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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执着的心意。

可傅司年是姜岁岁的。

攻略失败之前，姜岁岁一直这么认为。

‘吱呀’一声轻响，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来。

傅司年来了。

他担忧走到床头坐下，将姜岁岁紧紧拥入怀中，就好像那个悔婚的男人不是他：“岁岁你怎么样？”

看着姜岁岁苍白的小脸，他蹙眉温柔斥责。

“是不是又没吃饭，故意折腾自己让我担心？”

故意折腾？

姜岁岁启唇，哑然无声。

闻着他身上廉价的百合香水味，心头忽得一哽。

傅司年因为她喜欢百合，曾当众夸过百合香，自那以后白若雨就开始学她，从香水到穿搭。

这种廉价的百合香，她曾经在白若雨身上闻到过无数次。

恍惚间，记忆飘到了大学时那栋教学楼里。

那天，白若雨喷着百合味的香水，穿着和她同一风格的白裙，站在傅司年跟前，递上亲手做的便当——

傅司年却直接抬手打翻，怒气冲红了眼：“白若雨你贱不贱？岁岁用什么你就用什么，东施效颦只会自取其辱！”

可现在，傅司年竟然自愿染上这廉价的味道。

姜岁岁被这刺鼻的味道呛的窒息，心脏处无尽的心酸蔓延，疼的她满头冷汗。

“……我没事。”

她推开傅司年。

那个曾经连她蹙眉都要心疼半天的男人，此刻却半点不察她的异样。

他似是舒了口气，自然的提到白若雨：“我去看过她，她瘦的厉害，医生确实说，她活不过这个月……”

“所以呢？”

姜岁岁打断，直觉这不是他真正要说的。

她沉沉吸了口气，整个肺像是浸在水里，疼的她宛如吞刀。

傅司年犹豫了一瞬，才小心翼翼说：“白若雨她马上就要死了，她说她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我……”

姜岁岁眼底瞬间氤氲起水雾，喉咙仿若水肿紧的发疼：“所以你要娶白若雨？傅司年，你还记不记你从前发过毒誓，这辈子非我不娶？”

傅司年牵住姜岁岁，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岁岁，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一场有无名无实的婚礼而已，反正白若雨死后我们还会在一起，这并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影响。”

姜岁岁躺在病床上，隐忍握拳的手在发颤。

“整个海城都知道傅姜两家联姻，两家还有深度合作，你在婚礼上抛下我已经对不起我，现在居然还转头娶白若雨。”

“傅司年，你有没有考虑过后果？”

他是被人夺舍了吗？

否则，那个爱到可以为她去死的男人怎么会这样欺负她？

傅司年却骤然皱了眉：“岁岁，做人要讲良心，三年前要不是白若雨给你捐了个肾，你活不到今天，用着她的肾还不知恩图报，就不怕遭报应吗？”

“你说什么？”

姜岁岁含泪僵住，三年前是系统救了她，跟白若雨有什么关系？

第3章

病房忽然安静。

姜岁岁压抑的痛苦喘息，异常清晰。

下一秒，姜母怒不可遏的冲进来。

从来温婉的贵太太，被气到失控，狠狠甩了傅司年一巴掌。

“你给我滚！我女儿的病能好是她福气大，跟你嘴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没关系！”

傅司年被打歪了头，俊朗的面容肉眼可见变得晦涩难看。

“岁岁，该说的我都说了，那是一条人命，我希望你能理解。”

话落，他转身离开，踏出去的每一步都踩在了姜岁岁的心脏上。

姜母气恼不已：“别听他的，当时你是要安排手术，可老天庇佑，你的肾脏奇迹般康复，我们岁岁不欠任何人。”

姜岁岁咽下心头酸涩。

哪有什么奇迹，不过是她和系统做了攻略交易。

攻略失败，她还是要死。

姜母不知情，她只是心疼女儿被人伤透了心：“放宽心好好养身体，我和爸爸还没死呢，婚礼的事绝不会由着傅司年胡来。”

姜岁岁没应，她只觉得格外累，昏昏沉沉睡过去。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雷鸣——

16岁那年，傅司年曾越过一两米宽的阳台，不要命的跳过来将她抱在怀里，边笑她边拿她手机找到他的号码设为了紧急联系人。

“姜岁岁你个胆小鬼，以后再怕打雷记得给我打电话，就算隔着半个国家我都能飞到你身边来，干嘛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你可是我未婚妻，你的身体都是我的，要是哭肿了眼睛，我一定找你算账！”

