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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京淮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声音嘶哑得可怕：“那要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她醒过来？”
医生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吓了一跳，但还是冷静地说道：“霍先生，您先冷静……您身体也刚恢复，千万注意情绪稳定。而且这种情况，药物和治疗的作用有限，关键还是得靠病人自己……”
霍京淮的手指缓缓松开，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
“靠她自己……？”
他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苦涩，“她要是愿意醒，早就醒了。”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霍先生，或许您可以试着跟她多说说话，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刺激她的情感反应。”
霍京淮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夜深了。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霍京淮坐在苏曼的病床边，声音很轻，“那一年，我们去拍婚纱照，突然来了一个合作商，我中途跑了，你生了很久的气，后来原谅我了。”
“又一年，我们约好去海边玩，又因为一次招标会，我毁约，你原谅我了。”
“再一年，我项目失败喝了酒，把你做的一桌子菜都掀翻了，你也原谅我了……”
“曼曼，你曾经那么温柔，那么大方，原谅我一次，又一次，这次，真的不能再原谅我了是吗？”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眼眶通红。
苏曼感觉到他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眼，说出来的话已经泣不成声：
“曼曼……算我求你，我霍京淮求你，最后再原谅我一次……”
“就最后一次了，好不好？好不好？”
他在她床边前所未有过的卑微哀求，最后在她无声的回应里通通化作沉闷的痛哭。
……
窗外，夜色深沉。
没有人看见，当霍京淮走后，一滴泪悄然从苏曼的眼角滑落。
那滴泪无声地渗入枕芯，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曼的意识浮浮沉沉，像是被困在一片混沌的深海。
她的灵魂仿佛被割裂成两半，一半麻木地沉睡着，另一半却清醒地承受着所有痛苦。
翌日清晨，霍京淮在用热毛巾给她擦拭小手。
霍京淮的助理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份紧急文件。
“霍总，董事会那边……”
“滚。”
霍京淮头也不抬，声音冷得像冰。
助理硬着头皮道：“可是这次是海外并购案的最后期限，如果今天不签字，霍氏将损失至少……”
“我说，滚。”
霍京淮缓缓抬眼，眼底布满血丝，“听不懂吗？”
助理被他眼底的戾气吓得后退一步，再不敢多言，转身离开。
病房再次安静下来。
霍京淮低头看着苏曼，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轮廓，“曼曼，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的成功离开了你，将毫无意义，我现在什么都不管了，公司、项目、钱……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只要你醒过来……”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哪怕……你醒来后恨我，打我，骂我，甚至想杀了我……都没关系……”
“我只想……再听你跟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