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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若安有事没事还重要么？

　　在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她不如直接死了好。

　　如果这会儿我是平静的，仍有思考能力的话，那我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小云彩是我的孩子。”

　　祁寒动作一停。

　　我握住他湿漉漉的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他也是你的孩子，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我发誓，如果我说谎，就让我下十八层地狱！”

　　祁寒看着我。

　　只是看着我。

　　“他是你跟我的孩子。”我说，“和那两个一样，你记住。”

　　祁寒依旧看着我，目不转睛。

　　

第474章 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我没办法理会他此刻的念头，只希望他能承认。

　　他无耻、他恶毒、他残暴……我恨他，恨到他现在就算死了，我也相信自己不会流下一滴眼泪。

　　可这一刻，在这件事上，唯有他可以给我一点支持……谁让我只有这一个男人。

　　我紧紧地盯着祁寒，焦心地等着。

　　许久，祁寒终于开了口：“当然。”

　　他说着，低下头，摸着夏云的小脑袋，说：“儿子，叫爸爸。”

　　夏云望着他，显然是被他连日来的行径吓怕了，很快便再度低下头，不说话。

　　祁寒也没生气，而是笑了一下，抬头看向我。

　　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边印了一个吻，说：“谢谢。”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谢谢他在此刻支持我。

　　最近身体本就不舒服，加之情绪激动，我又在发烧。

　　发烧时人糊里糊涂，又梦到了我爸爸。

　　梦里，他抱着夏云，说：“刚刚满月就睡整夜了，吃奶又乖，也不爱哭闹，跟你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的，我的*水喂两个孩子都稍嫌不够，三个孩子根本喂不饱，加之夏腾和夏雨个头小，夜醒频繁，是绝对的高需求宝宝。

　　完全吃奶粉的天使宝宝夏云，基本是由我爸爸喂养的。

　　那时他总是抱着夏云，喜爱地望着他，称赞他时，也总是说他像妈妈一样。

　　像妈妈一样坚强。

　　像妈妈一样伶俐。

　　像妈妈一样懂事。

　　像妈妈一样……

　　夏云一哭他就抱，白天黑夜，不厌其烦。刘婶提醒他别太宠溺，他说：“书上说了，要想孩子以后心灵健康，不拧巴，现在就要疼他爱他，给他安全感……”

　　我是被人唤醒的，睁眼时，感觉眼睛湿漉漉的。

　　温软的东西覆上了我的眼睛，轻轻吮净了我眼睛上的泪。

　　我也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人了。

　　是祁寒。

　　祁寒……

　　心头泛起一阵厌恶，我伸手推开那张脸，动了动身子，虽然腰被搂着，还是用力背过了身。

　　安静了一会儿，祁寒搂在我腰上的手动了动，握住了我的手。

　　“做噩梦了么？”他在我脸颊上吻了吻，柔声问。

　　我不想跟他说话。

　　梦到我爸爸怎么能算是噩梦呢？

　　醒来看到祁寒才是噩梦。

　　如果能永远跟我爸爸和孩子们一起生活在梦里，不必面对祁寒这个疯子，也不必面对夏若安那个守财奴，那该多好？

　　于是我说：“我梦到你死了。”

　　“……”

　　祁寒不说话了，沉默地搂着我。

　　“和上次一样，”反正也不好编新的，我承认我带有恶意，“你躺在停尸间，胸口被挖了一个大洞，好多血……”

　　说着，我扭头，试图用眼角的余光看他，好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你会死吗？”

　　我没看到祁寒的表情，因为他又吻了吻我的眼睛，轻声地问：“你希望么？”

　　我没说话。

　　我希望，但我不敢说。

　　祁寒陷入沉默，良久，松开我的手，转而抚了抚我的肚子，柔声说：“晚晚……”

　　我扭过头，闭起眼。

　　“那块玉牌碎了。”他忽然说。

　　我知道他说得是护身符。

　　“想必是祁仁弄碎的，说出来怕你又说我，”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八字跟我犯冲。”

　　我没说话，呼吸放平，试图睡过去。

　　摔碎它就是为了让他心里不舒服的，目的达到了，我自然不会安慰他。出于哄着他的原则，也不能说些落井下石的话，真叫人难受。

　　祁寒沉默了一会儿，手掌又轻轻地在我的肚子上摩挲着：“晚晚？”

　　“……”

　　“睡着了啊。”脸颊上传来温软，他的声音也轻轻的，“还是不想跟我说话……”

