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合坠落(余岁安顾知谨祁野)全文阅读-2023最火热点小说迎合坠落最新更新
我微皱眉。
突如其来的声响引来了其他的店员。
阴晴不定。
这点倒没变。
我的视线从地上的碎玉缓慢上移,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
他收了那份漫不经心,漆黑的瞳孔盯着我,眉宇间混着年少的那份阴鸷,神情极沉极淡。
压抑又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他整个人看起来太过阴沉,一时间店员们无人敢上前。
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
我到底还是先开了口:「是店里的耳坠么?」
「是、是的。」
小店员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
「多少钱?」我又问。
听了我这话,男人蓦地笑出声来,无所顾忌地,笑得连着胸膛都在震动。
过了半会,他不笑了,眉眼却渐渐狠戾起来,讥讽道:「余岁安,你以为现在还是当年吗?」
当年?
我施施然抬眼。
当年他懒得去工作,家里的水电费都是我边读研边兼职赚来的。
每次他和朋友出去喝酒,喝到最后都会打电话叫我来。
我总是一边扶着他,一边问老板「多少钱」把账结了。
「余岁安。」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像是想要我清楚地听到每个字那样,薄唇一开一合,:「我现在,比你有钱。」
我默了会,转头直接对店员道:「耳坠我买了,记我账上吧。」
当年分手的时候,他追我追到了列车站。
为了脱身,我当着他的面砸碎了那对啤酒瓶做的耳坠。
听一个朋友说,那天晚上他红着眼睛跪在地上找了一夜的碎块,还吼着每一个过路人让他们离远点,滚烫的眼泪擦了又掉,单薄的白背心沾了尘土,整个人狼狈到不行。
碎玉棱角锋利,他攥得紧,还磨出了一手的血。
最后找没找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那晚过后,他大病了一场。
我想,我终究还是欠他一对耳坠的。
如果我当时能成熟点,完完整整地把这份滚烫的爱意还回去,他或许就不会惦念那么多年。
我们也能好好和过往告别,奔向各自的未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作茧自缚,互相折磨。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冷笑一声道:「你真当我们之间的恩怨是一对耳坠就能化解的吗?」
「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
在他的下一句话出来前,我告诉他。
「阿野。
「我要结婚了。」
3
听了我的话,面前的男人脸上情绪没有一丝变化,瞳孔里的嘲弄反而越扩越大。
我们不动声色地对视着。
终于,他很轻地笑了一声,道:「不愧是你啊,余岁安,早早就找好了下家。」
「手段挺高的啊,来,说说看,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可想想,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用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别人,这正是年少的祁野所擅长的。
只不过我从来都是被他护在身后的那一个。
没能见识到他的锋利与阴戾。
我突然意识到,把他当成老朋友那样叙旧的想法未免太过可笑。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外面的雨又下大了。
空气里有些闷。
手机响了两下。
我垂下眸子,提起裙摆,淡淡地转身,朝店门走去。
身后的人依旧靠在墙上,淡漠,阴郁,冷峻。
薄唇平得如一条直线,没有了刚刚的弧度。
眸色随着我迈出的步子,一点点深下去。
4
温暖玫瑰金色闯入灰暗的雨天,油画一般的颜色,立刻引起了许多行人的侧目。
街道边站着的那个手执黑伞的男人轻抬了眼。
西装干净得体,气质明净矜贵。
顾知谨在人群中向来惹眼。
几乎不需要我刻意寻找。
我提着裙摆,小跑向他。
钻进他的伞下时,细高跟踩到了小石子。
身子踉跄着就要摔倒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揽过我的后腰将我稳稳扶住。
他单手握着伞柄,眉骨下拓出深邃的影。
「跑什么?」
「怕你等得急。」
我撩起裙摆,动了动脚踝。
幸好没崴到。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我白皙的小腿上那块青紫。
「这怎么了?」
我后知后觉地用裙摆遮住,然后看向他,深呼吸,扬起笑道:「不小心磕到了。」
他的目光带了些怀疑。
「刚刚磕到的?」
我掩饰性地「嗯」了一声。
他没再纠结。
看了看我,又侧目看了看那家服装店,问道:「怎么不去专卖店?」
我挽上他的臂弯,笑了笑:「都一样,这身也挺好的。」
坐上副驾驶时,我一眼就注意到了面前挂钩上的那盒精致的小蛋糕。
锦绣坊的。
是我最常吃的那款。
「正好路过。」
他简单道。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修长白皙,腕间的石英表闪烁着精致的光泽。
车内的壁光晕在他头顶的碎发上,半张脸都陷入昏黄当中,眼角眉梢都是温和的绰影。
突如其来的。
我看着他,红了眼圈。
就在我掩饰性地偏头看向车窗外时,突然听见他开口叫我。
「岁安。」
「嗯?」
我压制着翻涌的情绪,声音有些变调,却没敢转头。
「钱该花就花,你不需要想太多。」
他偏头看向我,轻声道:「会很累的。」
我的眼泪在这一刻滚落。
我咬紧了唇,拼命伸手去擦,却越擦越掉。
身边的人解开安全带,忽然俯身过来抱我。
优雅的雪松味将我包裹住。
他摸着我的脑袋,温声安慰道:「别担心了,有我呢。」
「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肩膀剧烈抖动,哭声开始控制不住地变大,想把所有的压抑和痛苦宣泄出来。
5
或许是车内暖黄的灯营造的气氛太过美好,又或许是他宽厚的怀抱太过安心,我一股脑地把祁野的事情都告诉了顾知谨。
我哭得脑子有些迷糊,说得很乱。γȥ
他垂着眼,认真地听着,眼里没有一丝不耐。
他一直是个情绪稳定的爱人,足够冷静,也足够成熟。
他唯一出声打断我,是在我说起曾经的那些朋友对我的谩骂。
「所以,你那段时间抑郁是因为他?」
我吸了吸鼻子,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们发来的那些侮辱、恐吓的短信,几乎成了我的噩梦。
我以为我读过那么多书。
我以为我足够勇敢。
我以为我可以毫不在意,努力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可最后在深夜里惊醒,在厕所里痛哭的人,还是我。
我不得不承认。
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说不上理智,更谈不上强大。
这是一个靠着拼命做题才走到大城市的普通城镇女孩子,余岁安。
这是一个耗了七年青春、花光所有勇气,才和过去说了再见的女孩子,余岁安。
这是一个会害怕、会心软、会在踏上列车之前彷徨徘徊、会傻傻地把自己攒的三万块钱给了前男友的兄弟并拜托他们转交的女孩子,余岁安。
余岁安,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强大。
那段时间,如果没有顾知谨,我很难走出来。
我们第一次碰见是在一场竞标会,一番唇枪舌战后,我成功拿下了项目。
而这位斯文至极的男人找我加了微信,在我任职的公司破产后朝我递出了橄榄枝。
我们开始每天见面,关系也逐渐拉近。
他带我去看花,带我去看海,带我去看山顶上的云。
他在半山腰朝我伸出手,带着我一起向坎坷的山路进发。
当我们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