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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赶回州署的时候，那两人竟然还在停尸房没有出来。 古鹤堂蹲在停尸房门外，正在啃包子，见他归来，招招手：“回来了？来来来，后厨蒸了不少包子，吃两个垫一垫。那两位确实是辛苦，验完尸以后，又说要还原塑形，喏，搞了两个多时辰了，还没出来，我上了岁数，实在是挨不住。管家，管家？再拿两个包子来。” 小五示意无妨：“大人，我们有些线索，想要和里面的杨公子聊聊。” 古鹤堂两腮塞得满满的，咧嘴笑道：“还真是一路人，说的话都一样，里面的人也说等着你们呢，快进去吧。” 小五从衣袖里掏出面巾，牢牢地把口鼻遮住，在门口做了好一阵心理准备，屏息推门而入。 唐思绮和牛力正在全神贯注地坐在一张桌旁摆弄着什么，走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人头吗？ “你们这是……” 牛力见小五回来，有些兴奋：“哎你快来看，我也是第一次见思奇这种手艺，可真是了不得，一个骷髅骨头，还能还原出本来带着皮肉的样子，真是神了。” 唐思绮忙着手里的活，顾不上跟他们说话，已经做到最关键的五官部分了，五官但凡有一点点偏差，都会极大影响容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到时候可就全白费了。 两人闭上嘴，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辅料都是古鹤堂帮忙准备好的，肉的塑造，是用的上好的浆泥，配方由唐思绮提供，这种浆泥不仅可以任意塑造形状，还可以很快干涸稳固，而取材都来自于食材，主料是面粉，方便采集。 古鹤堂要人加工好后，成桶端了上来，为了防止浆泥变硬，不仅需要唐思绮塑形的手法快速准确，同时还需要牛力在一旁帮忙不时地添水，使其保持湿度和柔软度。 但这一步现在已经操作完毕，原本空无一物的颅骨上，已经有了“皮肉”，虽然颜色仍是浆泥的颜色，但至少有了初步的形状。 这一步并不容易，唐思绮一点一点地增增减减，光是颧骨、眉骨、下巴那一块，就反反复复调整了许多次，牛力在一旁早就有些耐不住，唐思绮却始终不紧不慢，一下一下地调整，才最终达到她满意的效果。 小五看着看着，一时没忍住，好奇…
小五赶回州署的时候，那两人竟然还在停尸房没有出来。
古鹤堂蹲在停尸房门外，正在啃包子，见他归来，招招手：“回来了？来来来，后厨蒸了不少包子，吃两个垫一垫。那两位确实是辛苦，验完尸以后，又说要还原塑形，喏，搞了两个多时辰了，还没出来，我上了岁数，实在是挨不住。管家，管家？再拿两个包子来。”
小五示意无妨：“大人，我们有些线索，想要和里面的杨公子聊聊。”
古鹤堂两腮塞得满满的，咧嘴笑道：“还真是一路人，说的话都一样，里面的人也说等着你们呢，快进去吧。”
小五从衣袖里掏出面巾，牢牢地把口鼻遮住，在门口做了好一阵心理准备，屏息推门而入。
唐思绮和牛力正在全神贯注地坐在一张桌旁摆弄着什么，走进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人头吗？
“你们这是……”
牛力见小五回来，有些兴奋：“哎你快来看，我也是第一次见思奇这种手艺，可真是了不得，一个骷髅骨头，还能还原出本来带着皮肉的样子，真是神了。”
唐思绮忙着手里的活，顾不上跟他们说话，已经做到最关键的五官部分了，五官但凡有一点点偏差，都会极大影响容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到时候可就全白费了。
两人闭上嘴，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辅料都是古鹤堂帮忙准备好的，肉的塑造，是用的上好的浆泥，配方由唐思绮提供，这种浆泥不仅可以任意塑造形状，还可以很快干涸稳固，而取材都来自于食材，主料是面粉，方便采集。
