时。

*

一夜无梦，除了空间狭小，虞令蓁睡的很好。

临近清早，霍留行看着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第N次将她那条纤细匀称的玉腿从自己腰上拿了下去。

“唔……”

虞令蓁不满的皱了下眉头，翻了个身后，没几秒便又翻了过来，不停的往他怀里拱着，腿也再度盘上他的腿。

霍留行看了眼她睡得潮红的脸颊，以及鼻尖上的薄汗，闭了闭眼，轻出了口气，小腹绷得很紧。

半晌后，霍留行认命的起来去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因为原本就紧紧贴靠在他身上，他这一动，原本睡得很沉的虞令蓁便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间发了会呆。

哦，她昨晚和霍留行凑合了一晚，她抱着他一整个晚上。

想到这，虞令蓁的眼里便多了些神采，心情也莫名变好。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虞令蓁也爬了起来，在房间里溜达了几圈后，打算下楼去买些早餐回来。

人是铁饭是钢，霍留行嘴巴那么挑，太糊弄的肯定不行。

虞令蓁拿上手机，哼着小曲下楼。

才六点多，医院却已经不少人了，虞令蓁一面辨认着方向，一面找着医院内的高端私厨，正走过一楼大厅时，却不经意瞥见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条改良款的旗袍，款式素雅，柔和的月白色上用苏绣的手法绣着点点粉色的莲花，气质卓绝，只坐在那，便让人想到江南烟雨、自称佳画。

虞令蓁哼着的曲不由得顿住，她脚步也不受控制的缓缓停了下来，远远的看着女人。

女人正孤身一人坐在大厅的黑色皮椅上，其他往来的病人和家属很多，可每每从她身侧经过，却总是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温婉而柔和，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生出保护的欲望。

虞令蓁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她的方向。

虞夫人徐晚晴，也是她的妈妈。

虞令蓁没想过会在这和她遇见，前世她几乎没同她产生过什么交集，记忆里也只有些模糊的印象。

这辈子唯一的交集大概便是几个月前虞老爷子寿宴上，她曾远远的见过她一面。

虞令蓁贪恋的看着她，不免红了眼眶。

原来她一直都有妈妈，而她的妈妈也一直不曾放弃过她，她一直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