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绝小说男主献祭重生后与我双向奔赴-阿俏李绵免费阅读全文
家酒馆里二楼几人靠窗摇扇,望着楼下纷乱,口中啧啧议论:“快大半年没来新人了,真热闹。”
“方修士到底是心慈手软,那样的货色,竟只拔舌头。”
“老方以前是天书院的人嘛,心软些,难免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哈哈哈,天书院教出他这死心眼,当真是烧了高香了。他要不是恨毒了清玉,怎么会养个和徐十七相貌相仿的小相公。”
说起小相公,茶馆里一片荤笑。
有人拍着桌子道,曾在瑶光殿里见过紫薇尊者一眼,确实惊为天人,难怪鸿野战前有“见薇破道”一说。
同桌问他:“方修士的小相公与徐十七真相像?”
他先是支吾,随后将杯酒一饮而尽,挤眉弄眼:“桃花眼,粉玉腮,可不是一模一样吗?”
四下哄堂大笑。
角落里,李绵勾指,感受到十里外的灵傀已被逼入死胡同,五指一握,收回灵力。
十里外的邻阁巷中,诸多邪正修围堵在巷口,忽见前方传来一道刺目光芒,一眨眼,胆颤女修变成了一件细竹挑着的大黑斗篷,稻草人似地枝棱在墙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心魔藏在脑海里,不怀好意地撺掇道:“你不杀了这些侮辱他的人吗?”
李绵默声:“我打得过吗?”
这话是在问她自己。
最了解她的依旧是心魔:“区区元婴而已。”
心魔又说:“你连紫薇尊者都能杀,还怕这些邪修?”
李绵:“请滚。”
心魔提醒下,她的手又开始痛痒,每次想起扎入徐薇胸膛的那一剑,她都会觉得两手泡进了滚烫的血水里,遭烈火烹煮,不得逃脱。
这些人的确该死,但他说过,身后虚名,不足为道。

身痛可忍,心痛难熬。她把黑衣袖口放下,遮住颤抖的两掌,看不见手心疤痕,这才觉得缓了些。
娑婆幻境,一切都是假象,不可沉溺其中,不可迷失自我。
瑶光殿,是昔日第一仙门云京的主殿,郁琮仙尊堕邪后,瑶光殿成了生死殿。
淮水的修士提起过,如今的郁琮仙尊嗜杀成性,在瑶光殿中养了许多修为低微的男女炉鼎。每夜召幸,后半夜殿中总会传来鞭声,翌日清晨便有尸体被抬出来,扔入上清阵以促地气。自仙尊堕邪算起,光死在殿中的修士已过千数,要论九州最大魔头,非他莫属。
心魔冒头:“徐薇会不会也死在他手下了?”
李绵:“你若再说一句,我不介意一把火和你同归于尽。”
流焰已融入她的元神,想自灼自尽是不可能的,逆行只会徒增痛楚,但心魔怕疼,用来唬它十分管用,它幽幽说了一句“你在害怕,你骗不了自己”,彻底隐遁了。
从她的幻境碎裂开始,心魔就已经很少说话,直到来到云京,触碰到地蛊——
原著里地蛊会将人的负面情绪无限放大,她猜测,从侯礼谢邀她藏书院论道时,心魔就已经发芽,进入娑婆幻境后亲眼目睹合庄百尸,心中恨意难挡,心魔才得以扎根。
那些地气不能再碰,否则心魔无限膨胀,迟早会把她心智全吞了。
眼下已能确定的是:
一,这是徐薇的轮回幻境,时间是宁志四十年,郁琮仙尊已堕邪。
二,徐薇就在鬼城,甚至,是瑶光殿中。
娑婆幻境由他催生,他一定知道破解办法,当务之急就是要去找到徐薇。
但……
李绵看向窗外,大阵交映,悬天楼阁,灯火明灭,往上是黑夜繁星,往下是滚滚邪欲和死气。
高耸的城墙像牢笼一样圈养着这座城池,邪修在此狂欢,城中无尽糜烂。
她还没看见所谓的“修士相食”的场面,也不知道地蛊何时才会将这些邪修彻底炼化作只知欲望的邪物,却已隐隐感到,那日子已逐渐逼近。
等到那天来临,或许,所有人要一同埋葬在此。
邪修的死李绵丝毫不关心,她在意的是,邪修死后。
原著里,她的记忆里,邪修死后亡灵流入往生河,洗涤“罪业”,受轮回花点化,轮回入人世。但九州已被邪气染遍,出生为凡人兴许还会勉强有短暂的寿数,若出生有灵府,年纪尚幼就会被邪气污染,即便不作恶,灵府也会被其他邪修剖去炼化,或作炉鼎。
这是天道的规则,当她是个读者时,觉得情节过于扁平,人之生死绝不会仅限于因果轮回这样的逻辑。而当她成为书中人,再面对天道则毛骨悚然:在修仙的世界里,人是其次,“循环”才是主宰。
阁楼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躁动,有极大的哭声传来,阁中修士有所警觉,各自收声,起身遥望楼下。
先前大喊新人进城的那道声音再度叫喊:“鬼判官回来了!”