古鹤堂要人加工好后，成桶端了上来，为了防止浆泥变硬，不仅需要唐思绮塑形的手法快速准确，同时还需要牛力在一旁帮忙不时地添水，使其保持湿度和柔软度。
但这一步现在已经操作完毕，原本空无一物的颅骨上，已经有了“皮肉”，虽然颜色仍是浆泥的颜色，但至少有了初步的形状。
这一步并不容易，唐思绮一点一点地增增减减，光是颧骨、眉骨、下巴那一块，就反反复复调整了许多次，牛力在一旁早就有些耐不住，唐思绮却始终不紧不慢，一下一下地调整，才最终达到她满意的效果。
小五看着看着，一时没忍住，好奇问道：“思奇，你是如何判断脸部形状的大小和厚度的呢，这颗头，为什么不能是圆脸，而是方脸？”
唐思绮笑笑：“经验咯，之前跟师傅学习的时候，从坟地里刨出过枯骨几十具，塑完形，画上画像，再挨家挨户地去打听，从最初被人当疯子赶出来，再到后来死者家人捧着画像就哭，这些过程，跟你们也说不清，总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看看，还拿起派头来了。”小五撇嘴，被牛力瞪了一眼，立刻紧闭双唇。
唐思绮同样不再开口，凝神聚力做起手上的活计。
小五一看，此时根本无法跟她探讨案情，司空大人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神神秘秘的。
他心里藏不住事，王癞子奇奇怪怪地表现，让他抓心挠肺，干脆离开验尸房，出去找古鹤堂了。
古鹤堂仍蹲在门口吃包子，管家怕他渴着，在一旁端着茶壶茶杯候着。
几顿饭没吃了？这可真是饿极了。
小五一边想，一边凑过去：“大人，我还是先跟您说吧，我们有个大发现。”
喉咙滚动一下，古鹤堂赶紧把嘴里的包子咽干净，抬起头：“找到凶手了?”
“疑似凶手！”他跟古鹤堂并排蹲下来，低声说道：“您听说过王癞子这个人吗？”
古鹤堂摇头：“这人是凶手？”
“我怀疑是！”小五把王癞子跟杨明远发生的争端，以及刚刚闯入他家时的经过，原原本本跟古鹤堂复述了一遍。
古鹤堂听完，顿时大喜！
一巴掌拍在小五的肩上：“好啊，不愧是外面来的高人，我搜了一天一夜的城都没找到的线索，竟然让你们轻轻松松的找到了。等着，我这就派人去搜王癞子的家。师爷！师爷！管家去给我把师爷喊过来！”
师爷从前堂听见动静，小跑着过来：“大人，您找我？”
“让这位五兄弟带路，你们去那个什么王癞子家搜搜看，如果发现有作案痕迹，立刻给我带回来！”
师爷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虽然不知道他们之前谈到了什么，但他大概也猜到这位名叫王癞子的人，多半和杀害杨明远有些干系，于是不敢怠慢，一路小跑下去安排。
小五在这一瞬间，仿佛又找回了驰骋玉华城的感觉，他站起来，正正衣襟，把佩刀在腰间摆正位置，拱手告辞，昂首挺胸地跟着师爷同去。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师爷动作迅速，立刻找来三名得力的差役，要他们跟着小五速速去王癞子的家，毕竟现在要争分夺秒，哪管的上黑夜还是白天。
四人刚踏出门去，就跟司空瑾撞了个对头。
“哎？司空大……哥！你回来了？”小五惊喜。
司空瑾朝他点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抓王癞子呀！我刚刚都跟古大人说了，古大人派我带人去查，有了他们，咱们不就能名正言顺地进王癞子家了？”
司空瑾将小五拉过一边，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刚刚悄悄潜进去了，有大发现！”
小五一惊：“是什么？”
“王癞子似乎是在房间里，分尸……”
“什么！”小五喊出声来，见三个差役齐齐往这边看，立刻捂住嘴。
他压低声音：“你确定？”
