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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北金在北征之前就开始暗中勾结了，而李朔是肃平王的老部下。”

元赫宁猛地顿住身子，看向乞丐：“所以肃平王也私通北金？”

“肃平王这个老狐狸，老谋深算，藏得很深，我们暗中查了很久，并没有查到确凿的证据，只能先将肃平王府围起来，防止他们有其他动作。但一网兜下去，跑了一条大鱼。”

“陆长安！”

乞丐沉了口气，“对，他跑了。”

“可他……他能做什么？”

一个文弱书生而已，况他和肃平王父子感情淡薄，即便肃平王有什么重要的交代，也不可能让他去完成。

“在皇上还是皇子时，因为母妃出身不高，一直被先皇忽视，被其他皇子欺负。后来他的母妃因病去世，他在宫里更加孤苦，这时候是两个太监一直护着他，一路披荆斩棘坐到皇位的。这两个太监，一个是上官胥，如今的东厂督主。还有一个是张謇，他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直到前年生了场大病，皇上体恤他，让他在武侯府养病。虽然碍于礼制没有敕封，但武侯府那金字牌匾可是皇上亲书的，他也就成了位高权重的武侯。皇上因少年时的经历，只信任两个人，一个是我们义父，另一个是武侯。”

东厂督主手段狠辣，举世闻名，而这个武侯，元赫宁仔细想想，真没听说过。

“武侯常去深山里的无常道观静修，不怎么回京，但并不是说这人真正与世隔绝，不慕权势了。皇上养了一支夜狼军，这支军队无影无形，但在皇上需要的时候，可迅速集结，而皇上把这个秘密武器交到了武侯手里，足可见皇上多信任他。而这武侯与肃平王交好，肃平王被困后，便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他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而是写了一封信给陆长安，让他带着去找武侯求救。”

元赫宁心下一紧，所以贺白并不是无缘无故要杀陆长安。

“武侯回京，偷偷带皇上去了旖月阁，让皇上见到了那个与贺白母亲长得极像的女人。皇上色令智昏，竟然听从武侯的建议，同意放肃平王回西州镇守。皇上将会在今日早朝是下召，而武侯提防着东厂，让肃平王府先一步离京了。”

元赫宁皱起眉头，“贺白为什么一直揪着肃平王不放？”

乞丐看向元赫宁，眸光陡然锐利，“当年皇上下令诛杀贺大将军一家，而执行命令的人就是肃平王陆直。”

元赫宁身子晃了一下，而她将陆长安藏起来，间接的帮了肃平王，帮了这个贺白的杀父仇人。

回到家里，天已经大亮了。

乞丐还有事，护送她回来就赶紧走了。

元赫宁回到西屋，正望着窗子怔怔发呆的时候，张大娘进来了，小声跟她说道：“张琪让我告诉夫人，说是您让他藏起来的那个人，他回来了。”

元赫宁心神猛地一震，却又一下陷入了迷茫中。

上一世，陆长安救过她。

这一世，陆长安也救过她。

上一世，陆长安对她情深义重。

这一世，陆长安对她也用了情。

她该告诉贺白吗？

不，贺白见到陆长安会失去理智，会杀了他。

可若不告诉他，他……他若知道了，不会原谅她吧。

这样纠结了一天，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让她防不胜防的竟是陆长安亲自登门了。

而陆长安前脚刚进门，二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后脚贺白就回来了，当下脸色阴沉下来。

贺白冷嗤，“陆世子，肃平王仓皇西逃，怎么把你舍下了？”

陆长安微扬起下巴，面对贺白时，有不屑有厌恶，但碍于教养，并没有表现太多。

“父亲镇守西州多年，荡平外患，保天下太平，他是个大英雄，行得正坐得端，若非被你们这样的奸佞小人诬陷，何至于如此，还好皇上英明，我们肃平王府才没有被你们所害。至于我，我是自愿留下来的。”

贺白挑眉，“哦，不怕死啊？”

陆长安看了元赫宁一眼，继而挺直腰杆，“死有何惧，但我不能连累元姑娘。”

元赫宁闭了闭眼睛，陆长安是为了她留下的。

贺白啧啧一声，“你二人还真是情深义重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他恨她

贺白嘴角带笑，但眼里却是杀意凛冽。

许是太紧张，元赫宁觉得后背都被汗打湿了，一阵北风吹过，脊背发寒。

她咽了一口口水，试图平复贺白的情绪，“你和肃平王的恩怨，陆世子并不知晓，他只是在帮自己的家人……”

“你怕我伤他？”贺白笑着转头问元赫宁。

“我们只是朋友。”她心口发颤道。

“如果我杀了他呢？”

“不！”

“我杀了他呢？”

