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肆全本小说 阮清莞宁肆免费阅读
而且眼前的小姑娘一直在成长,她不想做温室娇花,想要有不一样的将来,那他便不能将她养的不谙世事。
朝堂,京中,有些事情她早晚会接触。
宁肆与她说道:“我在陛下眼中是柄毫无依仗又极为好用的刀,生死荣辱全系于帝心恩宠,他交付给我权柄,让我代他清理朝堂,可他也同样会防着我这柄利刃反噬其主。”
“岳凤成就是陛下的眼睛,只有他亲眼看到我的忠心,才能放心用我。”
阮清莞有些难以置信:“陛下不信你?”
“他不信任何人。”宁肆仿佛说着什么习以为常的东西:“为帝者,孤家寡人,太过轻信于人,便是将皇位和命都交到他人手里。”
“可是……”安帝明明任由宁肆在朝堂揽权。
宁肆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笑了声:“那是因为陛下知道他能拿捏住我,予我再多权柄他也能轻易收回。”
清莞闻言若有所思:“所以阿兄留下这位岳先生,是主动留下陛下的眼睛,让陛下看到你想让他看到的忠心……”
她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猛的一顿,下意识看向身旁站着的高大男人,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可如果阿兄当真对皇室忠心,又何必防着岳先生?
帝王的眼睛,安帝的猜忌,阿兄既然心知肚明又将人留在身边,行事时就该主动带着他避嫌,但是缙云方才提起那位岳先生突然回府时却神色戒备。
他说的是“岳先生没有出府”,换句话说,在缙云眼里那位岳先生今日不该留在督主府里,而且宁肆听他这话后也丝毫没有意外,只能说明那岳先生离开是被人故意支出去的。
宁肆今日联手钱尚书坑了陆家,让世家受损,这本是安帝乐意看到的事情,宁肆以此表了忠心只会更得帝心。
可是他行事时却是防着宫中,支走了安帝的眼睛……
宁肆做了什么是不能让宫中知道的?或者说,阿兄他,对皇室有异心?
阮清莞眼睫轻颤,一抬头就迎上宁肆镇定自若目光。
“阿兄…”
“嗯?”
她张张嘴,想问为什么。
这满京城人人都知宁肆忠于安帝,枢密院上下皆为安帝枭犬,为帝心所指,人人都知他独得圣宠才能权柄滔天,他的忠心才能换来如今权倾朝野与世家之人抗衡。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对安帝有异心,更没有人怀疑过他对付世家是有旁的心思。
可是他为什么要将这种隐秘告诉她?
宁肆见她讷讷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而且似乎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他直接否了她的怀疑。
“你既说想要留在积云巷陪我,多知道一些,才能保你周全。”
阮清莞因他这番几乎默认的话心中巨震。
外间沧浪进来:“督主,车备好了。”
宁肆“嗯”了声:“走吧。”
……
去见顾鹤莲的路上,阮清莞一直都沉浸在发现了惊天秘密的心情里,她时不时偷偷看上宁肆一眼,掐着指尖心神不宁。
宁肆仿佛不知道她打量似的,也全然没有扔下一记惊雷的自觉,只阖眼靠在车壁上小憩。
外间雨声淋淋,马车摇晃间有隐约湿气顺风飘了进来,笼在宁肆身上时,让的侧脸沉入阴影里的男人显得越发迥异莫测。
等着马车到了顾家门前时,阮清莞才勉强回神。
顾鹤莲在京中买的宅子有着他惯有的习性,够大,够富贵,也够花里胡哨。那门前的赤金匾额上一圈宝石晃瞎人眼,朱红大门上的门环都是金的,入门后前院石鼓用的是青玉雕琢,堂前摆着一尊巨大的灵璧石,天然成形,如同赤兔逐月,叫人移不开目光。
阮清莞瞧着顾家下人端上来镶金纹的杯盏,哪怕再心神恍惚,也忍不住小声吐槽了句:“顾家舅父就不怕遭贼惦记?”
这般炫富,简直叫人眼红。
宁肆瞧着桌上杯碟,嗤了声:“俗。”
阮清莞悄悄摸了摸点心碟子上的真金白银,无声嘀咕:她也想这么俗。
顾鹤莲听闻宁肆来找他时压根就不想见这不要脸的王八蛋,碍着阮清莞也一起来了才过来看上一眼,他依旧是那副金冠玉腰招眼至极的装扮,刚到门前就听到宁肆那声“俗”字,直接冷笑。
“我这庸俗之地怎能搁宁督主贵脚,可别污了您清高。”
他就差直接说一句您清高,您滚?
阮清莞连忙起身:“舅父。”
顾鹤莲听到这一声舅父就想起积云巷里那个没良心的,直接冷哼了声:“有事就是舅父,没事就是顾家主,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来看我一眼,怎么的,合着你家舅父就这么不值钱?”
