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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靳森的话后，率先冲出办公室，抱起许慕雪就往外走。

靳军看着靳森，冷声说：“你就不会把人先抱起来？”

靳森抱了，也就快那么几秒，救护车同样没到，无济于事，如果那么几秒有那么关键，他不会袖手旁观：“我跟她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又有人把我们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

靳军听得心寒，他忍无可忍，一拳砸在靳森脸上，说：“你还是不是人？你知道她为你做了多少么？”

靳森勾起嘴角，讽刺道：“她为我做的？你是指害我家破人亡？”

“如果不是慕雪姐，你以为你有今天？我告诉你靳森！你以为你凭什么能东山再起？因为你有本事？如果不是慕雪姐的人脉，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靳军说，“是慕雪姐一直以来关注着你。”

靳森脸色终于有了几分波动。

“这次如果不是为了让你赚钱，慕雪姐根本不会因为废寝忘食的工作而晕倒。”

原本抱着许慕雪往外走的王励肆，脚步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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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励肆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许慕雪，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不是调侃，甚至有几分冷淡。

“慕雪姐在靳家的事情上，确实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可她为你做的还少吗？她身体不好你又不是不清楚，她一直在用生命熬你的前途。”靳军音量骤升，“如果不是为了你的事业，她也不至于累到昏倒几次，导致心脏毛病。”

靳森一直不吭声，知道靳军最后一句话，让他脸色难看：“心脏毛病？什么毛病？”

靳军偏开头不肯说。

靳森耐心丧失，揪住他的衣领，问道：“说啊，到底什么问题？”

“劳累过多会死那种，行不行？她用生命让你赚钱养你的情人，你要是个人，就有点良心。慕雪姐指不定哪天就没了。”靳军冷笑。

许慕雪已经清醒了，她嫌烦，有气无力开口道：“靳军，你别说了。”

许慕雪似乎看见了靳森朝她走过来，但王励肆这会儿大步抱着她往外走了，到门口时救护车正好到，他大步跟上去。

许慕雪醒了，问题没那么大，但还是得去医院做个检查。

王励肆一路看她都极为冷淡，最后讥嘲说：“想不到你这么痴情。用命替靳森熬事业？你那助理说的没错，靳森的钱都花在屈琳琅身上，你这就是没事找事。”

许慕雪并未理会他，更加懒得去探究，他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她等她做完全身的体检，是在一个小时之后，等结果时，因为靳军在，靳森就一直待在她病房门口。

直到靳军去给她买喝的，靳森才抬脚走了进来。他看了眼一旁的王励肆，示意他出去，但王励肆就当没看见。

许慕雪温和的说：“你有事直接说就行，王总在这里没事。”

王励肆显然是不肯走的，她跟靳森之间，如今也没有太多私事，王励肆听不听，都没太大所谓。

靳森盯着她看了良久，才道：“你病的这么严重，怎么不说？心脏问题严重到这种地步了，还做什么生意？我现在也不是赚不到钱，并不需要你来操心我的事。”

许慕雪说：“我操心的并不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想给小蝴蝶更好的生活。我怕小蝴蝶没钱治病没钱买喜欢的玩具而已。”

靳森安静下来。

“至于我的身体，并没有那么严重。”许慕雪道，“靳军的话，有夸张的成分，我身体是弱，但跟之前一样，靳军大概只是为了让你反驳不了，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我的心脏并没有任何问题，不信你可以看检查结果。”

她这话说完，靳森跟王励肆都盯着她看，只是神态各不相同，一个越发沉默，一个反而放松下来。

许慕雪索性把话说清楚来：“靳森，我也是真心祝福你和屈小姐。你能从过去走出来，对我来说是好事。你父亲的事情，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你能喜欢别人，我也没心理负担了。我再跟你说一次，我从来没打算伤害屈小姐。”

靳森道：“你先养身体。”

许慕雪体贴的说：“我这边，有王总就行，你回去吧，别让屈小姐误会。”

靳森看了眼王励肆，后者也道：“靳森，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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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雪跟王励肆，好歹是合作关系，她又是在王励肆公司出事的，王励肆留下来陪同，合情合理。

只不过靳森不太一样，许慕雪并不希望他陷入舆论，也希望他和屈琳琅的生活能稳定，屈琳琅的情绪稳定，对小蝴蝶来说，是好事。

许慕雪很理解小蝴蝶的敏感，屈琳琅好，但到底不可能好到把她当成亲生骨肉，她不乖她总有不耐烦的时候，这样一来，小蝴蝶自然就会小心翼翼很多。

至少目前看来，屈琳琅有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可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靳森揉着太阳穴，依旧在原地站着，直到王励肆再次开口说：“靳森，今天也谈不了正事了，慕雪姐昏倒也不关你事，你留在这里，屈小姐知道了，确实会不高兴。”