元赫宁摇头，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贺白眸色陡然一声，同时提剑出鞘，朝着陆长安刺了过去。而陆长安也有防备，连忙躲过这一招，但接下来招式更加凶猛，更加凌厉，不过几招就接不住了，顷刻身上就落了好几道伤，血染红了素衣。

贺白眼里杀意浓重，透着肆虐的疯狂，手中长剑带风，招招直击要害。

陆长安真的会死！

元赫宁瞪大眼睛，见贺白已将陆长安逼得退无可退，只待一招毙命。

“子衿！”她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

立时，子衿伶俐的跳出来，接住了贺白那一招，并迅速与之缠斗在一起。

元赫宁赶紧跑到陆长安那儿，一开口嗓子都哑了，“快，快跑！”

陆长安摇头，“我已经连累白家一家六口为我丢掉了性命，不能再连累你了。”

“他不会伤我的！”

“他就是个恶鬼，没有心，没有感情的。”

元赫宁跟陆长安说不通，只得赶紧推着他往外走，而这时子衿已经接不住了，稍一露出破绽，贺白已经杀了过来。

元赫宁惊慌之下，只得伸开双臂护住陆长安。而贺白眼底猩红，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但见是她，瞳孔猛地一缩，还是赶紧收剑，堪堪避开了。

而子衿趁着这个功夫，一脚将贺白踢开，同时不小心在他胳膊上划了一刀。

血，瞬时染红了他半条胳膊。

元赫宁一下愣住，但看贺白怒目圆瞪，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只得赶忙让子衿带走陆长安。而她扑上去抱住贺白，阻止他追击。

“元、洛、芷！”

“你冷静一点，杀了他也没用的！”

“你他妈给我让开！”

“我不光是为了他，也是为了你，杀了肃平王世子，依照律法，你也是死罪！一命赔一命，你让我们娘俩怎么办！”

贺白推开元赫宁，一剑指向西边的院子，“他曾住在那儿，与你一墙之隔。”

元赫宁向前一步，而贺白退后一步，同时用剑指向她，“你们俩早已互通情意，约定三生了吧？”

“贺白……”

“元赫宁，你可真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儿子喊他爹？让儿子认贼作父，元赫宁，你他妈真能干出这种事来，你有心没心？”

元赫宁皱紧眉头，之前她确实打算将孩子托付给陆长安，所以贺白这句话也没错。

但她那时确实不知道肃平王杀了贺白的家人。

此刻贺白神色癫狂，已经没有理智了，元赫宁试图跟他解释，他也根本不听，嘴里反复念叨着：你真狠！你真狠！

“你胳膊受伤了，我先给你处理伤口。”元赫宁试着跟贺白沟通。

而贺白看到自己胳膊上的血，神色突然一肃，“当年正是肃平王设计诬陷我父亲通敌叛国的，而后领皇命杀我贺家上下三十口人，今日肃平王顺利离京，我再想报仇，已经没可能了。”

元赫宁身子颤动着，“不会，还有机会。”

贺白看向元赫宁，眼底没有先前的疯狂，只剩下瑟瑟寒意。

“元赫宁，偏偏是你！”

这一刻，元赫宁能感受出来，贺白恨她。

所有的解释都没用，他不会听，只认定一个结果，她帮了他的仇人。

眼看贺白离开，风也陡然大了起来，像是要下雪了。

谨烟上前扶住她，担心道：“姑娘，咱还是进屋吧，七爷他不会真生你的气的，等他回来，您再好好跟他解释。”

元赫宁看着已经空的院门，喃喃道：“他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他的白月光

当天晚上，元赫宁辗转反侧许久才有了困意，刚要睡着，两条腿突然开始抽筋。

她迷迷糊糊喊了贺白一声，等不到回应，才想起来他已经走了。她坐又坐不起来，腰板硬的弯不了，喊谨烟和子衿，这两丫头在东屋，估计睡熟了，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叫醒。

她只能忍着难受，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很委屈，很无助，很生自己的气。

以为自己很聪明，结果把事情弄成这样，虽然救了陆长安，可……

可她并不想贺白恨她。

临到天亮的时候，元赫宁才睡着，一直睡到午后。她是被医生唤醒的，忙睁开眼看向罗汉床那边，却是空的。

“哎哟，夫人，您可睡醒了。”张大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上前来扶元赫宁起身。

“他呢？”元赫宁问。

“谁？”

“贺白啊，他刚坐那儿的。”

他还是很生气，但跟她说话了，说……

说什么来着？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张大娘笑，“夫人睡迷糊了吧，七爷昨晚出去后，一直没有回来。”

元赫宁怔了怔，接着缓过神儿来，好像是做梦了。

“谨烟她们呢？”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