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深吸一口气，泪水疯狂在心里流淌，可脸上却没有一滴泪。

她笑着说：“恭喜，祝你们幸福。”

“嗯。”

陆司禹淡淡应声。

白清清倒是一脸高兴拉着苏汐上车：“我前几天去婚纱店选了好多秀禾服，等会儿你和你小叔一起帮我选一选，我可要做最美的新娘哦。”

苏汐点头，艰难扯出看一抹笑。

很快，她被到了婚纱店。

白清清换了一套又一套秀禾服，每一套都笑着问陆司禹：“好不好看？”

陆司禹温柔地看着她，每一件都说好。

两人说说笑笑，好不般配。

苏汐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当个空气人。

18岁那年生日，陆司禹也陪着她选了婚服，试穿了婚纱，后来她无数次在梦里梦到这一天，但每次梦醒留给她的都只有一枕头的泪。

苏汐别开视线不想再看，白清清却拿着手机走到了她眼前。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照片上这一套，可你小叔眼光太差了，非说不行，死都不要这一套，你来看看行不行？”

苏汐低头看清照片，心头骤然如刀绞。

照片上的秀禾服，正是她18岁那年要陆司禹陪着她选得婚服。

她的手机里，还保存着他们十年前穿着这组秀禾服的照片。

所以，陆司禹才不想要这套吗？

苏汐不由脱口而出：“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

陆司禹挑眉，语气淡淡地打断她：“我只是觉得，款式不合适。”

苏汐怔怔看着陆司禹冰冷的神情。

半响，她点点头：“是，不合适。”

毕竟，他十年前和侄女穿过，怎么能和妻子再穿呢？

她想体面地笑笑，把这个插曲带过去，却怎么也弯不起唇角，只能低下头掩饰。

却突然感觉鼻尖一热，鲜红的血滴在了白清清的袖子上。

她一愣，刚要道歉，却见陆司禹猛地冲过来：“你怎么回事？”

苏汐心头一跳，迅速别过脸想要掩藏。

就见陆司禹握住白清清的手，看着袖子上的血迹皱起眉，苏汐才明白他只是不高兴她弄脏了婚服。

“抱歉……”

苏汐抖着声音道。

白清清立即递过纸巾，嗔怪陆司禹：“衣服脏了又不是不能赔。”

“苏汐，你怎么留鼻血了，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

苏汐摇摇头，接过纸巾堵住鼻子：“感冒上火，等一下就好了。”

要是说绝症之类的话，陆司禹估计会觉得她在撒谎，以为自己又出尔反尔纠缠他了。

陆司禹瞥了一样苏汐苍白的脸色，没说什么安慰的话，但却也没让白清清继续试婚服，很快敲定了最终版。

接下来，三人要去灵禅寺商讨婚礼的仪式流程。

只是到了灵禅寺，陆司禹却最先带着人来到了寺庙的药房。

吩咐说：“你去药房喝一碗凉茶，商讨婚礼见血不吉利，你缓好了之后再来主殿找我们。”

苏汐垂眸点头，眸中却化不开苦涩。

凉茶治不了她的病。

她得的是绝症，好不了了。

但她依旧没说什么，分开一阵也好，她正好有时间去找专门负责葬礼的监院，商讨葬礼事宜。

灵禅寺举办过很多葬礼，不到半个小时，苏汐就确定完流程，也联系医院和寺庙交接，只差给寺庙提供一张遗照。

离开监院的禅房，苏汐没有马上去主殿，而是来到主殿左边的往生殿，来到给她爸妈供灯的地方，想先祭拜爸妈。

可就在她要踏进大门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出陆司禹和白清清的对话。

“司禹，这是我第十年来祭拜苏汐爸妈了，要不是我当年玩火酿成重大火灾，他们也不会为了救火牺牲。”

“我明知道他们女儿喜欢你，却还是抢了你，任由你强行把她送走，我是不是很坏？”

苏汐只觉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紧接着，就听陆陆司禹无奈的语调传出——

“你不用太过自责，毕竟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