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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似乎轻若尘埃。

“嗡——”

正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她刚接通电话，就听见杜禹泽急切的声音：“一宁，你名下那公司出事了，员工都被辞退，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

挽星一下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瞬间空白：“什么意思？”

杜禹泽又道：“公司税务出了问题，贺寒早就把财产转移了，你是公司法人，出了事，你是要坐牢的！”

第五章 由不得你

“啪——”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被摔碎。

挽星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整个人已经懵了。

贺寒瞒着她把财产转移了，出了事，她是要坐牢的。

可那家公司只是名义上是她的，一直都是贺寒在打理，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也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他就打算把她一直蒙在鼓里，然后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背这口黑锅吗？

挽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她颤抖着捡起手机给贺寒打电话。

可是，贺寒的手机已经关机，她根本打不通。

她什么也顾不得，拿着手机便跑了出去。

宋家书房。

窗子半开着，风轻轻吹动着窗帘。

宋振庭手里拿着一张相框，小心擦拭着张全家福。

里面正是一家三口，照片上的小女孩正是小时候的挽星。

蒋璐看着这一幕，眼神闪过一丝阴沉。

从她知道挽星就是宋振庭的亲生女儿后，心里就又惧又恨。

死老头，有她这个女儿还不够，居然一直没放弃找亲生的。

蒋璐端着杯热水上前，脸上立时换上一副笑脸：“爸，您别着急，一定能找到姐姐的，前阵子宋助理不是说已经查到点东西了吗？”

宋振庭抚着照片一阵伤感：“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心心，爸老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她，好好补偿她。”

蒋璐眼神一暗，嘴角却勾出一个别有深意的弧度：“爸，你别担心，会找到的。不过，我这里有件事，爸，你可要为我做主！”

“什么事？”

蒋璐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道：“爸，我和伯沉两情相悦，但是有个女人仗着以前对伯沉的一点恩情死活纠缠着他不放。”

“而且，现在她那公司税务出了问题，现在就想拉着我和伯沉给她背黑锅。”

宋振庭脸色一变，狠狠拍了拍桌子，厉声道：“还有这种事！璐璐，你放心，你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

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挽星先去了“宁沉”公司，果真人走茶凉，短短几天，便什么都没了。

她又一身疲惫回丽嘉到家，还在院子门口，便听见屋子里隐隐传来的钢琴声。

是贺寒，他平时喜怒不形于色，总是会回家后宣泄在钢琴上。

挽星走进家门，在激荡琴声中打开琴房的门。

琴声戛然而止。

挽星一步步走上前，整个屋子静的只能见她的脚步声，她停在贺寒身后。

贺寒却没有转头看她。

“公司的事情，你还想瞒我多久？”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打颤。

贺寒背影一僵，只看着眼前的黑白琴键，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到可怕。

他用很平常的语气陈述道：“公司税务被查了，不转移资产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这样功亏一篑。”

就因为不能功亏一篑，所以就要让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去坐牢吗？！

挽星脸色发白，心里冷得像结了冰，要将她的心脏生生冻裂！

丢车保帅，她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可这么多年的付出和情感，到头来贺寒对她除了抛弃就是利用，连一点不忍心和仁慈都没有吗？

她眼睛突然就湿了，一股心酸和委屈顶得她的心脏都揪到了一起。

她开口，声音哽咽得不像话：“贺寒，二十多年了……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

“咚——！”贺寒五指敲在琴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知道，他知道她为他吃了很多苦，他也知道这么做对不起她……

但是……他真是反感极了她一遍遍的提起那苍白潦倒的过往。

贺寒眼中无声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琴键被他按到底，然后，松开。

他终于转过身，正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第六章 物是人非

屋里一下没了声音，琴房雪白的灯光将挽星的脸称得毫无血色。

她仰头，生生将眼泪逼回去，深吸了一口气：“谁做的孽谁来背。我没输过，也绝不服输！”

贺寒一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能看到挽星眼里的执拗和倔强。

说到底，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彼此都相互了解，她的性子是劝不动的。

两人就这样对视良久，贺寒最后只说了一句：“随你。”

“哐——”门被人关上，不一会儿就传来汽车扬长而去的声音。

挽星一下无力地瘫坐在地，却忽然笑了，可笑着，却又不自觉湿了眼眶。

二十几年，她就算是捂了一座冰山，也该化了一角。

而他贺寒的心，大概真的是铁打的，没有一丝情感。

太阳初升，“红刊”律师事务所。

挽星一身黑色西服，苍白的脸上是不服输和倔强。

她彻夜查了一下“宁沉”公司的财务报表。

从三年前开始，公司的税务就是蒋璐在管，没有内部资料，挽星就去找所有公开的。

细细核对之下，还真从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可越查，挽星越是心凉。

从一年前开始，蒋璐就开始有大笔资金流转痕迹，账目报表一路猛升。

这么大的动静，连她都看出来了，贺寒不可能不知道。

由不得他？

咀嚼着他昨晚的这句话，挽星的心里一股粘稠的腥甜上下翻涌。

哪里有什么由不得他，从一开始，他就是要把她往绝路上推的！

她合上资料，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又涌上眼眶。

“咚咚咚——”

助理在门口敲了敲门：“贺律师，老板找您。”

“好，我马上去。”挽星深吸一口气，收拾好情绪。

办公室。

看着眼前的信封，挽星心里陡然衍生出一种不好的依誮预感。

“一宁，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不辞退你，我这律所就开不下去了。”老板一脸为难。

挽星后脊背有些发凉，好像感受到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她。

老板看她脸色不好，叹了一口气：“一宁，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现在不仅是我们，只怕整个江城的人都不敢用你了！”

整个江城……

会是贺寒吗？

挽星没有怪老板，世事如此罢了。

离开律所，挽星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往水里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