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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有因果，这一切都是你的命。”

“你的内丹用来救人，便算偿命。我放你走，往后别再害人了。”

我凄惨虚弱的趴在地上，捂着空空的心口，彻底绝望。

好一个偿命救人！当真是慈悲！

我笑中带泪，用着最后的力气虚脱地爬起来，踉跄走出地牢。

路过正殿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殿中的镇山金佛。

金佛一如既往慈眉善目，但眼角却流出一滴泪珠。

我痴痴的看着金佛落泪，身后的玄羿也停下脚步，一脸不可思议。

“轰隆——”

突然脚下一阵地动山摇，寺中惊乱。

“地龙翻身，大家快跑！”

众人向外奔逃，但我却不顾一切朝里冲。

慌忙间，我的手被玄羿拉住。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我没理他，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跑到金佛前整个身子扑了上去。

“砰——”

大殿的柱子坍塌下来，砸在我的腰间，我听见骨骼碎裂之声。

又有好些断木落下，我死死抱着金佛不肯松手，任凭这些碎木砸在我身上。

玄羿赶过来，眼里满是震惊和心痛。

“你这般护着这尊金佛究竟是为何？”

我呕出一口鲜血，惨然一笑。

“因为这是玄羿的金身。就算死，死在他身边我也无悔。”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响起轻轻的一声“喀嚓”。

我仰头一看，金佛正一寸寸裂开——

第6章

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慌乱。

金佛开裂，舍利现世。

到时只要让玄羿服下舍利，他便会想起千年间的所有过往。

我的呼吸一阵凌乱，一旁的玄羿突然双目赤红，好似在承受什么巨大痛苦。

这时，玉嫣公主急切的声音响起。

“镇山金佛镇压着青城山下的恶蛟，还差十年才能彻底炼化！金佛，不能碎！否则恶蛟一出，青山城的百姓都会死！”

闻言，我心一颤，下意识护紧了怀中的金佛真身。

脚下的震动更强烈了。

一丝丝黑色森森妖气从金佛座下浮起，低沉的龙吟仿佛在地底翻动。

“阿弥陀佛——”

慈悲的佛号响起，玄羿从眉心抽出金色佛力，修补着龟裂的金佛。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是心痛又是悲伤。

额间藏着的，是他修行三世的心佛之力。

他用来补了金佛，自己的功力和寿命都会大损。

震动渐渐平息。

玄羿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唤了一声：“小青。”

“和尚！”我颤声应他。

我悸动不已，强忍着疼朝他走去。

可玄羿却两眼一闭，直直的栽倒下去。

“玄羿哥哥！”玉嫣稳稳搀扶住他。

寺中的僧人们赶了过来。

玉嫣抱着玄羿，泣不成声。

“这妖蛇趁着地龙翻身撞裂了金佛，想放出恶蛟。”

“玄羿为了阻止她，以心佛之力修补金佛受伤昏迷！”

我刚想要反驳，但一张口却吐出了一地残血。

僧人们说要将我就地正法，以示惩戒，玉嫣却摇头。

“玄羿哥哥说佛前不可杀戮，皇家有一处青玉莲池，既能疗伤又能感化妖物。我带她过去，一切由她自己造化了。”

不多时，我和玄羿都被带来了青玉莲池。

只不过玄羿被玉嫣置身温热的池水中，昏沉着没有醒来。

而我则被她用了掺了盐水的伤药浸泡，痛得无法昏迷。

我忍不住问她：“你要做什么？”

她钳制住我的下巴，脸上尽是残忍与疯狂。

“我知道和玄羿命定姻缘的人是你，也知道镇山金佛里封印了他前世记忆。”

“但他是本公主看中的人，你一个妖物凭什么和我争？今天我就在这里炼化了你，让你彻底消散在这个世间。”

这一瞬，我终于看清玉嫣公主并不是什么良善女子。

来不及反应，玉嫣朝我打下一道符，将我推入池中。

“扑通！”

莲池里的水，对人来说是修养灵药。

对妖来说，却是蚀骨的毒。所谓的感化妖邪，不过是吞噬妖魂！

“啊——”

血肉消蚀的痛苦，让我凄声惨叫。

看着在岸边闭目的玄羿，我不甘心地坠入了池底。

意识消散前，一道佛光突然闪过。

我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推到了岸上。

“咳咳……”

玄羿站在一旁看着我，悲悯的眼神好似活佛。

这时，不远处的玉嫣公主匆匆跑了过来。

“玄羿哥哥！”

她拉着玄羿的衣袖，语气里满是小女人的娇小口吻。

“前几日地龙翻身，你修补金佛受了伤，我特意带你来皇室青玉莲池疗伤。”

她说着，又愤恨看向地上的我。

“这蛇妖撞坏了金佛，本要被广佛寺众僧就地正法，我特意带她来感化妖邪之力，没想到她竟然想用苦肉计寻死！”

玄羿对着玉嫣行了一个双手合十的佛礼。

“公主心善，大楚定国泰民安。”

“此妖祸害人间，且让她在此反思已过。”

玄羿说完，跟着玉嫣一齐离开，未再看我一眼。

我的心，碎了满地。

他，还是没有想起我。

第7章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

任由自己意识涣散，妖力消逝。

我觉得自己化作了碎片，在一点点溜走。

我是山间的风、我是河里的小溪、我是万丈霞光，是朝露是浮游是树叶……

但唯独，不是蛇妖莞青。

恍惚间，我听见一个缥缈的声音。

“莞青，你已经修行千年，在凡间滞留太久。是即刻飞升还是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留下，你要做个抉择。”

一瞬间，我的记忆归拢。

我不是什么山花野草，也不是什么清风山泉。

我是莞青。

是青城山下修行千年，是佛前伴着玄羿诵经，与他约定了前世今生的青蛇。

他说：“活久了，竟觉得你一条小蛇也眉清目秀，下一世你若修得人形，我便与你结缘。”

“小青，等我。来世不修佛法，只与你双宿双栖。”

“千年相伴，就是佛也会动凡心。”

这场跨越千年的爱恋，我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仍旧换不来一世夫妻缘分。

也罢。

有缘无分，修得同船渡，修不得共枕眠。

我下定了心意，对着空中那缥缈的声音说道。

“我愿离开凡间，飞升——”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意识被一股大力拉回身体。

一阵天旋地转。

再度睁眼，我发现自己身处枯萎了的七宝菩提树下。

一身袈裟的玄羿站在一旁，玉面清冷。

“方才你说，你要离开去哪？”

我心神恍惚，应道：“我要飞升去天上，再也不回来了。”

玄羿眸色一凝：“不可”。

我不禁反问：“既然你想不起来前尘往事，我也决定放下一切，为什么不可以走？”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