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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抒盯着那条朋友圈，手指发抖。
下面的祝福一条一条跳出来，刺得她喉咙哽咽。
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和宋言生的曾经已经是过去时。
再想起那个叫幼琪的小女孩，许思抒下意识抚上自己小腹，鼻尖泛酸。
她也有过宋言生的孩子。
只是儿子还没学会哭闹，就离开了人世。
那之后，宋言生就提出了离婚。
夜越来越深，她睡得比往常更不踏实。
梦里，她坐在病床上抱着死去的孩子，外面的世界风雪交加。
宋言生背对着她，一身制服，头也不回地离开。
许思抒想喊他，可嗓子哑得发不出声，泪水和寒风混成一团。
清晨。
洗漱间镜子里的许思抒双眼通红。
刚洗完脸，许母推门进来，举起手机满口质问：“迫降的是你，他们采访的人怎么换成了乔珞姿？”
许思抒把毛巾挂起来，目光黯淡：“公司安排。”
许母语气陡然拔高：“你才刚成为航空女英雄，他们就这样对你？”
“你飞了3000小时，乔珞姿的时长还不到1000小时，有什么资格替你采访？！”
说着就愤愤地准备去公司：“我现在就去找你们老板，让他给个说法！”
窗台结了一层霜气，屋里暖气开足，热度却还是透不过许思抒身体。
“不用去找了，老板说我家庭不美满，又离异……不符合机长稳健权威的职业宣传形象。”
话音落地，许母脚步一顿，怔在那里。
许思抒面带失落地从她身旁走过，出了家门。
楼下开始飘雪，机场方向车流稀疏，而她却沉叹一声，往反方向一路走。
城郊墓园。
新雪盖住石碑边缘，那块最不起眼的小墓碑，连照片也没有。
上面只刻着出生和死亡日期，中间隔不到一天时间。
她将雏菊花束放在墓前，蹲下来，用冻僵的手拂去冰雪。
“宝宝，你知道吗？你有个姐姐或者妹妹了……她很乖很漂亮，特别像你爸爸。”
鼻音越来越重，说到后面几乎听不清楚：“只可惜你没能长大，不然一定也很好看。”
话落，她眼眶一红。
“宝宝，你说如果那时候你没出事，你爸爸是不是不会离开我们？”
也许这个问题在昨天宋言生的背影里就有了答案……
许思抒不知道自己在墓园坐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把她从一团死寂里拽出来。
屏幕上跳着“宋言生”三个字。
她愣了一下，疑惑接起。
“把你妈带走！”
男人冷得像刀的声音顷刻向她刺来。
没等许思抒反应过来，耳边只剩忙音。
直到想起早上和许母说的话，她才明白宋言生话里的意思。
忙起身离开墓园，打车往宋言生住处赶。
紫光别墅。
车刚停稳，许思抒就看见自家母亲站在别墅门口，叉腰跺脚指着里头破口大骂：
“宋言生，你这个杀千刀的渣男！”
“当初害我女儿流产，还不负责地离婚，你有没有良心！现在，你必须和我女儿复婚！”
许思抒又羞又急，冲下车拉住母亲：“妈，你别闹了，我们回家吧。”
转眼，乔珞姿挽着宋言生走出来，厉色责问：
“许机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自己想跟言生复婚，就让你妈来撒泼打滚，手段是不是太难看了点？”
许思抒自知理亏，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我现在就带我妈走。”
“啪——！”
话刚说完，许母一个巴掌劈头盖脸扇下来。
“没用的死丫头！她抢你男人，你还给她道歉？”
左脸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许母尖锐的痛斥，让许思抒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自己狼狈至极。
她红着眼看着许母：“当初是你逼我离婚，说不签字就从楼上跳下去。”
“现在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也请您看清现实！”
见许母仍旧不死心，还要张嘴，她攥紧拳头：“十几年前，您逼死了我爸，现在还想逼死我吗？”
这句话砸下去，全场鸦雀无声。
许母脸色一僵，说不出话了。
许思抒拽着她往出租车走去。
临关门前，听见身后宋言生低沉温柔的话音：
“幼琪，不怕，那就是两个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