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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眶通红，脸色狰狞如同恶鬼，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海面。
“晚晚……晚晚！”
声音凄厉到让人浑身战栗，他不管不顾的往前走，海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胸口。
“长官！太危险了！”
一旁的警务员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慌忙上前，死死拽住周凛川的手臂，“太远了！您冷静一点！”
周凛川恍然惊醒，他死死盯着远处的火光，声音已经嘶哑道不像话：“准备……准备快艇！马上！”
“是！马上联系救援队！”
一旁的苏薇好像是被吓傻了似的，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抱紧周凛川的胳膊，“凛川哥，你冷静一点，没事的……”
周凛川没有看她，只一双血红的眼看着海面。
没事……会没事的？
怎么可能！
船上是程晚意！这么大的爆炸，怎么可能没事！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脏就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似的。
如果……如果晚晚出了事，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活！
“人呢！怎么还没来？！”
周凛川狂躁的一拳砸在栏杆上，手指关节顿时血肉模糊一片。
警务员不敢说话，好在很快，警笛声响起，调遣来的直升机和救生艇一起出动。
周凛川站在前方，越往前走越能闻到令人作呕的焦糊气味，热浪一阵阵的滚动过来，海面竟然还在燃烧。
“燃烧程度有问题，这只船有异样！”
一旁的监测官沉着脸，字音一字不落的落进周凛川的耳中，他的身形猛地一阵摇晃。
是谁……要害晚晚？是谁！
水枪扑向火焰，周凛川甚至不等火完全被扑灭，就直接跳了下去。
海下能见度很低，只能看到爆炸后漂浮的碎片和浑浊的海水……甚至是能刺疼人眼睛的红色液体！
周凛川心中一遍遍祈祷，或许晚晚早就发现了船上的不对劲，提前弃船跳海了，她现在一定就在某片海域漂浮着等待救援……
还不等他继续想下去，就听到了船上警务员着急的声音。
“……对！船上的人当时是昏迷的，应该没有任何自主能力……应该逃不掉，现在可能炸成碎片的……”
周凛川脑中“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海水浇灌而来，他猛地呛了一口，眼前黑了一瞬。
“长官！”
“周队长！”
他浮上水面换气，等到缓和片刻，又再次扎了下去，一次又一次……
可是他脑中不断回想着——就在不久前，他用喷雾迷晕了晚晚，亲手将她放上了这张船。
可他只是想要小小的惩罚她一次，根本没想要她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惨白的探照灯落在水面上，但是水底仍旧是黑暗一片，周凛川的体力早就透支了，他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可是他根本不敢停下。
“周队长，你需要休息！”
苏薇也跟过来，哭道：“凛川哥，求你了，休息一下吧。”
周凛川却直接推开了她的手，咬牙道：“继续扩大搜索范围！”
“专家说了，这种程度的爆炸……”
“闭嘴！”周凛川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她不会死……她不能死！”
激烈的言语带动某种情绪上涌，他忽地眼前一黑，耳边传来惊呼声。
“凛川哥！”
“长官！”
下一瞬，周凛川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周凛川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海中，海浪推着他往前，往更深的海面，让他的意识也开始浮浮沉沉的没有落点。
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见他和程晚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的笑是那么的清晰，好像近在咫尺，可当他想要去触碰的时候，就变成了一滩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