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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可以啊，你还小，多的是时间，大可寻你喜欢的事情。”

兰时怔了下，她也可以吗？

屋中气氛正热，兰时被沈娘子说的心思浮动时，外头突然有人进来，也不知跟蒋嬷嬷说了什么，待她过来时脸色就极为不好。

“女郎，姜家那头来人了。”

兰时笑容一顿，先前阿兄已经吩咐过了，姜家的人进不了棠府大门，可如今外头的人依旧来回禀：“是老夫人？”

蒋嬷嬷点点头：“她领着姜家那位大夫人一起来的，眼下就在门外。”

要是来的是姜家其他人，甭管是姜鸿还是姜瑾修，都大可跟陆家那长随一样直接扔出门外，可偏偏来的是姜老夫人，是女郎的亲祖母。

别说是将人赶出去了，就只是将人挡在门外多站一会儿，都容易叫人说嘴女郎不孝。

这尊长二字，就如大山压得祝向晚动弹不得。

蒋嬷嬷满脸担忧：“女郎，昨儿个早朝之上听闻姜家父子在圣前吃了挂落，这姜老夫人突然找过来，瞧着怕是来者不善，要不然我去请王妃过来，您先避一避……”

不能将人挡在外面，称病躲一躲总是可以的。

兰时闻言却是摇摇头：“远水救不了近火，铖王府离积云巷远，姨母就算得了消息也赶不及过来，况且她们今日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算我现在病得要死了，亲祖母想见我也是避不开的。”

“可是您……”

蒋嬷嬷怕兰时对上那两人会吃亏。

祝向晚有些害怕姜老夫人，可是很多事情她终归要自己面对，总不能事事都依靠着秦赫和姨母，她朝着蒋嬷嬷道：“烦请嬷嬷先让人将她们引去前厅，就说我服过药后就过去。”

蒋嬷嬷见兰时主意已定只能先行出去，不过她到底还是不放心，悄悄叫了人走角门出府去铖王府通风报信。

这边祝向晚扭头看向沈娘子：“沈姊姊，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脸色难看些？最好能瞧着病弱可怜，将我脸上的伤也弄的重一些。”

“要多重？”

“能吓着人就行。”

“这个容易。”

沈娘子伸手解了腰封，就见那原本平平无奇的系带里藏着许多小格子，每一格里都有个拇指大小的小盒子。

沈娘子取了其中几个出来，又让花芜打了水，然后将其中两个盒子里的粉末蘸了水朝着兰时脸上涂涂抹抹，就见刚才还脸色红润的兰时瞬间苍白下来。

脸上伤口上的药多添了一层，里头混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待沈娘子放下手时一旁的花芜都吓了一跳。

沈娘子说道：“这脸不好做得太过，免得真污了伤口回头化脓，不过这副模样想瞒过你祖母倒是没问题。”

“我听沧浪说姜家人待你不好，我这里有点小玩意儿，待会儿她们要是欺人太甚，你就找个机会塞嘴里，保管谁都不敢为难你。”

祝向晚好奇接过那蜡封的药丸子：“这是什么？”

“好东西，待会儿你试试。”

兰时见她说的神神秘秘一脸你信我的模样，她便将那药丸收了起来道了声谢。

沈娘子捏了捏她未受伤的半边脸：“快去吧。”又对着一旁花芜，“小丫头，待会儿机灵些，见势不对就大声哭，要不然就来叫我。”

花芜连忙点头：“奴婢记着了。”

……

姜老夫人她们来积云巷前，邹氏还担心会被人挡在府外，可瞧着这棠府的下人恭恭敬敬地将她们请了进去，邹氏顿时松了口气。

“还是母亲有办法，兰时那妮子终究顾及您。”

“她本就乖巧懂事。”

姜老夫人随口应了一句，抬眼看着四周环境，眼中划过一抹精芒。

先前就曾听闻积云巷的宅子精贵，那秦赫府邸更是其中之最，原以为他不过随意给了座宅子安置祝向晚，可没想到这宅子华丽珍贵丝毫不输他们国公府，就连刚才前门遇到的那些护卫都瞧着不是一般人。