“确定，你走后，我溜到他家房顶上，从瓦片缝隙里，看见房间里有半截人腿，四处都是血。我没敢声张，悄悄离开就赶紧回来寻你。”
小五嘴张的鸡蛋大：“我的个爷呦！真狠呐，难不成是他假扮夜叉，实则暗地害人，而杨明远就是倒霉鬼之一？”
“虽不知目的，但既然能杀人，他的跛脚未必是真，要小心，这等穷凶极恶之人，很有可能会拼命。”
小五郑重点头，刚要走，又想起一件事，眼角露出一丝疑惑：“你偷偷溜进王癞子家这事，为啥非要瞒着我？我又不会搅局……”
这小子……
“倒也不是想瞒你，是怕你知道了赖着不回来，我们两个兵分两路更好，你看着效率是不是快多了？”
这解释说得通，小五不疑有他。又问：“你不去吗？一起吧？人多力量大。”
司空瑾微微一笑：“我还有其他事情，你们先去，我稍后就来。”
陆荣其实已经替他查的清清楚楚，王癞子的妻子已经有好几天不见人影了，而那半截人腿的旁边，还有着半截女性躯体！
司空瑾推测，王癞子极有可能把她妻子杀了，但这件事是否跟杨明远有关，司空瑾不能断定，就没跟小五说的太详细。
他匆忙赶过来，是想让州署的人快点去搜查，万一晚了王癞子处理完尸体，线索或许会就此断掉。
他不能告诉小五的是，接下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荣做事相当麻利，从王癞子家离开后，又立刻摸去了杨家，他们二人约定半个时辰后再见，司空瑾得去等他。毕竟对他而言，杨百万究竟在堰州搞了什么，比查清楚他儿子杨明远的死更为重要。
小五和三名差役到达王癞子家的时候，在门外便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里面传来“咚咚咚”的闷声。
他想起隔壁那男孩说，这两天王癞子家一到晚上就总是吵人，这下可全对上了。
他做个手势，两名差役靠近铁门，同时抬起双脚，用力一踹，铁门洞开。来到主屋前，又是同样的方式攻破房门，四人一拥而入。
饶是小五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地直吸凉气！
只见地上铺着几床被褥，但被褥上几乎被血染成了鲜红色，上面摆着被砍成了几截的人体。
王癞子正举着一把斧子，一脸惊愕地望着他们。
三名差役也被这场景吓了一跳，却算不失英勇，立刻反应过来，齐齐扑向王癞子，将他按翻在地，动弹不得。
其中一名差役从怀里摸出麻绳，几下就将王癞子捆了个严严实实。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的功夫，王癞子好一阵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做的事已经被撞破，他喘着粗气，盯着小五的眼睛：“刚刚你们前来，我就知道大概是瞒不住了，却还侥幸，想着赶紧把尸体处理了，照葫芦画瓢扔到城门口去，那我杀人的事就没人知道了，可惜了，慢了一步。”
小五将刀托压在王癞子的脖子旁，冷冷道：“好你个王癞子，没想到竟然是个杀人魔头！杨明远也是你用同样的办法杀的吧？怎么着，听你这意思还想抵赖？”
“我没杀杨明远。”他呲开牙，笑得像鬼一样：“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杀了我婆娘我认，就是想模仿夜叉吃人，让你们找不到我头上，没想到人还没处理完，你们倒找过来了。”说着，呸地吐了口唾沫：“算我运气差！”
小五一个抬脚跳开，唾沫差点喷到他身上，他对王癞子更加厌恶，示意差役将人带走，又留下一名差役收拾残尸。
王癞子在前面嘶哑着声音说：“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早知道今天要下大狱，倒不如我自己亲手解决了那姓杨的，好歹能亲自出口恶气！”
小五朝他屁股上一踹：“再胡说八道一个试试！”
王癞子一个猛回头，眼里透着丝丝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