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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车是谁的？

人贩子？！

他越想越害怕，不要命的在车流中横冲直撞。

这辆不是，那辆也不是！

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起那些人贩子各种肮脏的手段，只觉每吸一口气，胸腔都剧痛。

“白慕雪！”

他崩溃站在人行道上，朝着车流大吼。

可这次，再没有她甜甜地回应，有的只是刺耳的鸣笛。

他害怕极了。

“阿竹，我们快回去好不好？绿灯了！”

“不能回去，要找慕雪，她受伤了......”

他抓住沈佳的手，触手湿 滑。

血！

沈佳的手掌直到手腕，都是血，甚至还夹着一些细小的碎肉。

张镜竹僵住，他呆呆地捻了捻手指上的血，鼻尖竟是嗅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白慕雪最爱栀子花。

“你伤了慕雪？”

他声音颤抖，任由路人咒骂，也死死抓着沈佳站在车流中，双眼发红。

沈佳被他充血的眼睛吓到，瑟缩了一下。

“说话！是不是你把她逼走的！”

沈佳心脏狂跳，这次是真的被吓出了眼泪。

她连连摇头，“不是的，我没有，是白慕雪！是她想要拐卖我，我拼命反抗才弄伤她的！”

“我要是不反抗就见不到你了啊！阿竹！”

“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好害怕，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啊......”

张镜竹心脏一窒，双眼失焦，甩开沈佳的手，像着了魔一样，在不断鸣笛的车流中穿梭。

“不，不回去，我要找慕雪问清楚，她，她要和她爸妈一样去坐牢吗......”

他不愿意相信，白慕雪已经到了无可救药地地步。

忽的，一个瓶子砸在他脸上，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地怒骂。

他茫然看着那些骂他的人，却听不见他们再说什么。

“阿竹！我们回家！慕雪她骗你的啊！她没有中枪！她投奔她舅舅去了！”

“你看一下弹夹就清楚了！”

“跟我回去好不好？宾客还在酒店等着我们。”

沈佳哭得喘不上气，可她眼底的恨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她快速抽出张镜竹的弹夹，递到他眼前，前面一发是空的。

张镜竹呆呆接过没有问题的弹夹。

“她又骗我。”

他哭着笑了。

适时，穿着正装的队友冲上来，将他带回酒店。

上司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想到白慕雪的叮嘱。

他一边帮他整理着装，一边解释：“沈佳说的没错，慕雪她确实投奔她舅舅去了，她让我把这东西还给你。”

是那枚边角还带着血迹的星星项链。

张镜竹盯着项链，看了许久，久到上司以为他要发飙时，他开口了。

“丢了吧，就当我没收留过她。”

张镜竹决绝转身，朝中间的红毯走去。

可在经过门口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他扶着门板，深呼吸好几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阿竹！”

他恍神的看向红毯正中央换了一套婚纱的女人，她笑容灿烂，调皮的玩着头纱。

“阿竹你快来呀！等你好久了。”

是慕雪。

他嘴角不自觉扬起，抬步前进，越走越快。

他的心脏跳得飞快，直到看清女人的脸那一刻。

那颗躁动的心脏瞬间停息。

不是慕雪。

一股难言的难受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难受？

他为什么会想到慕雪？

两个问题过后，是更加汹涌的悲伤。

他禁不住红了眼。

“阿竹，怎么还高兴哭了。”

沈佳温柔抹掉他的眼泪，牵起他的手靠近牧师。

张镜竹看着她高兴的侧脸，眼泪根本止不住。

他想起来了。

这场面，他梦里见过，和慕雪。

现实也见过，和慕雪。

她成年礼那天拍了一套纪念照，而他，作为她的‘新郎’。

从那以后，他经常做梦。

梦里，对她做尽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每次白天望着她信任的眼睛，他痛不欲生。

他们之间不该有这种感情。

他不敢让慕雪知道两个家庭之间的纠葛。

他害怕她彻底离开她。

终于意识到自己心底的想法，张镜竹抽出被沈佳挽着的手。

“阿竹？”

沈佳脸色微变，努力眨出几滴眼泪，“牧师问你愿不愿意呢......”

