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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捧在手心,荣宠一生。
而皇帝秦煜辰娶了她之后,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她说铜镜照不清人影,秦煜辰便大费周折从波斯给她找来罕见银镜,天底下仅此一面。
她说宫中无趣,秦煜辰便将外邦的新鲜东西如流水般送到她手里。
整个后宫最华贵的,莫过于她这凤鸾宫。
秦煜辰曾笑着对她说:“若不是朕富有四海,如何养得起你。
他对她这样好,怎么会不爱她?
可他若爱她,又怎会亲口叫她万箭穿心!
上辈子死时的痛苦似乎还残留着,宋灵宣轻轻捂住心口,只觉里头莫名传来阵阵寒意。
这时,侍女吟霜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娘娘,这支凤凰步摇就该戴在您头上,衬的您越发雍容了。
宋灵宣听着,神色没有半分波动。
吟霜又道:“娘娘可是还在生气?依奴婢愚见,陛下很快就会来哄娘娘的,以往都是这样,娘娘是天下第一美人……
宋灵宣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她。
“长得美就能得到男人的心吗?
她死前看见了秦煜辰怀里的沈芯竹,不过普通姿色罢了,可秦煜辰脸上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小心翼翼。
沈芯竹才是秦煜辰放在心尖的珍宝,而她……
宋灵宣闭了闭眼,不愿再想下去。
入夜,秦煜辰果然来了。
他剑眉星目,龙袍上金丝银线缠绕,显得他气质越发矜贵清华。
“初初,看朕给你带什么了。
立刻有太监将一个精致的竹篮放于桌上。
望着他温柔带笑的眼,宋灵宣沉默一瞬,还是走上前去。
竹篮里,装着一颗颗鲜红圆润的荔枝。
秦煜辰笑道:“朕令人从岭南八百里加急运来的,初初可还喜欢?
宋灵宣心里颤了颤。
她想起来了,前世,便是从这天起,天下人都传她恃宠而骄劳民伤财,骂她是不知廉耻的奸妃……
在秦煜辰的目光下,宋灵宣剥开一颗荔枝,将那晶莹剔透的果肉送入嘴里。
却只尝到了苦涩。
她停下了手,语气淡淡:“臣妾不喜欢。
秦煜辰微微一顿,毫不犹豫的吩咐:“没听见吗?贵妃不喜欢,拿出去倒了。
“等等,
宋灵宣拦住他,轻声道,“陛下不如分给其他姐妹尝尝。
闻言,秦煜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初初,你从前可不是这么大度的人。
宋灵宣指甲猛地掐进掌心。
从前她以为秦煜辰爱她,所以不知好歹得贪恋“一心一意
,如今她重来一世,怎么还会再知错犯错?
好在秦煜辰也没多说,按她的话去做了。
接下来,秦煜辰自然是顺理成章的留下过夜。
他屏退左右,伸手将宋灵宣拉进怀里,意图明显。
宋灵宣抬手抵住他的胸膛,眉眼低垂。
“陛下,臣妾今日有些不舒服,不若陛下去其他姐妹宫中。
秦煜辰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是第一次,生性霸道善妒宋灵宣将他往外推。
他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你这是要把朕往谁的宫中推?
宋灵宣脑海中划过一个人影。
“臣妾觉得,沈答应便挺好的。
宋灵宣说完,一抬眼正正对上秦煜辰骤然冰冷的眼。
第2章
“初初这是在试探朕对你的心意?
宋灵宣没想到秦煜辰会动怒,她心中一颤,下意识下跪请罪:“臣妾错了。
秦煜辰拉住她的手,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往日模样:“莫再吃这样的飞醋,朕心里只有你一个。
宋灵宣没有试探他的心思,她是真的想成全秦煜辰和沈芯竹。
但没想到她的真心话,换来的却是秦煜辰这样的反应。
宋灵宣挤出一抹笑:“臣妾只是怕陛下独宠,引得言官进谏。
秦煜辰这才收回眼底的怀疑。
“初初,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他将宋灵宣抱起,往寝殿走去:“今年吐蕃献上了不少好东西,明日朕拿单子来,你喜欢什么尽管挑。
宋灵宣靠着他胸膛,苦笑。
寝殿内,水声四溅,浪潮沉浮。
宋灵宣指尖狠狠掐入秦煜辰结实的臂膀中,可她心里却酸胀难当。
秦煜辰在床笫间,从未叫过她的名字。
哪怕近在咫尺,她也看不清秦煜辰的脸,更不知道,他是否将自己当成了别人。
云月终歇,宋灵宣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身边早已空空荡荡。
她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过,又疼又酸。
吟霜进来为她更衣,嘴里说着晨间听到的传闻。
宋灵宣轻声问:“本宫让你去打听的事情,可有消息?
吟霜立刻美滋滋回道:“陛下果然听娘娘的话,将荔枝都分了出去,沈答应那边,的确也送了一份。
宋灵宣手一顿,心里除了刺痛,却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恍然。
她终于从层层叠叠的回忆里看清了真相。
前世,宫里分荔枝,沈芯竹永远会有一份。
如今宋灵宣明白了,原来爱吃荔枝的是沈芯竹,秦煜辰只不过是借着她的名头兴师动众。
这样一来,沈芯竹如愿以偿,而骂名,却是她一力担了。
前世种种,如同一把生锈的刀在宋灵宣心里来回切割,疼的她脸色发白。
许久,她才缓过劲来。
只是宋灵宣没想到,她一个无心之举竟让众嫔妃前来道谢。
宋灵宣坐在主位上,看着坐在角落丝毫不起眼的沈芯竹,想起她的身份。
太傅之女,和她一同入宫,本不该只封一个小小答应。
宋灵宣只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有些心不在焉地与其他妃嫔闲聊。
这时,门外传来声通传:“陛下驾到!
秦煜辰的身影一出现,众妃嫔皆是起身行礼。
宋灵宣注意到,他迈过门槛的第一件事,便朝沈芯竹看了过去。
她心里像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
秦煜辰转瞬便收回了目光,扶起宋灵宣:“你身子需静养,日后她们来,你只管回绝了就是。
这话,让一众嫔妃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宋灵宣笑也一僵:“臣妾……不觉得打扰,宫中无趣,有人陪着说说话也好。
秦煜辰眉一皱,摆了摆手:“都退下!
众人鱼贯而出。
殿内顿时只剩他们两人。
秦煜辰这才放下帝王威严,拉过宋灵宣的手,语气温柔:“朕说过,这后宫之中你没必要顾及任何人,朕会为你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