他扫了眼宁肆言语更毒:“小姑娘家家的不懂亲疏,没得少跟奸佞为伍,凭白污了自个儿。”
阮清莞:“……”
宁肆眸色一冷,坐在椅子上嘲讽说道:“顾家主说的有道理,这亲疏远近自然要辨的,毕竟顾家主离京多年,荣家早没你名讳,说你是铖王妃兄长都算是勉强,清莞叫你舅父的确不合适。”
“清莞,往后顾忌着些,别叫错了顾家主。”
顾鹤莲顿如同被戳肺管子,怒目而视:“小海棠叫我舅父,关你什么事?!”
宁肆道:“我是他阿兄。”
顾鹤莲冷笑:“狗屁的阿兄,你姓宁她姓阮,怎的你要改姓入她家?”
宁肆冷眼:“改姓如何,她与我亲。”
顾鹤莲:“……”
“顾家主倒是想要改来着,只可惜没人肯要。”
“你……”
顾鹤莲气的郁结,这狗日的不要脸了。
他猛地扭头怒视阮清莞:“小海棠,你跟谁亲?!”
宁肆虽没说话,却也是眼帘轻抬,一瞬不瞬地看着阮清莞。
“……”
阮清莞被两人盯的头皮发麻,只觉压力山大,她看了眼虎视眈眈的顾鹤莲,又看了眼满目清凉的宁肆,总觉得一个回答不好这房梁顶都能被二人给掀了,她竭力想要将二人之间的两碗水端平,扯出个笑脸:“阿兄亲,舅父也亲。”
顾鹤莲顿时瞪她:“为什么我在姓宁的后面?!”
宁肆扬唇:“人贵有自知之明。”
顾鹤莲转身就撸袖子,阮清莞连忙捂着自家阿兄胡说八道的嘴,朝着顾鹤莲急声道:“舅父在前,你在前,我与舅父亲!”
宁肆眸色顿冷,就见小海棠扭头朝着他眨眨眼,一副告饶模样,他唇间被柔荑所堵,清香扑怀,这才轻哼了声后由着她捂着嘴没再开口。
倒是顾鹤莲虽然胜了,可瞧着小海棠站在那无耻之徒身旁,虽然捂着嘴却一副袒护模样,满是吃味:“敷衍!”
阮清莞讪讪,连忙转移话题:“舅父,我和阿兄找你是有正事。”
顾鹤莲甩袖走到上首,一屁股坐在金丝楠木的椅子上冷笑:“说吧,这狗贼又想坑老子什么。”
第159章丢了软肋
清莞神情尴尬了一瞬,松开捂在宁肆唇上的手有些讪讪的捏着衣角:“舅父说什么呢,哪有坑您……”
“呵!”
顾鹤莲只回了一个鼻音。
宁肆见小姑娘脸皮子薄,轻掐着她手腕让人退到一旁坐下后,才淡声说道:“这次真不坑你。”
顾鹤莲面无表情,就差直接说一句“你看老子信你?”
“铖王妃要回王府了。”
宁肆只一句话就让顾鹤莲变了脸色,见刚才还板着脸的顾鹤莲后脊下意识挺直,下颚也绷紧起来。
他低笑了声,这丢了软肋的人,还犟什么?
宁肆伸手将桌边点心碟子推到清莞手旁,这才取了盏茶放在手中把玩,一边轻掀眼帘朝着顾鹤莲说道:
“铖王妃和铖王夫妻十数载,感情深厚,如今她又身怀有孕,这一回去若是铖王能放得下身段好生哀求,加上谢寅那么个好儿子,铖王妃就算心中依旧膈应铖王欺骗,恐怕为着孩子也会答应跟铖王修好。”
顾鹤莲闻言冷到道:“她要跟人修好,关老子什么事。”
宁肆撩他一眼:“你不是说你是铖王妃兄长。”
顾鹤莲抬头就骂:“姓宁的,你真当老子不敢揍你?”
不会说话就赶紧滚,专戳他肺管子。
阮清莞眼见着二人要打起来,连忙在旁开口:“舅父,阿兄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说您与姨母早年曾有些误会,其中恐怕也是事涉铖王,如果姨母当真回了铖王府,您与她之间的误会怕是就没有机会能解释的清楚……”
“谁要跟她解释!”
顾鹤莲想要嘴硬,说他跟荣莞没什么误会,他也不稀罕跟那个没良心的解释,只宁肆一眼就看穿他色厉内荏。
“先前铖王欺瞒铖王妃太过熟练,作戏时也毫无心虚愧疚之感,本督自问看人极准,疑心铖王待王妃所谓真心,便派人去查了铖王过往,发现些有意思的事情。”
“原以为顾家主与清莞一样在意铖王妃周全,这才想要来寻你商议对策,可既然你不想听,那本督倒是多此一举了。”
宁肆说完就放下茶杯起身:“清莞,走吧,别扰了顾家主清静。”
阮清莞愣了下,见宁肆垂眸看她,她瞬间心领神会跟着起身:“是我和阿兄冒昧,舅父见谅。”
顾鹤莲瞪眼看着二人一唱一和,行了个半礼转身就走,他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他才不信宁肆那狗东西来找他只是为了跟他闲话几句,这人心眼多成了马蜂窝,找上他准没好事。
他们这么以退为进也不过是想要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