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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而已。”

第108章

方之璇送完方之锦回来，明显哭过，眼睛都肿了。

她洗了把脸，陪范夫人吃早餐。

范夫人吃不了太咸的东西，方之璇就把她喜欢的火腿都戒了，陪范夫人吃寡淡无味的麦片。

范夫人说：“你吃你的，不用迁就我。”

“其实吃这些也很好，健康的。”方之璇轻言细语。

范夫人停下勺子抬头看着她，注视了好一会，方之璇都有些不安了，范夫人忽然说：“生个孩子吧，先别管能不能拴住男人的心，至少你是范家子嗣的妈。”

方之璇眼睛亮了亮，又快速暗淡下来。

她什么都没说，但范夫人什么都懂。

范夫人浅浅地笑了：“俩人住一个屋檐下，什么样的机会找不到？”

方之璇低下头，抿了抿唇。

范夫人今天要去做透析，一星期两次。

这次做完了，医生说可能以后要改成一星期三次。

范夫人的身体不容乐观，就像是一部旧的机器，哪怕每天擦的锃光瓦亮，但机器的各部件都已经老化，外观上看上去再新都没用。

范德昌是在接范夫人回家的路上被催生的。

当时方之璇就在身边。

范夫人很疲惫，脸色很差。

她拍了拍范德昌的手背：“给妈生个孙子，希望我在有生之年还能抱抱孙子。”

范夫人这句话很有分量。

她的身体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范德昌没说话，方之璇握住了范夫人的手，声音哽咽。

“妈，您说什么呢，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这种话，方之璇说出来像唱歌一样好听。

范夫人仰头看看范德昌，她自己的儿子她最了解不过。

她又虚弱地加上一句：“想给我们范家生孩子的女人在锦城用网撒，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给我们生孩子的，德昌，我要的是你和之璇生的孩子。”

方之璇微微红了脸，低头不作声。

“今晚你没应酬了吧，留在在家造人。”范夫人说的直白：“之璇早点怀孕，就等于给我续命，如果你想让我活的久一点。”

范夫人的话简单明了，方之璇低头，眼泪珍珠一般扑扑索索。

范德昌的目光冷淡地从方之璇身上掠过去。

范夫人的话不管在理不在理，他都不会反驳。

但具体怎么做，也不是什么人能左右的。

晚上范德昌果然没出去，方之璇竖着耳朵听隔壁房间的动静。

她估摸着这时候范德昌应该在洗澡，就溜了过去。

范德昌洗完澡随便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方之璇小媳妇一般抱着睡衣在洗手间门口等着。

“德昌，衣服。”她都不敢看范德昌健硕的胸膛，害羞地转过脸。

“放在那里，谢谢方小姐。”范德昌语气仍然客套淡漠。

方之璇选择了忽视，她深吸一口气将衣服放在门口的架子上：“你头发还是湿的，我帮你拿吹风机。”

她刚迈步，范德昌就制止了她：“不用，方小姐，出去吧！”

方之璇咬着下唇，眸光闪烁：“刚才妈的话你也听见了，作为儿子，你真的连一点想法都没有？”

“别道德绑架，我比你更懂怎么做我妈的儿子。”范德昌拿起衣服走进洗手间，关门的瞬间他的声音从门缝中挤出来：“生孩子这件事情，就不劳方小姐了。”

第109章

随着门在方之璇的脸前慢慢合上，她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消失。

生孩子的事不劳烦她了。

那他准备劳烦谁？

关汐？

那好吧，那就随他的愿。

关汐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她。

从她的背影关汐就认出她是谁，要不是早上有工作要做，关汐真想转身就走。

她想，方之璇应该是为范德昌为她揍安辛丑的事情来的吧。

关汐觉得问题不是出在她这里，方之璇来找她毫无意义。

她顿了顿，还是向方之璇走过去。

方之璇听到了脚步声，转过了身。

她今天没涂唇膏，看上去气色有些不太好。

关汐说：“方小姐找我？”

“不耽误你吧。”方之璇仍然巧笑倩兮：“打扰你二十分钟。”