姜老夫人原只当秦赫带走兰时她是一时兴起，可如今看来，那阉人对兰时这个“义妹”倒好像真有几分真心。

她对与兰时修好更多了几分热切，虽然那阉人名声可恶，权势却是真切的，姜家这些年不上不下，那国公之位又久悬于空无法承继，如若能得了这阉人助力，让兰时哄着他在圣前替他们说几句好话，姜鸿承爵便不再是难事。

第30章撕破脸的“慈爱”

姜老夫人心头火热了起来，突然觉得兰时这次䧿山遇险倒是好事，至少能趁机攀上了秦赫那阉人。

甭管他看上了兰时什么，姜家都能得利。

邹氏没那么多心思，她只是有些嫉妒兰时居然能得了这么好的宅子，他们这几天着急上火的，她却过的安宁。

见棠府的下人将她们领进前厅却不见兰时出来，邹氏忍不住就道：“这兰时是怎么回事，母亲您亲自来了，她还不出来迎接，反倒是让长辈在外堂候着，这也太没规矩了些……”

蒋嬷嬷奉茶过来脸色一沉：“姜大夫人，我们女郎身上伤势未愈，日日都得进服汤药，你们来时医师正替她看诊。”

邹氏闻言皱眉：“不是说不要紧，就伤了点皮肉？”

“惊马受伤，摔落悬崖，大夫人试试看有没有事？”

蒋嬷嬷面色冷怒，

“我家王妃说过，女郎的身子比什么都要紧，二位要是等不及就先回去吧，等回头女郎好些了自然会回姜家拜见老夫人。”

“你……”

邹氏开口恼怒就想大骂这老刁奴，却被姜老夫人打断。

“行了！”

见蒋嬷嬷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以前曾在铖王妃身边见过这老奴的姜老夫人，没好气地看向邹氏。

“就你话多，兰时受伤你不知道，等一会儿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是耐不住性子就自己出去，没得说些乱七八糟的让兰时听了伤心。”

她抬头对着蒋嬷嬷神色温和，

“蒋嬷嬷见谅，她就是嘴巴利，对兰时还是关心的。”

“你与兰时说让她不用着急，用药看诊都得仔细，千万大意不得，我们就在这里候着，等她那边结束之后她再过来就行，亦或者是我与她伯母过去看她也行，叫她若身子不适别太勉强，免得让人心疼。”

蒋嬷嬷原是想要借机打发了姜家这两人，可是姜老夫人说话却无比周全，几乎将所有的路都给堵了不说，话里也是明明白白，她是一定要见到祝向晚。

要么兰时出来见她。

要么她亲自去见兰时。

蒋嬷嬷心里头憋着气，板着脸说道：“那老夫人和大夫人先侯着，女郎待会儿过来。”

她蹲了蹲身就直接走了，邹氏直接大气：“这铖王府的人也太没规矩了些，怎么着仗着铖王妃就这么无法无天了，我们是兰时的长辈，她就叫人这么晾着我们，她到底还懂不懂规矩？”

姜老夫人却心平气和：“你儿子差点害她丧命，你跟着你夫君塞个外室女进二房，你想让她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邹氏一噎：“可您是她亲祖母……”

“我若不是她祖母，今儿个这宅门你都别想进来。”

姜老夫人想起外头守着的那些护卫，轻抿了一口茶，

“我们今日是来接兰时回去的，不是来跟她结仇的，你别忘了昨儿个早朝的事情，况且兰时受了委屈想要发泄发泄也是常事，谁叫瑾修行事那般大意，你受不住也得受着。”

“我们兰时是府里千娇万宠的女娘，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邹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姜老夫人厉眼看了回去。

“我警告你，别想着欺负兰时。”

兰时被人扶着站在外面，听着里头姜老夫人的哪怕没见到她，也百般周全看似维护的话时垂眸满是嘲讽。

她家祖母永远都这般“慈爱”。

上一世她受伤回去，打了姜瑾修的是她，罚了姜姝兰的也是她，亲自跟铖王妃赔礼道歉的还是她。

她抱着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