靳森沉思片刻，看向许慕雪，他说：“谢谢你。”

他对她是没有称呼的，慕雪姐这三个字，明明曾经是他最习惯的叫法，如今他却再也不可能这么叫她。反而王励肆朗朗上口。他只有在不得已情况下，才会喊她一句，许小姐。

你说缘分这东西奇妙不奇妙，无缘的人，居然能从那样亲密的地步，渐行渐远。能把活生生把一对那样相爱的人，撕裂成这样尴尬而又相看两厌的地步。

许慕雪朝靳森温和的说：“回去吧。”

靳森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似乎从某种情绪下幡然醒悟，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心有余悸的说：“那我就先走了。”

在走廊里他撞上靳军，双方都像不认得对方，目不斜视往前走。

许慕雪这一昏倒，吓坏了许英芝跟叶晨曦，本来可以立刻出院的事，许英芝也让她多待两天。也感谢了王励肆的照顾。

“你呀你，工作怎么还那么拼。”许英芝说，“检查结果呢？”

许慕雪给了报告，许英芝才放下心来，而许慕雪对上一旁叶晨曦的视线，却发现她脸色不对。

等到许英芝不在了，叶晨曦才问道：“姐，你为什么，要把其中一张报告，给藏起来？”

许慕雪没有笑，只是看着她。

“那两年，你到底……”叶晨曦嘴唇咬得死死的，“跟小蝴蝶有关系是不是？”

许慕雪安慰她：“我不是好好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叶晨曦便不再多问，说：“我前两天看见小蝴蝶了，她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看到我的时候，听见别人叫我叶总，还对我笑了笑。”

许慕雪弯起眼角：“她很聪明的，知道你是我妹妹，是她小姨。”

而靳森那边，也跟屈琳琅说了许慕雪晕倒的事情，他去看了许慕雪，这事没必要隐瞒，坦诚相待比什么都来的好。

屈琳琅果然也理解，她说：“许小姐的身子，看着确实单薄，估计身体不太好。”

小蝴蝶在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对话，她眼睛就红了。当天晚饭，屈琳琅怎么喂她，她也不想吃。

靳森宠她，但是不会任由她任性，就批评了她几句。

小蝴蝶可怜兮兮的说知道错了。

靳森在晚上准备休息的时候，小蝴蝶就忍不住了，她越想越担心许慕雪，就偷偷去了靳森房间。

靳森一放下手机，就看见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在她的床边恳求说：“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怎么了？”靳森柔声说。

“你能不能，带小蝴蝶，去看看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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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说完话，眼睛就更红了，鼻尖也红了，满眼都是希冀，小手也不安的握着，生怕会被拒绝。又不想显得无理取闹，眼泪都是无声往下掉的。

“妈妈在医院里，小蝴蝶也经常去医院，知道医院很不好，小蝴蝶有点担心妈妈，都睡不着觉。爸爸，你可以不可以，带小蝴蝶去看看妈妈呢？”她抽泣着，又很有礼貌的请求靳森。

有那么一瞬间，靳森很难受。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蝴蝶那会儿，她才那么小，话都不会说几句，可是看到许慕雪，就会眉开眼笑。

靳森如鲠在喉，发声时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小蝴蝶不是不喜欢妈妈吗？”

“妈妈以前狠心，可是她在小蝴蝶面前的时候，对小蝴蝶很好的，她会给小蝴蝶买糖果，会给小蝴蝶扎很好看的辫子。妈妈是喜欢我的。”小蝴蝶偏头问他，“会不会是，爸爸搞错了误会了，妈妈其实没有那么狠心呢。”

靳森半天没说话。

房间的灯没有开，小蝴蝶不敢保证靳森是什么态度，她擦擦眼睛，说：“爸爸，小蝴蝶只有一个妈妈。我知道爸爸去看妈妈不合适，琳琅老师也会不高兴，那么，爸爸可以让姑妈，或者阿姨，来接小蝴蝶去看妈妈么。”

靳森这会儿的心情极度复杂，小蝴蝶怕生，许英芝跟叶晨曦即便是亲戚，但是在不熟的情况下，孩子是谁也不肯靠近的。这会儿提出来，显然是已经焦急了。

他起了身，无声的穿上衣服，然后蹲下身子把小蝴蝶的眼泪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他低声说：“爸爸带你去。”

“谢谢爸爸。”她忙不迭的道谢，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小蝴蝶在被靳森套上厚厚的外套之后，就被靳森带出门了。

一路上她眼皮都耷拉着，困到极点，就是不睡。

靳森太心酸了，很早很早之前，大概是上大学那会儿，他也是这种状态，在狭小的地下室出租屋里，等许慕雪回来。

那个时候，他被赶出靳家，跟许慕雪过着苦日子。她上学，他工地上回来，困死了，但还是固执得想等她回来。

小蝴蝶像他，又像许慕雪。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