人来都来了，关汐总不见得把她轰走。

她请方之璇进办公室坐，关门的时候刚好看到苏郁从走廊那头走过来。

她跟苏郁点点头，就关上了门。

苏郁对她不错，还给她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小是小了点，但至少有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关汐让方之璇随便坐，然后去给她倒茶。

忙完之后，她在方之璇对面坐下来，等着她开口。

方之璇环顾四周，寒暄道：“这里挺不错的。”

关汐微笑，等着她的下文。

方之璇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夸关汐的茶香：“关特助真的很有品位，茶很香啊。”

“工作茶。”关汐实话实说，这茶是后勤给她的，两百块一大包。

方之璇也不介意，慢慢地喝着。

她说是只耽误关汐二十分钟时间，可是她半杯茶都喝了十来分钟。

郁华每天早上九点半都会开个早会碰一下，然后才开始一天的工作。

关汐看看墙上的钟，方之璇立刻说：“关特助忙你的，不用理我。”

“方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之璇还是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地叹口气。

“我婆婆的身体每况愈下，昨天医生找我谈话，说她现在的情况，最多能撑一年。”她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语气忧伤。

关汐注视着她，方之璇这个人说话做事太迂回，前戏过长。

她知道方之璇巴巴跑来，绝对不是来跟她汇报范夫人的身体状况。

方之璇又是悠长地叹口气，抬起头看着关汐。

不知道是不是茶水的热气熏红了她的眼睛，她再开口的时候，鼻音浓重：“她没有别的心愿，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让德昌给她生个孙子。”

关汐不动声色，她好像明白了一点，但又不太明白。

所以，方之璇是来炫耀她准备给范德昌生孩子？

不，她想错了。

方之璇的段位，不止这么低。

她深吸一口气，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仿佛鼓足了勇气才能开口：“关于生孩子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所以我来找你，关特助，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关汐看着她马上就要落下的眼泪，脑子里乱的像洒在地上的豆腐脑，乱七八糟的。

“方小姐，不如你说明白点，我实在不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第110章

“好。”方之璇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砸在她的手背上，又滚落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翻包找纸巾。

关汐拿了纸巾盒给她，她抽了两张说谢谢，低头擦干净眼泪。

这时苏郁发微信来问她有什么事，能不能准时开会。

她正在回微信的时候，就听见方之璇在说：“关特助，你能不能跟德昌生个孩子？”

她字打了一半，听到方之璇的话惊愕地抬起头：“什么？”

她怀疑不是自己听错了，就是方之璇脑子坏掉了。

“你说什么？”她又问了一遍。

“我婆婆的心愿是抱孙子，可是德昌不肯跟我生，所以我才来找到你，关特助，你和德昌生个孩子，到时候就说我生的，但是我不会霸占你的孩子，等婆婆百年之后，我会离开范家，把孩子和德昌都还给你...”方之璇语速忽然极快，像是连发子弹一样，把关汐打蒙了。

她头脑一向灵活，可方之璇的话把她绕住了。

“方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方之璇猛地起身向关汐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时间来不及了，她最多能撑一年，如果你们现在开始，她应该还能看到孩子。”

方之璇像是魔怔了，她盯着关汐的眼睛：“我知道德昌喜欢你，你在他身边的这几年，除了你他没别人，他抗拒跟我生孩子，但绝对不会抗拒和你生，关特助，我是真心的，而且这样对你也没坏处...”

关汐终于听懂了。

方之璇握着她手腕的手很紧，指甲都陷入了她的皮肤里。

她殷切地看着关汐，一迭声地询问：“关特助，你会答应的是不是？你也喜欢德昌的，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是你们的阻力，你们可以在一起，我甚至可以给你们创造机会，不让我婆婆知道....”

“等等方小姐。”关汐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先不管这件事的可行性，我想知道你这么做图什么？范德昌都不在乎他妈妈有生之年能不能抱到孙子，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德昌遗憾和痛苦。”方之璇松开了手，无力地在关汐身边坐下：“他对他妈妈很孝顺，百依百顺，我不想他因为抗拒我没有达成他妈妈的心愿，以后心里会留下遗憾。”

不管方之璇说的是不是真心话，都刷新了关汐对她的认知。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关汐忽然看不懂方之璇了。

以前她每次暗戳戳地出招，虽然不明显，但关汐都能看得懂。

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