“轰——”

又一道雷鸣，把姜岁岁从梦中惊醒。

她一睁眼，才发现白天已经成了黑夜。

傅司年就坐在她床边定定看着她。

她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眼底溢满依恋，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抱他。

“司年……”

傅司年却陡然冷言：“岁岁，别演了，这样真没意思。”

凉薄的话冲散了温情，姜岁岁彻底清醒。

眼眶被男人的不快刺红：“我演什么了？”

傅司年看着她，沉默了几秒：“你的检查报告我看了，所有数据都显示你身体健康。”

“我说过，我只是给若雨一场婚礼，影响不了我们什么，你何必装病，以此让家里人对我施压呢？”

男人的质问，比刀子还凌厉。

姜岁岁含泪，心尖苦涩泛滥成灾：“这只是婚礼的事吗？”

她此刻很想问问眼前的男人，他真的还爱她吗？

“岁岁，你到底在任性什么？”他蹙眉像是不解，一再强调，“若雨就要死了，你到底在跟她争什么？”

“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就当可怜她，满足她临死的愿望，这很难吗？”

可怜？

姜岁岁凄然惨笑，直面傅司年的眼：“所以，你爱上她了？”

傅司年却答非所问：“岁岁，别这样。”

他站起身，用一种疲惫极了的语调说：“我希望你能大度一点。”

她该怎样大度？

笑着看她的未婚夫抛下她，将原本给她的婚礼许诺给另一个女人？

病房里再一次陷入寂静。

直到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傅司年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提醒，迟疑了一瞬，摁灭屏幕：“若雨今天要化疗，没人照顾，我先过去了。”

话落，不等姜岁岁说什么，他就着急离开。

“哐”，房门合上，震的姜岁岁满心闷堵。

鬼使神差，她下床跟了过去。

走过走廊，路过拐角，她蓦然僵住——

前方，原本说要化疗的白若雨，正垫脚抱着傅司年，亲密拥吻。

第4章

“轰！”

脑子里紧绷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姜岁岁踉跄一步，狼狈扶住墙壁。

“轰隆”，屋外又一道雷鸣，闪电照亮姜岁岁煞白的脸。

她掐着手心，失魂落魄离开。

回到病房，在一阵阵雷鸣中，姜岁岁躲到病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手机屏幕上还是她和傅司年高中时的合照。

【以后再怕打雷记得给我打电话，就算隔着半个国家我都能飞到你身边来】

姜岁岁盯着屏幕上的少年，脑海里却浮现他和白若雨接吻的场面。

她抱紧自己，呼吸一下比一下艰难。

……傅司年。

为什么要骗我？

你为什么要变啊……

一夜昏沉。

第二天清晨，雨已经停了。

护士见姜岁岁郁郁寡欢，带着她出去透气。

雨后的泥土散着清香，姜岁岁站在花园里，头顶是漫天的斜阳，一眼望不到头的霞光美不胜收。

她忽然想起，几天前傅司年还抱着她跟她承诺，订婚之后要带她去北极看极光。

这才过去短短几天，竟然变成了这样。

婚礼没了，极光也没了……

心口忽得又有一阵刺痛，姜岁岁按住心口，深呼吸一口往回走。

刚一转头，就见傅司年小心珍重扶着白若雨，正慢慢往她这边走来。

他低头温柔的模样，从前只属于她一个人。

姜岁岁怔愣看着，心头猝然加剧，忽得一脚踩空，整个人脱力从台阶上往后倒。

“岁岁！”

傅司年骇的瞳孔骤颤，迅速松开白若雨冲过来，一把将姜岁岁抱在怀里。

四目相对，他的眼眸还带着没散去的慌乱紧张：“身体虚还出来吹风干什么，我抱你回去。”

白若雨被晾在一边，冷飕飕的视线一路追随两人的背影直至看不见，袖子下，她攥紧了拳头。

十分钟后。

傅司年小心翼翼将姜岁岁放在病床上，眉宇拧作一团：“下次小心点。”

姜岁岁抿唇看着他的眼睛。

他眼底分明有情，可她却没有从前半点喜悦。

手指紧紧攥着被子，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还爱我吗？”

傅司年回答的毫不犹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