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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把这个送到公主府。”掌柜的并未理会离去的八公主，依旧客气地跟聂姒鸾说话，“殿下觉得这样可以吗？”

聂姒鸾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无功不受禄，本宫想见一见你的主子。”

掌柜的沉默一瞬：“草民去请示一下。”

聂姒鸾嗯了一声。

年轻掌柜吩咐左右好好照看公主殿下，随即转身离开。

穿过后门，经过一处幽静小院，来到一座精巧的阁楼里，掌柜踩着木质楼梯上了二楼，推开门进了一座雅间：“主子。”

男人沉冷带着威压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九公主想见主子。”

“……不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听着没有情绪起伏，说完又补了一句，“还没到时候。”

“是。”

“另外告诉荣王，他的女儿如果再不好好管教，自会有人替他管教。”

“是。”

掌柜离开，很快回到前面大堂。

“公主殿下，”掌柜带着歉意说道，“我家主子暂时抽不出空来，这件贺礼您可以先带回去，主子相信公主殿下是个有信誉的人。”

聂姒鸾正在考虑。

要她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贵妃，她显然并没有那么大方，就算不要她花钱也不可能。

但是这件东西对她来说，也确实有点用处。

万两黄金……

聂姒鸾想了想，她自己的嫁妆全部拿回来变成现银显然不太够，除非她能想办法从别处弄到钱。

比如说萧家和黎家。

聂姒鸾嘴角微扬，朝掌柜缓缓点头：“既然如此，本宫就先承了这份情，替我谢谢你家主子，以后有机会一定当面感谢他。”

“是。”

聂姒鸾颔首：“那本宫先告辞。”

掌柜亲自送她出门：“嫡公主殿下慢走。”

聂姒鸾带着冷月和冷霜走出御宝阁，冷月问道：“殿下还去别处逛逛吗？”

“不逛了。”聂姒鸾转头吩咐，“冷霜，我想见见殷厌。”

“是，属下这就去禀报统领大人。”

回公主府的路上，聂姒鸾一直在思考御宝阁的幕后主子会是谁，如此大手笔的凤冠眼也不眨地赊给她，且对她的态度和对八公主的态度截然不同。

难道是……季家的人？

聂姒鸾坐在马车里问道：“冷月，冷霜，你们知不知道御宝阁的幕后主子是谁？”

冷月摇头：“统领大人没让我们查过，若公主殿下想知道，可以问问统领大人，或者属下去查一下。”

聂姒鸾嗯了一声：“再说吧。”

第40章御宝阁的主子是谁？

回到公主府已经是中午，聂姒鸾吩咐任嬷嬷：“去通知厨房，今天中午多加几个菜。”

“是。”

抵达栖凤殿，冷月几人上前伺候洗漱，聂姒鸾一直想着在御宝阁里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有些走神。

御宝阁幕后老板是谁？为什么对她态度如此和善？

她和云子柔都是皇族公主，可那掌柜明显区别的态度对比……除了因为她的母后，聂姒鸾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原因。

“公主殿下，午膳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任嬷嬷走进来，恭敬地屈膝禀报，并带回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厨娘说，今日黎姑娘给她一两银子，从厨房买了一只烧鸡。”

聂姒鸾斜倚在锦榻上，淡淡一笑：“这是受不了了？”

任嬷嬷没说话，静候吩咐。

“不用理会她，她有钱就让她买呗。”聂姒鸾淡道，“正好这两天本宫手头有点紧，月例还没来得及发下去，先让厨房的人赚点家用。”

任嬷嬷了然，点头应了下来：“是。”

说完就走了出去。

冷月给聂姒鸾沏了茶，“黎姑娘这番行为，殿下怎么看？”

聂姒鸾嘴角掠过一抹冷嘲的弧度：“她跟萧云衡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吗？本宫就此看看，他们的爱能不能经得起这番考验。”

黎雪做了那么大一件错事，萧夫人和萧云衡都可以原谅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倒要看看，让他们过一段寻常夫妻的贫苦日子之后，他们俩还能不能恩爱如初。

聂姒鸾早就料到黎雪从暗影阁出来之后，萧夫人不会追究她的过错，萧云衡也会很快忘了她犯的错，毕竟黎雪最擅长装柔弱，只要摆出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男人一看就心软。

况且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不管萧云衡跟聂姒鸾有没有感情，在萧家那个内宅里，聂姒鸾这个皇族赐婚的公主，都没办法如黎雪那种弱不禁风的妾室在萧云衡心里地位高。

中间隔着一个原配妻子，萧云衡总要来回比较的，越是比较，就越是怜爱楚楚可怜的美貌妾室。

然而如今进了公主府，他们俩无人打扰，每天贴身相处，彼此了解，甚至还有体会到民间“同甘共苦”的寻常夫妻感情。

聂姒鸾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最终能不能经受住考验，就看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了。

……

殷厌抵达公主府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依然是一身黑色绣暗纹的长袍，衬得他身姿峭拔颀长，瘦削凛冽，眉眼间那股子冷漠疏离的冰山气息始终让人望而生畏。

只是一见到聂姒鸾的面，就好像冰雪遇见了太阳，殷厌表情肉眼可见地融化，变得温软许多：“殿下。”

聂姒鸾嗯了一声：“让你过来一起吃个饭，顺便打听点事。”

殷厌敛眸：“殿下想问什么？”

“御宝阁的幕后老板是谁，你可知道？”

殷厌微默，随即道：“殿下问这个干什么？”

“本宫今日路经御宝阁，他家老板送了一套凤冠头钗给我。”聂姒鸾走进殿，在八仙桌前坐下，“准确来说，也不算是送……总之他对本宫的态度有点奇怪。”

殷厌在她身侧坐下，淡道：“卑职去查。”

聂姒鸾抬眸：“你不知道？”

殷厌摇头。

聂姒鸾沉吟：“能把这么大一座珠宝阁开在皇城，说明背后家族势力不小，至少不惧皇族权贵。这样一来，大抵能判断出来一些什么，但真要去查，可能也不太容易查到。”

放眼整个大雍，能数得上名号的商贾之家就那么几个，但是每家都是势力雄厚，盘根错节地跟朝中权贵有些扯不断的关系，真要确定是哪家，可能会有些难。

聂姒鸾想了想，最终还是问出了叩：“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季家？”

季家是她母后的娘家，这些年跟她没什么往来，但母后出身商贾她却是知道的。

且季家恰好是大雍最富有的商贾之一，曾经因为跟皇族联姻，也算是皇亲国戚，早年在皇城开一间珠宝楼不算什么稀奇事。

这也是世家贵女看不上她的原因之一。

士农工商，商贾虽有钱，却是天下等级地位最低的人。

堂堂皇后出身商贾，皇族觉得丢人，世家权贵看不起，以至于她这个嫡女的分量也被看低三分，再加上母后早逝，父皇不宠，谁还会把她放在眼里？

之前聂姒鸾也曾怀疑过，父皇只是不喜母后的出身，又不想担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所以才容不下她，必须让她“死于意外”。

可聂姒鸾总觉得奇怪。

若父皇只是无法接受母后的出身，那么皇后已经不在了，聂姒鸾又是个无足轻重的女儿，他只要做出一个慈爱的父亲形象，就能维持住他对皇后一往情深的假象，为什么非要治她于死地不可？

他到底为什么连已故皇后的女儿也容不下？

“不是季家。”殷厌声音一贯的平稳，没有情绪波动，“卑职有空会去查清楚。”

聂姒鸾嗯了一声，暂时抛开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