他不愿意。

10

可这四个字，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已经伤害了慕雪，难道还要让佳佳落人话柄吗？

张镜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转头看向门口。

期待白慕雪主动走过来牵着他的手说，他不愿意。

但他看遍了在场的人，依旧找不到那抹身影。

白慕雪曾说：

“阿竹，你结婚后会不会不要我啊？我不同意哦！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大闹你的婚礼！”

想到这，他脸色更加苍白。

“阿竹！你在想谁？”

沈佳叫了他三遍，牧师也叫了两边，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在这里想那个贱人！

她气红了眼，“阿竹，你后悔了吗？你答应我结婚，我才签谅解书的......”

她的话瞬间打破他的回忆。

张镜竹冷了脸，攥紧双手，缓慢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后面的流程进行得很顺利。

沈佳一直迁就着他，就连新婚夜被他推开，她也没怪他。

只是一个人在厕所把写有白慕雪名字的娃娃扎了又扎。

而张镜竹坐在书房，翻来覆去把需要看的东西看了很多遍，就是不想回主卧。

脑海里更是不断出现和白慕雪的各种回忆。

嗡。

手机突然振动，他慌忙解锁，看见是上司的那一刻瞬间失望。

‘新欢夜可别让新娘子独守空房。’

即使他一直很尊敬上司。

但看见这条信息的刹那，他只有厌烦。

沈佳竟然和他告状。

慕雪就不会。

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她，张镜竹僵着手点开‘雪’的聊天框。

聊天记录停在两周前，再没有更新。

他打了删，删了打，最后只留下三个字，一咬牙发了出去。

“你在哪？”

电击发送之后，张镜竹就匆忙盖上手机，拿起文件。

安静的书房里只剩下他躁动翻着纸张的声音。

他觉得过了很久。

紧张的拿起手机一看，才过去三分钟。

但，有一条未读消息。

他下意识勾了勾嘴角，可划开一看。

唯有刺眼的感叹号。

她拉黑他了？！

他压住胸口的怒气，想看看她的朋友圈。

往常她一点小事都会发到朋友圈。

队友都说她就是叔奴，朋友圈翻不到底，全是阿竹。

但这次，他看见的只有灰色的头像以及冰冷的六个字。

‘该用户已注销’。

砰。

手机砸在书桌上，沉闷的声音惊醒了他。

她是要割断一切和他的联系！

他很生气。

沉着脸冲进主卧。

沈佳看见他，立马缠上来，“阿竹，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一个人......”

“打电话给白慕雪！告诉她最好现在就回来，否则我抓她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闻言，沈佳瞬间收敛笑脸。

又是白慕雪！

她抓着手机没动。

直到注意到张镜竹冰冷的视线，才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泪眼朦胧。

“阿竹，慕雪永远不会回来了，她说她还是更喜欢她爸妈那样的生活，她去她舅舅那里了。”

“她还说，她恨你，恨你收留她，恨你让她错过被舅舅带去过富裕生活的机会。”

“她让你以后抓她时手下留情......”

“别说了！”

张镜竹胸口压抑的喘不上气，脑子里尽是耳鸣声。

她真的走了。

不是因为接受不了两人之间的纠葛，而是恨他。

他眼眶酸得很，“她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家被烧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之间的回忆和温情......

看见他悲伤的模样，沈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阿竹，你爱她是吗？”

“可你为什么宁愿用我当解药也不和她上床？又为了我挑断她的手筋，还朝她开枪？你不是说你们没可能吗！”

“都是借口对不对！”

张镜竹狠狠闭了闭眼，艰难反驳，“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碰我！你碰我啊！”

沈佳疯了似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像曾经的白慕雪一样，脱光了站在他面前。

张镜竹痛苦的锤头，猛地推开她，夺门而出。

“张镜竹！你就是爱上了仇人的女儿！”

张镜竹漫无目的地狂奔，途中几次差点被撞，沈佳最后那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重播。

突然，“镜竹？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司惊疑的看着正在翻垃圾桶的张镜竹。

他手里正拿着白天被丢掉的项链，眼眶通红。

看见上司，他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

“我爱上了仇人的女儿…我爱上了白慕雪，我要怎么办…”

11

张镜竹抓着自己的头发，痛哭流涕。

上司更加纠结，他沉吟许久，终是心软，告诉了他一些事实。

“我查了这些天的事情，你中药那天，慕雪听见了你和宋佳的对话，她那时候就知道你家人的事了。

还有那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