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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说我是年级第三十，但能不能别说我是那个洗内裤的？”

……

后面几个回合，比赛越来越激烈，七班也慢慢追了上来。

接二连三几个球都是周迟煜一个人进的。

他很高，轻易就能够到球框。

每次他一跳，他的白T下摆也跟着乱动，露出他劲瘦腰腹上清晰的腹肌。

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抽象图案纹身。

场下不知道有多少台手机等着抓拍的。

周迟煜天生白皮，虽然经常在太阳底下打球，但他仍旧要比场上每个男生都要白上几个度。

姜知漾看着那束仿佛为他而生的阳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蓬松柔软的头发上乱窜。

果真连太阳都偏爱他了。

后来他频频进球，让对面的球员都傻了眼。

场外的呼喊声大得让姜知漾都捂了捂耳朵。

“还有两分钟。”裁判员开始倒计时。

梁泽的脸色很差，咬着牙气得爆了句粗口，指着自己队友说：“你们都他妈干嘛用的？不知道拦着人吗？站那等收尸？”

他骂完就着急着进最后一个球。

周迟煜故意让他拿到球，跑到球框下，在梁泽投了个三分球时拦下他的球。

球擦着球框边缘掉下，被周迟煜顺手接下扔了出去。

篮球重重擦过梁泽的侧脸，瞬间磨掉一层皮。

“周迟煜！”

周迟煜摆了摆手，笑了下：“失手，不好意思咯。”

裁判员吹了声口哨：“比赛结束，七班比六班，12:9，七班进！”

“我操啊啊啊帅死了！”

“煜哥你好他妈牛逼！”

程晨掐了掐人中，扯着姜知漾的手臂摇摇晃晃：“赢了漾漾！我们赢了！”

姜知漾也高兴，温和地点了点头。

“……”

周迟煜已经下场，倒了半瓶水洗手。

梁泽那个脸色，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简直是无地自容。

下了场就被篮球队的教练说了几句。

周迟煜的表情没怎么变过，无论是哪方进球。

他趁着梁泽路过他的时候抬眼说：“你气急败坏的样子，挺可笑。”

“赢你，不也挺简单？”

“赢这一次你也能爽成这样？”梁泽问。

周迟煜笑了，语气平淡，“你是什么很难赢的人么，这很值得爽？”

再说了，他也不是第一次赢他。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真以为是实力不行？”

当然不是。

周迟煜不否认他篮球队的实力，也从不贬低对手，但梁泽输的，是他狂躁的性格。

要么高看自己要么看低别人，可实际上，校队的教练找过周迟煜，只不过是他拒绝了。

比赛结束了，场外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了。

姜知漾一手饮料一手水，她抿着唇微微笑着，刚迈出一步想要去给周迟煜送水。

他的身边就凑过去一个漂亮的女生。

是他的女朋友。

姜知漾愣住在原地，唇角扬起的一点点弧度又慢慢平成一条直线。

“哇塞快看！那女生好漂亮！”

“是周迟煜女朋友吗？好配啊。”

“好像是校外的，没见过。”

女生手里拿了一瓶水，她穿着短裙，挺高的，风格也偏向明艳。

周迟煜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问：“你怎么来了？”

女生凑过去，把水递给他：“怎么不能来吗？我是你女朋友。”

周迟煜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不悦：“这是学校。”

“我就来看看你比赛嘛。”女生眨了眨眼，“顺便和你一起回家。”

周迟煜接过她递来的水，拧开喝了一口，然后对她说：“下次别来了。”

“谁让你不回我信息，我想见你还不行了嘛？”

“你学校那么多人追你，万一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周迟煜没听，拿上腕表转身走了。

刚转身就看见了姜知漾。

她一个人站在太阳底下，脸蛋也粉粉的，像在罚站的小孩，还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水和饮料。

周迟煜走过去，趁她还没注意就伸过手去拿了她手里的一瓶饮料。

姜知漾回过神，愣愣地抬头，睁着一双圆圆的、清澈无害的眼睛。

呆得要死。

“不是给我的？”

