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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亭内茶香缭绕。
方玉瑶着一身素色衣衫坐在石桌前，一举一动都好似画中仙。
程沅伊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面上没有一丝波澜。
“其实，我和辞书是青梅竹马。”方玉瑶没有隐瞒，语气中隐隐还带着一丝得意。
程沅伊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平静地好似一滩死水。
方玉瑶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抿了抿唇：“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程沅伊扯了扯嘴角，心底一片寒凉。
她还能问什么呢？
早在酒楼那日听到所有真相时，她对谢辞书的满腔情谊就已经消失殆尽。
如今他喜欢谁，她都不在意了。
程沅伊本以为方玉瑶对此事不知情，如今看来倒也不似全然不知。
可方玉瑶到底是兄长的妻子，她想了想，低声开口。
“不论你和谢辞书是何关系，你如今都是我嫂嫂，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身份。”
方玉瑶听见这话却不以为意，随手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眉眼间满是讥讽。
“看看。”
程沅伊接过打开，和离书三个大字瞬间映入眼帘，是兄长的字迹。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怎么会？
方玉瑶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心底苦涩，对程子钦怨恨更甚。
下一瞬，她直接开口。
“实话告诉你，辞书从未喜欢过你，他心里的人一直是我，就算你如今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也会为了我休弃你，所以我好心劝你主动离开，否则最后难堪的只会是你。”
程沅伊抬头，望向方玉瑶。
此刻她面容狰狞，全然没有方才的淡然。
程沅伊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忽然开口：“谢辞书见过你这幅模样吗？”
方玉瑶愣了一瞬，随即轻笑：“他说过，不论我是何种模样，他都喜欢我。”
是吗？
可这话，当初谢辞书也曾对她说过。
夫妻三载，他并不爱自己，却能装出一副爱她至深的模样。
谢辞书啊谢辞书，你当真是没有心。
方玉瑶故意这么说，无非看程沅伊大吵大闹、痛苦难过的样子。
可眼前的人却仿佛一潭死水，面上没有丝毫波澜。
方玉瑶咬了咬唇，眼神变得不善。
“今早程子钦的死讯已经传开，再过不久辞书就会娶我入府，你是没法阻拦的。”
程沅伊心脏蓦地抽痛，却强作若无其事。
“你既笃定谢辞书爱你，又何必来找我。”
方玉瑶面色陡然变得难看，程沅伊瞥了她一眼，又继续道。
“况且你又怎知他娶了你之后，不会有旁人。谢辞书对你的心，又有几分真？”
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开，方玉瑶却骤然抓住她的手腕，嗓音尖锐。
“你凭什么这么说？！”
程沅伊痛得皱眉，下意识甩开她的手。
却不想下一瞬方玉瑶直接扑倒在石桌上，茶具碎了满地。
就在此时，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陡然从程沅伊身后响起。
“程沅伊，你这是在做什么！”
程沅伊转身，就见谢辞书站在不远处，身旁还跟着几位好友，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上前几步刚想说些什么，谢辞书却一把推开了她。
她躲闪不急，腰身直直撞向栏杆，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而谢辞书却恍若未觉，视线始终落在方玉瑶身上。
他快步走到方玉瑶身边，语气担忧。
“玉……嫂嫂，你还好吗？”
他小心地扶起方玉瑶，眼底的心疼都仿佛快要溢出来。
方玉瑶摇摇头，无力地靠在谢辞书怀中，语气哽咽。
“辞书，你千万不要怪沅伊……都是我这个做嫂嫂的不好，惹妹妹生气，我今日便离开谢府。”
两人一来一回，仿佛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程沅伊静静看着这一切，鼻尖隐隐涌上酸涩。
“你们抱够了吗？”
谢辞书听到她的声音，身形微顿，却也没有松开方玉瑶的手。
他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刺骨冷意。
成婚三载，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她。
“程沅伊，嫂嫂是你的长辈，你怎可对她动手？跪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