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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司翊会不会其实也喜欢江千夏？

　　所以才会在海城找到了个替身后，就忘记了江之蕊这号人。

　　赵助理立刻把这个替身的消息告诉了江总。

　　他想，有一个替身，也好过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地活着。

　　......

　　姜清夏在削苹果。

　　即使刻意控制自己的手，苹果皮依旧被削断成一块一块的。

　　她丧失了耐心，把水果刀直接插在了苹果上，扔到一旁。

　　“她削苹果不耐烦的时候，也会一刀扎在苹果上。”

　　“而且，她削的苹果，也和你一样丑。”

　　姜清夏心里一咯噔，连忙坐直身子，重新拿起苹果。

　　“她心里慌张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端正坐姿。”

　　“而且，你为什么要慌张？”

　　周司翊目光探究。

　　姜清夏恨不得把苹果扔在他的头上，可周司翊到底是她和姜父的救命恩人。

　　他身上有男主光环不会死，那横梁要是落在父女二人身上，说不定就会当场殒命。

　　姜清夏咬着牙：

　　“所以你今天让我削苹果，就是为了试探我是不是你那个朋友？”

　　从周司翊醒来到现在，这样的试探不计其数。

　　“我被抢救的时候，听见了你叫我周司翊。”

　　“我是看到了你的身份证。”

　　“可我身上并没有带身份证。”

　　“师傅也说了，我的身份证是他后面从我家找来的。”

　　姜清夏懊恼。

　　忘记了姜父这个证人。

　　意识到自己落入了自证陷阱，姜清夏缓了缓神，反问他：

　　“且不说这世上根本没有起死回生，我根本不是你那个朋友。”

　　“单说你，你不是很讨厌你那个朋友吗？为什么对她的习惯这么了如指掌？”

　　“你频繁试探我是不是她，又是为了什么？这样的行为除了让你伤神，还有什么好处吗？”

　　周司翊张了张嘴。

　　是啊。

　　他为什么要找江千夏？

　　姜清夏呼出一口气，心想总算蒙混过关。

　　这医院是不能再来了，否则掉马是迟早的事。

　　趁着周司翊愣神，她脚底抹油，从病房开溜。

　　她步伐匆匆，但心衰死亡又从停尸房醒来的经历太过离奇，还是吸引了不少医护的注意：

　　“夏夏，不要走这么快，小心给心脏添负担。”

　　“虽然说你没什么大问题了，有时间还是复查一下比较稳妥，诶你现在有时间吗？不如趁现在我有空，再给你检查一下？”

　　姜清夏抗拒地摇摇头，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大门。

　　此刻正是中秋时节。

　　医院门口的桂花开得正好。

　　干燥爽朗的风带来馥郁的香气。

　　姜清夏猛吸一口，浑身放松下来。

　　身为江千夏的时候，她花粉过敏，面对这些美好的事物只能敬而远之。

　　她愉快地凑到桂花树下，勾了一支仔细闻。

　　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夏夏。”

　　那声音艰涩而嘶哑，颇有几分小心翼翼。

　　姜清夏转过头，看向来人。

　　他清瘦了许多，脸色也憔悴了些，看向她时眼里含着深深的痛苦和小心，丧失了一贯运筹帷幄的沉稳风度。

　　姜清夏懵懂地眨眼：

　　“你是谁？”

　　那人吐出萦绕在心头许久的气，语气笃定：

　　“你知道我是谁，江千夏。”

　　因为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只要你一个眼神，我的心跳就能比理智更早认出你。

　　来人试探地伸出双手，眼角弯起眷恋温柔的弧度：

　　“我是你的哥哥，我叫江折砚。”

第二十一章

　　“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家里的独生女，我没有哥哥。”

　　“你这个骗子想骗人，好歹要了解一下我家的情况吧。”

　　见到江折砚，姜清夏的内心不可谓没有触动。

　　可那又怎样呢？

　　江千夏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人，她一点都不想扯上关系。

　　那柄名为江千夏的刀又在一下一下戳刺着江折砚的心，一缩一缩地疼。

　　妹妹不认他。

　　也是，他做的那些事，不认他才是正常的。

　　江折砚嘴角溢出苦笑，眼神执拗地温柔：

　　“赵助理给我看到你照片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她。”

