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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虞初安排人将所有仆人房都搜了一遍，没有任何关于乌蚂蜂毒的收获，还引起了一阵骚动。
　　但投毒之事既已被拆穿，投毒之人暂时不会再有大的动作，先把燃眉之急解决了再说吧。
　　虞初带着明幺回屋，整理昨夜收拾出来的首饰。
　　“这些都装好盒，等会儿出街找几个当铺询询价，当掉。”
　　“拿去当掉？”明幺很是吃惊，“二公主平日里不是最喜欢这些珠宝首饰了吗，为何要当掉？”
　　“府上不是没有银两了嘛，这么多首饰我也戴不完，不如换些银子来改善府上的吃穿用度。”
　　虞初掰着指头数，“外祖母的药钱，仆人的工钱，府里的日常开销，还有在摘星楼欠下的那五百两，哪里都要银子。这首饰不当，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
　　简直比她同时开八本小说还债的时候还要糟糕！
　　明幺意外她的决定，但见她一副打定了主意的模样，也不再多话，立刻动手装起来。
　　虞初抱着手臂，见她比府里的婢女打扮还要朴素，伸手扒了扒梳妆台上的簪子。
　　“明幺，你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明幺整理珠串的手一顿，“奴婢，奴婢不喜欢首饰。”
　　她面色紧绷，唇瓣颤抖，像是怕极了她这句话。
　　虞初眉心一皱，脑海很快检索出一段记忆。
　　上京城里举办的一场诗会上，原主为了接近心仪的郎君戴了满头珠钗前往。
　　可惜她胸无点墨，一句诗也对不上来，在诗会上丢光了原本就不多的面子。
　　几位嘴毒的公子说她是插了凤毛的老母鸡，还不如明幺这只雀鸟好看。
　　原主被激怒，当众拔了明幺头上的玉簪子，扔在地上摔碎。
　　还打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命令她这辈子都不许佩戴首饰。
　　自那以后，明幺再也没戴过首饰，连鲜艳些的衣裳都收了起来，打扮得比宫里的老嬷嬷还朴素。
　　想起这些事，虞初一声叹息。
　　挑了只最漂亮的步摇塞进她手里。
　　“女孩子家哪有不喜欢首饰的，你不选，我便替你选了。”
　　“等会儿出街就戴这只吧。”
　　明幺捧着步摇手足无措。
　　“二公主，这使不得，奴婢一年的月钱加起来都买不来这只步摇……”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嘛。”虞初从她手中拿过步摇，插进她发髻里，“等当来了银子，我再给你做几身漂亮衣裳。”
　　“成天穿得这么灰不溜秋的像什么样子，又不是被虐待的灰姑娘。”
　　明幺听不懂，“什么……姑娘？”
　　“啊，没什么。”
　　虞初拉着她到铜镜前，按着她肩膀让她坐下。
　　“看看，它是不是很适合你。”
　　明幺看着铜镜里头戴步摇的自己，眼神有些发直了。
　　虞初咧嘴一笑，戳戳她的脸。
　　“口是心非，以后不许了。”
　　明幺从木椅上起身，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眼里泪水汪汪，“多谢二公主，奴婢今后定当尽心尽力……”
　　“哎，打住！”
　　虞初故作严肃。
　　“快些装完，我还要去当银子。”
　　今天她的目标是当完三十件，回款三千两银子。
　　三十件首饰装进雕刻精美的木盒里，摞在箱笼中，背到明幺身上。
　　虞初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
　　一出门就被陌年拦了下来。
　　“你去哪？”
　　“我上街有正经事要做。”虞初拍了拍明幺背着的箱笼，自信满满道：“等我回来，府上又有大把的银子用了。”
　　陌年对银子不感兴趣，只毫无感情地要求：“带我去。”
　　“你去做什么？”虞初严词拒绝的话刚到嘴边赶紧刹车，改口道：“今日怪冷的，陌大侠还是留在屋里烤火取暖吧。”
　　陌年没理她，转身走在了她前面。
　　虞初咬牙切齿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齐府坐落在闹市之中，临近的街市便是上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
　　虞初一家家当铺问过去，掌柜的知道她是蠢名在外的二公主，给的价格一个比一个低。
　　整条街的当铺都走完，也没能当出心仪的价钱来。
　　明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背上的箱笼压得她直不起腰来。
　　陌年则是时而走在她前面，时而走在她后面。
　　时而出现，时而又消失。
　　行迹无从捉摸。
　　虞初走得累了，挑了家酒楼，带明幺进去吃茶取暖。
　　台上有先生说书表演，台下坐着一排排前来听书的客人，多半是年轻貌美的小娘子。
　　虞初在最前排位置点了一壶茶，几盘小食，托着侧颊“咔嚓咔嚓”磕瓜子。
　　明幺被她强按在自己身边，受宠若惊地小口小口啜着茶。
　　台上先生惊堂木一拍，“啪”一声响。
　　“上回书说到，小翠和林大勇私奔到一个小树林，被她的相公当场抓到，两个男人在树林里厮打起来，头破血流……”
　　虞初听得眉头一皱，却听台下的一众小娘子纷纷发出害羞的尖叫。
　　“啊啊啊，好帅啊！”
　　“打起来，打起来！”
　　“她们在叫什么？”虞初很疑惑。
　　“奴婢听府里的下人说，现在上京城里的小娘子都喜欢听这个。两个男子为一个女子打破头，越凶越喜欢。”
　　明幺涨红了脸皮。
　　头埋下，步摇坠子也跟着荡下来。
　　虞初恍然大悟。
　　两男争一女，这不就是玛丽苏土狗文学嘛，还是乡村接地气版的。
　　难怪她的读者都那么喜欢，原来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基因里就携带了。
　　看着满座兴致高昂的小娘子，虞初心生一计。
　　两男争一女算什么，笨蛋万人迷，女尊大保健，她能把土狗文学编出花来，迷不死她们。
　　流量到手，再去带货，她带来的区区三十个首饰还能卖不出去？
　　不存在的！
　　虞初被自己的想法惊艳到，嘿嘿傻笑起来。
　　“今天的书就讲到这里，各位小娘子下次再见！”
　　惊堂木再一拍，说书先生就要下台。
　　台下一众小娘子意犹未尽，纷纷要求他再讲一会儿。
　　说书先生就指望这个故事吊着她们的胃口，拉长战线多赚酒楼的钱，哪里肯多讲一句。
　　先生下台，小娘子们扼腕叹息，兴致缺缺，吃到一半的茶点都不管就要离席。
　　虞初让明幺去搞定酒楼掌柜的，抓住机会冲上台，抓起惊堂木“啪”一声将她们的注意力拍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