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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他说，“每一个上你床的男人，你都要问为什么？”
　　“不是。”
　　陡然亮起的灯光瞬间晃了人眼，程聿眯了眯眼才适应，看清周舟面容。
　　她打开了包厢的灯。
　　唇上的口红已经花了。下唇的颜色很淡，能看到原本的底色，蹭出边缘的口红显出一丝糜艳的橘，处处彰显两人刚刚吻得多激烈。
　　程聿看着她眼尾的红，和她唇上的橘红相衬，想起之前和她那次，她回眸嘤咛时意乱情迷的模样。
　　喉咙忍不住轻滚，大拇指指腹轻擦过自己的唇，留下和她唇上一样的橘色。
　　周舟顺着他的动作，也看到他唇上那抹不属于他的橘红。
　　程聿原本就是个吊儿郎当的性子，不管是动作神态还是说话的腔调，浑身处处散发着恣意不羁的痞气，如今唇上添了一抹橘红，放浪极了。
　　“不是那个误会，你也很想和我睡，不是么。”
　　“所以你承认了，借着今天说真心话，就是想和我再睡一次？”
　　“真不至于。”程聿捏着指节，抵着她腿的膝盖微曲，咬字又懒又慢，“只想骗你上床，有很多次可以哄你。”
　　确实有很多次。
　　他们刚睡完讲规则，厨房里她不高兴，车上两人争辩，但凡他费点唇舌解释，或者花点心思低下头哄她，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周舟在性关系中要的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程聿懒得做，不会做。
　　骗人上床不是他的风格。
　　兴致来了，想和她再翻云覆雨，浅显直白的说就成。
　　周舟笑：“可我不想和你睡。”
　　程聿眼眸微深：“和谁睡？回到包厢和裴书臣睡？”
　　“有什么不好，他没你那么不讨喜。”周舟戳了戳他的胸膛，眼底盈盈含笑，“今晚那美人要是没惹恼你，想来这会她都玉体横陈了，你哪里会想起来和我睡。”
　　“她现在又不在。”
　　“那怎么了？”周舟无辜眨眼，“我又不睡她，她不在关我什么事，裴书臣还在啊。”
　　程聿抬眸看她，唇角缓慢扬起了笑。
　　周舟从他手臂下穿过，自如的打开包厢的锁，开门出去。
　　嘴上的口红花的厉害，她回卫生间重新整理了仪容，这才回了包厢。
　　包厢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宋越和几个朋友在玩骰盅，看见她进来冲她招手：“周舟姐，骰子玩不玩？”
　　周舟扫了眼，没看见裴书臣的身影。
　　她问：“裴书臣呢，喝多了？”
　　“刚回去了。”宋越说，“他老爷子突然查岗，把他抓回去了。”
　　“他爷爷？”
　　“他爷爷以前是部队里的，条条框框纪律严明，最见不得他花天酒地，逮着了少不了一顿骂。”宋越摇着骰子笑，“也不知道今儿怎么的，半夜还打电话。估摸着老人家睡眠浅，半夜醒了想孙子了，倒把裴少吓个半死！”
　　周舟哦了声。
　　宋越邀她玩，她婉拒了，坐在旁边看了两轮，总觉得不对劲。
　　不知想到什么，她目光微转，落到不远处的那个身影之上。
　　程聿正低着头，百无聊赖的转着手机。旁边还坐着一个女生，搭着他的胳膊和他说话，他时不时笑一下回应。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陡然抬眸，视线与她在空中遥遥相望。
　　那张好看而平静的脸，在她的注视下有了变化，藏在松弛的平静下是他幸灾乐祸的恶劣，翘着的二郎腿随着他主人的好心情悠悠晃动。
　　周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这下终于信了，程聿要玩点小伎俩，谁能玩的过他？
　　裴书臣回去的罪魁祸首，就在对面好好的坐着呢。
　　程聿朝着她的方向，若有所指的点了点手机。
　　周舟低头去看微信，多了一个好友申请。
　　她点开，CY这个昵称映入眼帘，下面还有他的附加备注：一个人？
　　这三个字挑衅的太刺眼，周舟直接锁了屏，没理。
　　手机又震了下。
　　周舟烦闷的瞥了他眼，以为又是他阴魂不散，打开手机发现不是。
　　裴书臣在群里发了两条消息。
　　裴书臣：【@Zoe 周舟姐，我家老爷子催着叫我回去，没来及和你打声招呼。】
　　裴书臣：【都没喝多吧？你们谁还在包厢的记得送周舟姐回去啊。】
　　周舟回了个没事。
　　她抬眸去看程聿。
　　他耷着脑袋，屏幕的光映着他立体的脸，将他眉眼鼻的轮廓衬得更加深邃，确实过分的好看。
　　他盯着手机看了会，才抬起手，慢悠悠在屏幕上敲打了两下。
　　周舟想到什么，转而去看手机。
　　一向不在群里说话的程聿，破天荒的在群里说了话。
　　只有一个字。
　　CY：【哦。】
　　果不其然，裴书臣立刻反手艾特了程聿，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把周舟送回去。
　　周舟无声叹了口气，这傻小子。
　　就是他把你弄回去的，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好一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周舟在群里回复，说她叫了代驾，不用送。
　　她去拿手边的包，和宋越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包厢。
　　人到电梯门口，走廊一端传来信步闲庭的脚步声。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形出现在拐角处，墨色长裤随着他的走动，能看到他修长优越的线条。
　　他走得散漫，却不失矜贵的风度。
　　程聿指尖夹烟，走到她身边不紧不慢的吸了口，缭绕的青色烟雾下，他噙在嘴角的笑意有种恣意的风流。
　　“一晚上甩几个美人，你心挺大。”周舟说。
　　“现在就想睡你不是吗。”
　　周舟若有若无的笑了下。
　　她不知道程聿今晚什么时候突然来的兴致，还想和她再来一次。
　　周舟嘲讽道：“死缠烂打可不是你程聿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