　　“……”

　　祁寒再度陷入安静，这次似乎过了很久，久到我真的开始犯迷糊。

　　就连他的声音听起来也离得好远，好像在做梦一般：“你刚刚一直在叫爸爸……”

　　“……”

　　“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后半夜睡得不错，没有梦到任何事。

　　翌日一早，当我醒来时，并没有看到祁寒，只有夏云陪在我床边。

　　他手里捧着故事书，我一动，他就立刻看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我这会儿看他，便觉得这眼神着实很像梁听南。

　　这念头不禁令我怔了怔，这时，夏云眨巴着眼睛，说：“是我把妈妈吵醒了吗？”

　　“哪有？”我回过神，望着他懂事的小脸，顿时心疼起来，一把揽过他幼小的身子，说：“小云彩怎么会吵到妈妈呢？你可从来都没有呀。”说着，亲了他肉嘟嘟的小脸一大口。

　　每次都是夏腾和夏雨叽叽喳喳地吵我。

　　夏云甜蜜地笑了起来，说：“妈妈早上好。”

　　“早上好。”一睁眼见到夏云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跟见到祁寒简直是天上地下。

　　陪夏云看了一会儿书，我便问他昨天我进病房之后的事，主要是想看看阿美和祁寒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俩人倒是没说什么，但夏云说：“昨天梁叔叔和我谈话了。”

　　我问：“谈了什么？”

　　夏云没有回答，而是扭头望着我。

　　他见他紧张，便笑着问：“怎么啦？有什么话不敢对妈妈说的？”

　　“想妈妈问题。”夏云说，“又怕妈妈生气。”

　　我说：“妈妈保证不会生气，说吧。”

　　“就……”即便得了保证，夏云仍然纠结了一小会儿，才问，“祁叔叔说妈妈很爱他，是他的老婆，跟他结婚很多年了，只是妈妈之前生了病，忘记了这件事……这是真的吗？”

　　我说：“我是跟他结过婚。”

　　夏云的眼睛立刻暗淡了。

　　祁寒这样对待夏云，夏云心里恨死他了。

　　我顿时心疼起来，忍不住说：“但妈妈不爱他，不想跟他当一家人。”

　　“那妈妈每天都亲亲他。”夏云说，“还抱他一起睡。妈妈说过，只能亲亲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

　　我顿时陷入无言。

　　我当然可以把真实情况告诉夏云，告诉他我是骗祁寒的。

　　可他能管住嘴巴，不在祁寒面前乱说吗？

　　毕竟，虽然祁寒心里显然也明白我没有原谅他，但我毕竟态度很好，表面上过得去。

　　虽然夏云很聪明懂事，但他毕竟不到五岁，一旦他控制不住戳破了事情，祁寒被激怒怎么办？

　　想到这儿，我说：“那是因为他是你们的爸爸。”

　　夏云说：“他不是。”

　　“他是。”我说，“外公知道。”

　　“外公已经去世了。”夏云坚持地说，“他不是我们的爸爸。”

　　“大人的事你不懂，你只要明白妈妈爱你，好吗？”我说，“不要问了。”

　　夏云不说话了，看着我的眼睛。

　　我感觉很尴尬，微微侧开了脸。

　　我是他的妈妈，我应该保护他，我应该憎恨欺负他的人。

　　他一定对我失望极了。

　　然而沉默良久，夏云再度开了口：“我知道妈妈在撒谎。”

　　我看向他。

　　“妈妈在撒谎，”他轻声重复，“妈妈在骗他，因为他的家人抓走了弟弟和妹妹，他生气的话，就把我关在小房间里，不准我见妈妈。”

　　我依旧没说话。

　　夏云猜得出也在情理之中。

　　但我还是不想点头。

　　“只要妈妈可以顺利救出弟弟和妹妹，就可以带我们三个回家。”夏云说，“我们就不用再担心受欺负了。”

　　我方才回神，说：“这是梁叔叔昨天告诉你的吗？”

　　夏云说：“是我自己分析的，他也说没错。”

　　我问：“你们还聊了什么？”

　　“他说他可以帮助咱们，因为你要到他家去救弟弟妹妹，我要是跟着去会有危险，所以他可以把我藏起来。”夏云低声说，“我太小了，不能保护妈妈，但可以藏好乖乖不出声。”

　　我说：“这件事妈妈会有安排的。”

　　夏云的眼神锐利起来：“妈妈不打算这么做吗？”

　　我说：“妈妈还没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