站在窗边稍高处,李绵总算看清了那发声的玩意儿是什么:一只长着人头的石身人首锣。
血小方阵
书里曾着重描绘过人首锣的模样:硕大的人脑, 按插在石像上,脖子悬挂有一面石锣,以力震锣, 锣声会从人首竖裂的口中喊出。人脑可以调换, 换做姑娘,就能发出柔情密语声,换做小孩,则是尖锐啼哭。
人首锣原先是偏远南地的一种刑法,传入南康被邪修利用,后又随邪修流入九州各地。但其除了嗓门大、能吓人, 没多少用处, 只有鬼城这样极尽所恶的地方才会每十里设一座,用来吵闹取乐。
“鬼判官回来了!鬼判官回来了!”
人首锣嗞哇乱叫, 吵得人心烦, 李绵想起曾鬼肆中见过的鬼婆, 也是这般爱叫唤。但鬼婆叫是本能, 人首锣的叫声乃修士有意控制。从喊词来看,这位鬼判官来头不小。并且, 鬼城中并非一团混乱, 而是依旧存在着高低阶级之分。
阵道上忽然浮现一团黑雾,须臾, 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出现在雾里, 雾散后他抬起手, 五指缠线, 与腕上悬挂的铃铛扯系, 铃铛发出一连串清脆撞声,人首锣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掀起眼帘, 懒懒朝四周转了一圈,又抬眼看向上方阁楼,眼神与李绵对视时停了一下,眉头一挑,似乎看见了某些极有意思的东西。
在鬼城遇见宣融,远出李绵意料。
苏陵春山夜,宣融死于搜魂术下,眼下又出现在幻境里——原著里没提起过这号人物,总不能是石头缝里凭空蹦出来的。
她心念一转,复杂地想,徐薇安排这样大的一局棋盘,真的不累吗?
鬼判官想来也只是各名号,九州自称“仙尊”“仙圣”的人都有,对比之下“尊者”已算是比较含蓄的。
他勾了下手指头,李绵感到周围数不清的视线落到身上。金蝉脱壳时她刻意换了衣服,衣色暗沉,又特地抹了妆,一眼看上去应当邪乎得平平无奇,幻境里的宣融不可能认识她。
阁馆内的修士注意到她,目光不加掩饰,逐渐显露出各种贪欲。
鬼城里恶欲向来不掩饰。
李绵缓缓放开手,眉心神印一掠,骤然释放元神修为,一股巨大威压如狂风过境般横扫过方圆十里内所有可见之物,附近剑修手中的长剑在鞘内嗡嗡震鸣,宣融也被逼得倒退了一步。
等他再抬头,楼阁窗边人影空空,只剩一缕未透凉的茶烟。
*
悬阁之上的琉璃瓦片依旧能瞧出当年的仙门痕迹。
行至鬼城中央,楼阁渐高,修士逐渐稀少。书里描绘,第一仙门京殿群阁“三千”,一眼望去,虽未达千数,却也数以百计,这些昔日旧阁繁华而寂静,透露着浓浓的死气。
附近有小弈台,台石浮空,四角阶梯已毁,台下的阵法依旧烁光,但游走在阵纹里的不是灵气而是地气,稍稍靠近,身体里的心魔就有复苏迹象,不安分地低喃:“真的要去见他吗,说不定他也入邪了……”
李绵对准自己额心弹了个脑瓜崩:“不许瞎想。”
心魔一默,不吱声了。
她在小弈台下站了许久,久到夜空上的星星有褪色迹象,东方黑色渐淡,才听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
宣融赶来,道:“道友叫我好找。”
李绵转身,目光在他身上留了一瞬:“判官看起来倒也不着急,还有闲心换衣服。”
宣融抚着指骨上的红绳轻轻摩挲,这动作本没什么,但他眼神直勾勾的,叫李绵想起苏陵春山夜,她心头有些不适,无意识地捻着指腹,神情沉下来。
宣融后退半步:“前辈是第一天来鬼城?”
从“道友”到“前辈”,嘴脸变化太快,李绵顿了顿,收起脾气,开口问:“你为郁琮仙尊办事?”
宣融点点头,又摇摇头,叹着气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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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棱两可的答案。
李绵蹙眉。
他语气甚好:“既是第一天来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