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昼薛春铜雀成安小说哪里能看-徐昼薛春小说铜雀成安
国,整整三年。
从春兰杯到应氏杯,又整整两年。
他一直在等,等自己的乖囡回来。
但他也绝不能容许她真正地逃走。
厚厚的一叠相册,是薛春的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
另一边的相册,又是薛春的二十岁、二十一岁。
他没有与她见面,却又日日与她见面。
指尖划过封膜的照片,徐昼的耳边,传来秘书支支吾吾的声音:
「薛小姐,对着镜头说,祝您……」
他的眉间一蹙。
「祝您订婚快乐。」
放在照片上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
肌肤下感受到的,是泛着微微冷意的照片。
徐昼抬起眼,于朦胧烟气中,轻声问道:「她只说了这一句?」
「是。」秘书点头,「这家新闻的记者还把这句话刊登了,但部门已经及时撤了相关消息,也和明镜周刊那里联系了。」
他说了一番话,但徐昼好像没听见似的,重又问了一遍:
「薛春,她只说了一句,订婚快乐?」
秘书咽了口口水,回答:
「薛春九段不喜接受采访,但这句话,的确是她,当着镜头,亲口所说。」
「哗啦——」
合上的书卷被掷在地上,烟雾因这动作也终于失了往日的平和。
徐昼紧紧抓着相册,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但他的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订婚快乐?」
徐昼是赌了。
他在赌她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抚着手上的檀珠——
近些年来,徐昼的手上,除了那串已戴了二十多年的玄阴四象,又多了一串檀珠。
每日早晚,他又多添一根檀香。
檀香香气馥郁,不比线香清淡。
因此,徐昼其实并不喜欢檀香。
但他却生生忍了五年。
五年时间,五年檀香,两年檀珠。
心绪不平不和,徐昼的脸色也日益苍白。
「还有……」
秘书犹豫着。
「还有什么?」
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徐昼的眼睛有一刹那的发亮。
秘书挣扎半晌,还是递上了原本藏在身后的东西——
一张卡和一枚红线串起的铜钱。
耳鸣一片。
徐昼整个人都晃动了一下。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没有去接这张卡和铜钱,而是竭力稳住心神,看向秘书。
「这是什么。」
秘书张了张嘴:「少爷,这是薛小姐还给您的。」
徐昼想要站起身,但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连站也站不稳。
他的手指紧紧抓住桌边,而后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这间阴暗的房间,陷入了黑夜一般的寂静。
檀香与线香交织,浓郁的香气让人从头到脚,都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半晌,那烟气遮掩之后,徐昼含着笑意的声音,缓缓响起:
「还?」
他好像在笑。
真的好想逃。秘书心里这么想,但仍是硬着头皮说道:
「是,是薛小姐这么说的。这张卡里,是她多年比赛取得的奖金,大部分都在里面。这枚铜钱,薛小姐说,只是物归原主。」
「她说谢谢徐氏二十一年以来的资助之情,今后之路,她会怀着感恩之心,独自前行。」
他的话音刚落,那烟之后的人影便猛烈颤动了一下。
而后,是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徐昼踉跄着,几乎是跪倒在地上,他猛地呕吐起来。
「少爷!」
见到这幅景象,惊得秘书慌忙跑上前。
玉人一般的少爷,失了血色的脸与气若游丝的呼吸。
但见着秘书过来,他又忽然抬起头,颤着手指夺过秘书手里的两样东西。
在秘书惊恐的眼神中,他面无表情地将卡生生折断,又紧紧捏着那枚钟馗祛五毒铜钱。
想扔,又不舍得扔。
这枚铜钱几乎要被捏得陷进肉里。
不肯低头、不愿服软。
整整十五年。
他和她一同走过了十五年。
只是五年疏离——
「她人在哪。」徐昼沙哑着嗓音,抬起头,紧紧盯着秘书。
「……听说,走了。」
「走、了?」