　　“我养了你十几年，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会认错。”

　　他一步一步向姜清夏走近，将她逼得退无可退，才带着珍惜的力道一把揽住了她。

　　他埋首在她颈间，一滴泪缓慢落下。

　　“对不起夏夏。”

　　“我知道我过去对你做的很多事都不可饶恕，但你不要不认我。”

　　“我会用我的一切来弥补你，求求你，你不要不认我。”

　　想到后半生姜清夏要一直把他当作陌生人，江折砚险些要喘不上气。

　　温热的泪落在颈间带来温柔的触感。

　　姜清夏脑子懵了一瞬。

　　知道自己瞒不过江折砚。

　　姜清夏轻轻叹出一口气：

　　“江折砚，你这是何必呢，江千夏已经死了啊。”

　　死在了你们偏爱的对照，和命运的不公里。

　　......

　　周司翊思考了很久。

　　为什么自己那么在乎姜清夏是不是江千夏？

　　为什么他对江千夏的习惯这么了如指掌呢？

　　他不是讨厌江千夏吗？

　　他讨厌江千夏颐指气使命令他做这做那。

　　也讨厌江千夏明明喜欢穿娇滴滴的裙子，却事事都要压他一头。

　　更讨厌，江千夏后来的懦弱。

　　一个讨厌的人，为什么会在他的记忆里生动而又鲜明？

　　他真的讨厌江千夏吗？

　　周司翊想起江家给江千夏下葬时，他呆呆坐在她墓碑前的样子。

　　那时江千夏的笑颜印在墓碑上，他心里的情绪竟然不是死对头去世的欢喜，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

　　他恨这样的人会为了别人死，她应该永远娇气鲜活。

　　周司翊设想过江千夏是为自己而死，这样他就应该不会有怨恨。

　　可他只敢想个开头，因为接下来的他舍不得。

　　隐约猜到姜清夏的身份时，他克制不住地高兴。

　　高兴她依旧鲜活，甚至褪去了他看不过眼的懦弱，变得明艳乐观起来。

　　这样，是讨厌吗？

　　鼓噪的心跳快要穿透胸膛。

　　这明明是喜欢。

　　周司翊激动地快要跳起来，行动太大力，牵动了闷疼的肋骨。

　　他逐渐压抑不住唇角的弧度，大大咧开嘴。

　　他突然很庆幸。

　　幸好，自己发现了自己心思的时候，江千夏还活着。

　　意识到行为的失态，周司翊矜持地收敛了傻傻的笑。

　　明天姜清夏再来，他就勉强不试探她了。

　　她想做姜清夏，那他喜欢的也是姜清夏，他要好好弥补她。

　　姜清夏喜欢花，他要送他一束鲜花。

　　但姜清夏却没有来。

　　她被眼前的麻烦折腾地自顾不暇。

　　她刚好不容易把固执的江折砚打发回他在海城的落脚点。

　　又扔掉了他每次找她都会带上的钩织花。

　　江折砚将花递给她：

　　“我回去睡不着，就勾了这几朵，你看到能原谅我一点吗？”

　　“家里还有很多很多，我一时半会带不过来，等你和我回去，我就把那些花装点在你的房间里，你小时候最喜欢呆在里面做花仙子了。”

　　姜清夏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

　　“我现在已经不花粉过敏了，我更喜欢鲜花。”

　　不用再将就了，为什么还要将就？

　　花是如此，她对过去的感情也一样。

　　前脚刚扔完花，后脚看到莫名盯着她的宋冽。

　　姜清夏打了个冷战，收回了发散的思绪。

　　姜清夏已经听周司翊讲过她死后的事。

　　自然知道宋冽以她为理由拒绝江之蕊，又划伤江之蕊的事。

　　她明白宋冽看着温柔随和好说话，实则骨子里冷漠的性格。

　　便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

　　“想不通吗？”

　　宋冽微微笑着，

　　“请我去你家喝杯茶，我讲给你听。”

　　姜清夏恍然，自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第二十二章

　　“很简单，我喜欢你。”

　　姜清夏睁大眼睛。

　　就这？

　　迎着姜清夏怀疑的目光。

　　宋冽牵着姜清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