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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栖无措地摇头：“不……爹，我没有！”

紧接着，满身时血的宋铭被母亲搀扶着出现。

母亲哽咽道：“七七，娘对你好失望……”

宋铭咳着血，满是求生的双眼望着她：“姐姐，阿铭好痛，姐姐救救我……”

一道惊雷划破漆黑的天，宋晚栖惊坐而起。

她脸色惨白，大口喘着气。

虽值晚冬，里衣却已经被汗湿透。

宋晚栖惊慌未褪的目光环顾着空寂的禅房，想起梦中爹娘和宋铭刀子般的言语，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澹台烬……为什么偏偏是澹台烬！？

第28章

次日一早。

来送药的黄柯听小尼姑说起宋晚栖昨日在庵门外晕倒一事，立刻去禅房寻她。

只见宋晚栖坐在榻上，手里拿着经文，而她出神的模样，心思俨然是没在上头。

“姐姐，你怎么了？”

黄柯放下药，关切问道。

宋晚栖回过神后虚弱一笑：“没什么……”

她来念慈菴这么些日子，少见她这样心不在焉，除了因澹台烬的事。

黄柯缓缓坐下，拧紧了眉：“他又来找你了？”

听见澹台烬的名字，宋晚栖不免又想起昨晚的梦。

手一颤，佛经掉在了腿上。

黄柯追问：“姐姐，如今你还有什么事不能与我说的吗？”

宋晚栖拾起佛经，看了黄柯大半晌才犹豫开口：“羡霖，阿铭有没有同你说过关于宋家被抄的事？”

闻言，黄柯面色微怔。

他谨慎起身查看外头，确认无人后关上门：“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见他这般小心，宋晚栖更觉心头发梗：“我爹莫名背上欺君之罪，是不是受太子谋反一事的牵连？”

黄柯眉眼间掠过丝迟疑，但最终还是回道：“前太子向来爱与方士为伍，后在东宫搜出写有先帝八字的纸人，先帝大怒，将太子囚禁。”

说着，他缓缓坐下：“宋左相觉着事情太过蹊跷，便奏明先帝彻查，不想先帝竟以为左相与太子沆瀣一气，其中虽不见摄政王的身影，但那时他已是亲王，朝内外无不有他的党羽。”

黄柯沉默了会儿，话锋一转：“另外，宋兄死前，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写了个字。”

宋晚栖心猛地一揪：“什么字？”

黄柯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下来。

宋晚栖定睛看去，瞳孔不觉收紧。

烬！

见宋晚栖并不惊讶，黄柯不免有些疑惑。

当日他不说是因此事重大，若传了出去，不仅自身难保，甚至会连累宋晚栖。

如今她自己发问，他便也说了出来。

“姐姐，你知道是他？”黄柯不由问。

宋晚栖放下经书，无力下榻迈着腿：“是他……果真是他……”

澹台烬害的她失去所有亲人，害的她流落烟花之地，她却傻傻的将他当成恩人，还总期盼着他能遵守诺言娶她。

想到这些，宋晚栖只觉自己可悲又可笑。

她身形一颤，顿觉一股腥甜涌入喉咙。

黄柯见宋晚栖要倒下似的，立刻扶住她：“大夫说了，你体内余毒未清，不能大动肝火，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宋晚栖红着眼，扯出个自嘲的笑：“羡霖，我恐怕到了九泉之下，都不敢再见爹娘和阿铭了……”

黄柯听了这话，内心复杂，却也只能安慰：“姐姐，这都不是你的错。”

宋晚栖咽下满口咸腥，无力摆摆手：“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自这日起，宋晚栖便总在深夜被困梦魇。

一连几天，人也瘦了不少。

直至这日，宋晚栖跪在佛前，仰望着佛祖的金身像，想起主持那句“尘缘未了”。

既然尘缘未了，她便去了了。

最后无论是去往极乐世界还是堕入阿鼻地狱，她都无怨无悔。

宋晚栖磕了头，留给黄柯一张字条，拜别主持便下了山。

王府。

不知这回该以何借口去见宋晚栖的澹台烬正对着宋晚栖的画像踌躇。

这时，总管一脸喜色跑来：“王爷，宋姑娘来了！”

第29章

澹台烬僵在原地：“你说什么？”

总管回答：“宋姑娘来了，就在前厅候着呢！”