「棋院的人说她想要独自出去看看。」秘书的声音越来越低,「还不知道去了哪里。」
天地之大。
不过五年疏离。
五年而已。
她就想逃走了。
她想走。
可他偏偏不让。
她是他亲眼见着长大,是他的……
「是我的春天。」
「春天,逃走了。」
他喃喃着。
下一秒,徐昼的声音,冷冷地在房间里响起:
「找到她。」
「还有,那家私人报社,砸了。」
陶珠璎说他有病,宋启元说他发疯。
是,他又犯了病,发了疯——
从薛春离开的那一天开始。
33
——小春,那家《明镜周刊》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听闻是家私人报社,一夜之间连门都被砸了。只是报社社长并不追究,众说纷纭。但我猜,这一定是徐昼的手笔。徐昼平日狂妄,但还算知礼,经过此事,我却是不寒而栗,望你在外小心。
——徐昼此人实在可恶,棋院好不容易谈成的广告,他和徐氏集团倒好,硬是抢过去了!一次也就算了,数次皆是如此,可恨这又的确是公平交易,棋院有理也说不清。
——棋院楼下和楼旁的店都被人以高价盘下来了,重新开的餐厅和咖啡厅很不错,只是我猜背后是徐昼。虽味道提升,但总觉得心里不适。
——近日不常见徐昼,他很少在棋院附近晃悠。新闻报道上的徐氏集团倒是蒸蒸日上,但回想起上次见到徐昼,瘦得几乎要脱了形,不复从前了。就连我心中看着,都觉得……哎。小春,现在你已游至何处?
进入北城时,我想了想,还是报了个旅游团。
旅游团除去导游和我,还有十几个人加入。
他们大多也都是南城人,听说冬日雪景,特地来北城游玩的。
我坐在车上,看着报团的人员一个个上了车。
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原来是我刚回复过消息的老师。
他说北城天冷,要多添衣。
我应了一声,关上手机,正要闭着眼休息一会,座位后面却突然传来了声音:
「你好。」
我转过头,看见是个年龄差不多相近的女生。
「你好。」我也打了个招呼。
「你是不是就是薛春啊?」女生见到我,眼前一亮,压低了声音说,「那个下围棋的薛春?」
我愣了一下,而后点头。
「你太厉害了!不仅是国内第一的女棋手,是不是还是国内第一棋手啊?」
女生不太了解专业术语,但她很努力地在描述。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淡淡笑了笑。
女生不好意思地说:「等游玩结束,可以麻烦你签个名吗?我平时不看围棋,但真的很佩服你!」
「当然可以。」
听到这句话,女生高兴地连连道谢。
她后面还坐着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个子高,女生没有挡住——
北城是很冷的天气,但那人连羽绒服也没穿,只单一件卫衣,帽子大得能遮住眼睛。
更别提这人还戴了一副宽大的黑框眼镜和口罩。
倚在阴影中时,严实得一点肌肤都不露出来。
这打扮确实有些奇怪,我不免多看了几眼。
但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那阴影中的人似乎轻轻晃动了一下,而后整个人更融入黑暗之中了。
那本来高高兴兴的女生也有些困惑,她侧过头,挡住了我看向后方的视线:
「薛春大师,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微微笑着说:「没什么。不用叫我薛春大师,你叫我薛春就好。」
转过头后,我想了想,刚刚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太礼貌。
怎么能那么直盯盯地看着人家呢?
我轻轻叹了口气。
只是我总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但我所有的经历中,又确实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北城的第一站是背靠雪山的滑雪场。
下了暖气腾腾的大巴车,北城的天气把我冻得几乎是一个哆嗦。
太冷了。
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找刚刚见到的那个人——
那人仍旧只穿了件卫衣,虽说脖子上多了条围巾,但看着也并不保暖。
看他的个子和穿着,应该是个男生。
只是……就算是男生,看样子也瘦得太过了。
他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