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秒桶里粘稠污秽的黑狗血，被悉数泼在了柳西棠的墓碑上！

黑色的液体混着雨水，蜿蜒流下。

玷污了她的名字，也染脏了那些干净的海棠花瓣。

“呸！死了都不安生！还想缠着我儿子！”

盛母尖利地咒骂，眼神恶毒地剜着墓碑：“阴魂不散的贱东西！”

“我已经联系了法师，等下就做法，把她给我死死钉在这地下！”

“让她永世不得超生！省得再出来祸害淮序！”

盛父痛心疾首地指着他骂：“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盛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为了这么个乡下野丫头，连盛家继承人的位置都不要了！我看你是彻底昏了头！”

盛淮序缓缓地抬起头。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能清晰地看到墓碑上的污秽，和他血缘至亲之人那丑陋不堪的嘴脸。

猩红的眼底，是压抑到极致，即将毁天灭地的风暴。

胸腔里的某根弦，伴随着那盆黑狗血的泼下，彻底崩断了。

“够了——！”

一声嘶哑的怒吼撕裂了沉闷的雨幕，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盛淮序当然见过父母对柳西棠的刁难。

甚至，比今天更甚。

那一次，当他们知道了他对柳西棠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后。

母亲捂着心口，脸色煞白地倒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

她保养得宜的手指颤抖地指着他，气息微弱却字字诛心：

“淮序，你要是敢娶那个山里来的野丫头进门……”

“你就是……想要我的命！”

“咳咳……你想活活气死你妈是不是？”

心脏病，是母亲最擅长也最有用的武器。

那天晚上，窗外也是这样的雨天。

冰冷的雨水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盛家老宅厚重的玻璃窗。

他在盛家祠堂冰凉坚硬的青石板上，跪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快亮时，父亲才出现在祠堂门口。

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色睡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

“为了一个野丫头作践自己，值得吗？”

盛淮序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爸。”他开口，声音因为一夜未眠而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

“你在外面那位初恋情人，给你生了个儿子，对吗？”

空气瞬间凝固。

父亲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血色褪尽。

震惊过后，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盛淮序继续用那种冷漠到近乎残酷的语调道：“如果你真的在意妈的身体，担心她受刺激，就该站在我这边。”

“盛家继承人的位置，我可以让给他。”

“我也会想办法，让妈接受他的存在。”

祠堂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衬得这父子间的对峙越发诡异。

许久，许久。

父亲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可以。”

顿了顿，他补充道：“但有个条件，娶林书窈。”

第15章

“盛林两家联姻，能帮盛家渡过这次的资金难关。”

“至于之后，你和她怎么样，你们的感情如何，我一概不管。”

盛淮序垂下眼睑。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撑着早已麻木僵硬的膝盖，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再看父亲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祠堂。

回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碴，狠狠扎进盛淮序此刻鲜血淋漓的心脏。

又迅速被眼前冰冷的雨水冲刷、冷却。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惊魂未定的父母。

盛父盛母依旧怔愣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他们亲手养大、却又无比陌生的儿子。

“从今天起，我，盛淮序。”

盛淮序的声音不高，有些沙哑。

却带着斩断一切过往的决绝和冰冷。

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与盛家，断绝所有关系。”

盛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捂着胸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盛父脸色大变ггИИщ，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手忙脚乱地去搀扶。

惊叫声、呼喊声混杂着雨声，乱作一团。

而盛淮序却只是站在原地。

一滴滚烫的泪，无声地滑落，迅速被冰冷的雨水吞没。

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转过身，背对着身后那一片混乱和不堪。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那方小小的、冰冷的墓碑上。

落在“柳西棠”那三个字早已深刻入骨的名字上。

女孩笑得依然那样羞怯。

他伸出手，想要拂去照片上的雨水。

指尖却在触及冰冷石碑的瞬间，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心，更痛了。

……

夜晚，盛淮序抱着柳西棠的墓碑，恍恍惚惚地入睡。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美得让他不愿醒来。

梦里，柳西棠没有死。

她就站在盛家客厅里，穿着那条他送的白色连衣裙，有些羞怯，但眼睛亮亮的，像盛满了星光。

母亲拉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是真心实意地喜欢。

“好孩子，妈真是越看越喜欢。”

“以后淮序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妈，妈给你做主！”

母亲拍着她的手背，语气亲昵又认真。

“你啊，就是我们盛家认定的儿媳妇，未来的女主人。”

父亲也难得露出了温和的笑意，看着他们，点了点头。

“淮序能找到你，是他的福气。”

没有威胁，没有逼迫，没有冰冷的祠堂和绝望的雨夜。

场景又换了。

是大ʄɛɨ学校园。

阳光正好，透过茂密的梧桐叶洒下细碎的光斑。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她的手，走在阳光ʟʋʐɦօʊ下。

她的指尖温热，带着一点点紧张的颤抖，却紧紧回握住他。

有男生红着脸拦住她，手里的情书捏得发皱，鼓足勇气开口：“柳西棠同学，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上前一步，手臂自然地圈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男生，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声音清晰，带着一丝宣告般的骄傲。

“不好意思，我是她男朋友。”

第16章

不再是那个只能藏在阴影里，被一句不远不近的“小叔”隔开距离的盛淮序。

柳西棠的脸颊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

她依赖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小声嘟囔：“小叔……”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笑：“现在该叫我什么？”

她抬头，撞进他带笑的眼底，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