一瞬间，澹台烬觉着总管沙哑又苍老的声音顺耳了许多。

他来不及多想，大步朝前厅走去。

可越来越近时，澹台烬的脚步却又沉重的慢了许多。

宋晚栖说不愿他去打扰她，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但疑虑终是抵不过欣喜，他终是揣着满心思念进了前厅。

一进去，澹台烬便看见一个倩影立在厅中。

宋晚栖穿着身霜色长袄，及腰长发如瀑垂在身后，发髻间只有一根白玉簪，不施粉黛却清丽动人，身着素色却胜过万千颜色。

澹台烬心头一软，语气不由多了丝小心：“晚栖。”

宋晚栖抬起头，澄澈的眸子在看到来人后怔了瞬，而后恍若jsg有千万愁绪浮起。

她眼尾微微泛红，缓缓走向澹台烬。

在澹台烬错愕的目光下，宋晚栖慢慢靠在他的胸膛上：“你说娶我为妻，这辈子只要我一个，只对我一人好的话，还算数吗？”

久违的幽香萦绕在澹台烬鼻尖，让他整颗心犹如坠入花海间。

他猛地抬起手，激动又怕弄疼了怀里人似的箍住她：“当然算数。”

闻言，宋晚栖微垂双眸，敛去了眼底的决绝。

澹台烬立刻让人将东苑打扫干净，让芳云过去伺候着。

只是下人间，不免又是一阵猜测。

不为其他，只因东苑是未来摄政王王妃的住处，让宋晚栖住进去，意思不就是说她将是未来的王妃了吗？

相比宋晚栖最初在王府住的地方，东苑更加富丽堂皇，而澹台烬也让人成堆成堆的送来东西。

看着桌上的金银珠宝和上品锦缎，宋晚栖脸上并未有何表情。

澹台烬似乎只会靠赏赐以示对她的关心。

“喵……”

忽然，猫叫声让宋晚栖回过神。

她转头一看，见芳云抱着小白进来，立刻起身上前接过小白。

芳云看宋晚栖脸上终于有了笑，不由道：“看来王爷说的没错，只有它能让姑娘笑笑。”

闻言，宋晚栖愣了瞬后便恢复过来：“王爷呢？”

“顺天府方才来人请王爷过去一趟，怕是要晚上才能回来。”

听着芳云的回答，宋晚栖有些失神。

她在琼花楼那么多年，帮澹台烬笼络了不少大臣，如今朝廷里七成的人都是他的人，恐怕澹台闻那个皇帝也做的越来越不安稳了。

宋晚栖摸着小白的头：“你差人去告诉王爷，等他回来便来我这儿，我有话同他说。”

芳云噗嗤一笑：“姑娘就算不说，王爷回来后也是会来的。”

之前宋晚栖不在时就日思夜想，如今就在身边，恐怕恨不能日日黏在一块。

宋晚栖敷衍似的扯了扯嘴角，笑并未及眼底。

酉时三刻，天渐黑。

澹台烬刚回王府，便径直朝东苑走去。

当推开正房的门，一股夹杂着酒味的暖香扑面而来。

桌上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一杯是空的，另一杯有半杯酒。

“你回来了。”

婉转如夜莺般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澹台烬抬眼望去，眸色猛地一怔。

第30章

珠帘后，宋晚栖坐在梳妆镜前，她只穿了件齐胸内衬，外罩着半透明的绸衣，几缕墨发垂在胸前，黑与白的交融出一种说不出的春色。

她起身掀起珠帘，精致的脸庞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勾人心魂。

宋晚栖看着愣住的澹台烬，嫣然一笑：“怎么不说话？”

澹台烬回过神，强忍着血液往某处冲去的冲动，脱下外衣上前裹住宋晚栖。

“大冬日的，怎么穿的这么少，万一冻坏了可怎么好？”

宋晚栖笑了笑：“炭火少的旺，我又喝了些酒，就觉得热了。”

说着，她靠到澹台烬怀里，声音软绵：“你陪陪我再回去歇息好吗？”

软玉在怀，澹台烬顿觉有把火在心底开始往小腹烧去。

两人虽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可现在不同往昔，他要把宋晚栖当成妻子，而非琼花楼的花魁了。

澹台烬强忍着，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朝拔步床走去：“我整晚都可以陪着你。”

他把宋晚栖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用被褥盖住两人。

宋晚栖枕着澹台烬的手臂，葱白的指头绕着他一缕黑发：“王爷，你为了我，什么都能做吗？”

澹台烬脸颊贴着她的发顶，声音沙哑：“你想让我做什么？”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