姜知漾点点头：“是给你的……”

周迟煜看着她泛粉的脸蛋，把饮料放她脸上降温。

“笨不笨？树荫下不站非要站太阳底下。”

“是嫌这太阳太温柔了晒不死人是吗？”

第六章 “别离开我”

姜知漾摇了摇头：“不是的。”

周迟煜拽着她的手臂，让她好好站树荫下。

“在这等我。”

周迟煜回宿舍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他给刚才那女生发了条信息让她先回去。

姜知漾回教室把作业收进书包，下楼的时候感觉到下腹有些疼。

她担心周迟煜比她先到，顾不上这点疼就匆匆下楼了。

夕阳已经变橙红，在教学楼一口的出口，她在暗中迎着光明，看见站在光下逆光行走的少年。

他的手上夹着一根烟，烟雾缓缓上升，在他冷淡干净的脸侧缭绕。

见姜知漾来了，他把烟掐掉，扔垃圾桶里。

“走吧。”

姜知漾背着书包，乖乖跟在周迟煜身后。

他的确就像一个哥哥一样照顾妹妹，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出了校门，又撞上了周迟煜的女朋友。

“你让我等了好久啊迟煜。”女生撒娇。

周迟煜停了脚步，语调平淡地对她说：“不是让你先回去吗？”

女生这会儿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姜知漾。

她瞬间就不高兴了，有点作，也有点闹：“我先回去，然后你和别的女生约会是吗？”

“周迟煜，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周迟煜难得和她解释一两句：“我说过了，是妹妹，我送她回去。”

“又不是亲的！我不管，你今天是陪我还是要跟她不清不楚？”女生指着三米开外站在那不说话的姜知漾说。

周迟煜低头看着手机，一如既往淡定。

“那算了。”

太过了。

女生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意思？”

“分手。”

姜知漾一愣，抬眼看了看他。

女生瞬间有些慌了，也觉得是自己作过头，忘了周迟煜从来不会惯着她的性格。

她贴近周迟煜，挽着他手腕，眼眶有些红：“你不要我了吗？”

姜知漾偏过脑袋，不去看他们两个相贴。

周迟煜把女生的手拿开说：“当初同意跟你在一起，我说过不会陪你闹。”

女生吞咽了一下，委屈起来：“迟煜……我不分，我不要分手！”

周迟煜没看她，只给她留下一句话：“给你打了车，到了。”

他没再说话，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人跟着了。

转身一看，小姑娘还垂着脑袋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这么愣呢？

他往回走，走到姜知漾身边勾住她的书包肩带她才反应过来。

又是抬着那双纯粹无害的眼睛看他。

“看什么？”

“家不回了？”

姜知漾抿唇：“回的。”

“那就走啊。”

姜知漾被周迟煜半推半拎着上了车。

周迟煜现在住着的那栋别墅，离学校不远，是他母亲送他的十四岁生日礼物，家里除了姜知漾，就只有佣人和司机。

坐在车里，很安静。

姜知漾有些不习惯这样。

她会时不时看看窗外的斑驳树影，时不时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时不时用余光偷偷窥探少年的表情。

她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在喜欢的人面前，更会敏感地以为自己头发凌乱，想要抬手撩一撩。

也会以为自己很烦人。

“我是不是离你太近了，才让她们误会。”

“跟你没关系。”

“那你觉得我烦吗？如果你觉得我烦，我倒也不会厚着脸皮跟着你走。”

她轻轻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几分对自己的嘲弄。

周迟煜闭上眼睛，背靠在车坐上：“姜知漾，你话真多。”

姜知漾靠在车窗旁，她说：“我想去一趟医院。”

她想爸爸了。

司机打了个方向盘，开往医院。

……

没几分钟就到了住院部。

姜知漾熟轻熟路地去到爸爸的病房，周迟煜陪着她去的，但他止步在病房门口，留下姜知漾和父亲独处的空间。

从前，姜知漾看见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父亲，她就忍不住哭，这么多年了，原来她已经习惯了。

她像往常一样进门就看向旁边的心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