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她与程淮瑾共事的机会增多，唐睢宁更发现他们有着惊人的默契。

在实验室里，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在研讨会上，他们的观点总是相辅相成。

程淮瑾从不问她的过去，却总能在她陷入回忆时适时地转移话题。

一个月后的某天，唐睢宁去程教授家取一份重要文件。程教授临时有事外出，告诉她文件在书房抽屉里。

她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屋内静悄悄的。

书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却看到程淮瑾刚从浴室出来，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

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胸膛滑落，腹肌线条分明，隐入浴巾边缘。

唐睢宁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手中的钥匙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程淮瑾转过头，看到呆立在门口的唐睢宁，也愣住了。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我来取文件……”唐睢宁结结巴巴地说，视线不知道该往哪放。

程淮瑾迅速抓起椅背上的衬衫套上，耳根泛红：“我妈没说你要来。”

“她临时有事……”唐睢宁弯腰捡钥匙，却因为手抖捡了两次才成功。

程淮瑾系好扣子，头发还滴着水：“文件在左边第三个抽屉。”

唐睢宁低着头快步走向书桌，心跳如雷。

“给。”程淮瑾突然出现在她身侧，递来一条毛巾，“你头发上沾了雨水。”

唐睢宁来的时候确实下起了小雨。她接过毛巾，不小心碰到程淮瑾的手指，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谢谢。”她小声说，胡乱擦了擦头发。

程淮瑾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唐研究员平时在实验室里那么从容，原来也会紧张？”

这句话让唐睢宁抬起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我该走了。”她匆忙拿起文件，逃也似地离开了书房。

唐睢宁走在回实验室的路上，心跳仍然没有平复。

她想起程淮瑾眼中的星光，想起他靠近时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想起他说“你只是唐睢宁”时的坚定……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程淮瑾的消息：【下周三有个讲座，要一起去吗？】

唐睢宁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熄灭。她重新点亮手机，回复了一个【好。】

唐睢宁抬头望着夜空，忽然想起那盏留在陆家的星空灯，想起曾经有人承诺要陪她看遍世间所有星河。

但此刻，那些回忆已经不再让她心痛了。

但这不妨碍唐睢宁躲着程淮瑾走，那天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了她。

整整一周，每次实验室会议，她都刻意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

食堂里远远看见他的身影，就立刻转身离开；

甚至连程教授家的周末聚餐，她都找借口推辞了。

“小唐啊，”程教授在实验室门口拦住她，慈祥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是不是淮瑾那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老师，我替你教训他。”

唐睢宁的耳尖瞬间红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白大褂的衣角：“没有……程副院长很好……”

程教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但当天下午，唐睢宁的办公桌上多了一张纸条：【躲够了就来吃饭，我妈想你了。——程淮瑾】

字迹工整有力，就像他的人一样。

唐睢宁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