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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曾经最要好的朋友，前女友，青梅，还是工作上的甲方乙方…

“我是淞年的朋友，他在家吗。”

在一众说不清道不明的词里，挑了个最简单的词来定义她和韩淞年现在的关系。

对方仍堵着门，没有要放人的意思，“淞年出去了，现在不在。”

“我能进去等他吗。”秦月卿扬起一个淑女的笑。

微妙的敌意被抑制在眼底，没有向脸庞继续延伸，周柚宁忍了忍，还是让秦月卿进去了。

不仅如此，周柚宁看着秦月卿在玄关换好客用拖鞋，还大度的从厨房端来一杯水给她。

秦月卿笑着道谢，拎着吉他包在客厅坐下，简单环视了一圈韩淞年的公寓。

整洁，极简，井然有序，怎么看都像是独居的环境。

但也有可能，是周柚宁刚来，行李还没摆开。

秦月卿没想到这方面，窃喜的同时，将视线游移到一旁拿毛巾擦头发的周柚宁身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柚宁睨了她一眼，“你知道我？”

当然，秦月卿在心里回答，不止知道，还亲眼见你和韩淞年接吻，那画面，一辈子都忘不了。

但秦月卿沉了声，回答得模棱两可：“嗯，从淞年那知道的。”

这个回答就很有意思，仿佛她真的只是韩淞年的朋友。

周柚宁果然松了一半的警惕，还有一半没松是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对劲。

就在这时，电子锁“嘀”了两声，门从外推进。

韩淞年拎着刚买的早餐走进来，先是诧然地看着一大清早出现在自家沙发上的女人，接着转头看了看一旁吹头发的周柚宁。

三个人各自心怀暗涌的片刻后，韩淞年率先朝周柚宁启声。

“我女朋友，周柚宁。”他指了指周柚宁，“她之前在澳大利亚，最近才回。”

秦月卿早有心理准备，脸上保持着温和：“嗯。”

周柚宁走过来亲了亲韩淞年的脸颊，轻声说：“你们聊，我进去换个衣服。”

“好。”

仅剩两人的相处稍稍松泛了些。

韩淞年在秦月卿旁边坐下，中间隔着半米宽的距离。

“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

“一起吃吧，碰巧买多了。”

秦月卿看着透明袋子里的糖油饼和焦圈，套上T恤出来的周柚宁在她余光里走动。

“算了，”对韩淞年笑笑，“我吃不惯这这些。”

韩淞年也没表现出更多要留她的意愿，轻轻“嗯”了声，顾自解开那些塑料袋。

在空气再次沉到地上之前，秦月卿站起身，将吉他包放到韩淞年手边，“送你的”。

韩淞年当场拒绝：“谢谢，礼物我就不收了。”

秦月卿边向玄关迈步，边说：“那就扔了吧。”

门打开，轻轻关闭。

比这些更轻的是秦月卿刚刚说话的声音。

韩淞年竟能感受到她的难过。

第24章

韩淞年看到吉他包里那把从前自己想要了很久的限量款Fender，沉默了很久。

还是得退了。

周柚宁走过来，拈起一枚焦圈咬了口，“你喜欢这个吉他？”

韩淞年抿了抿嘴：“很久之前喜欢。”

不是现在，是很久很久之前，久到韩淞年都要忘了。

周柚宁没说话，倒是韩淞年先说：“你怎么不问我她是谁？”

“她说她是你的朋友。”原封不动的照搬秦月卿的回复。

韩淞年垂下眼，如实说：“是前女友，也是从小就照顾我的青梅。”

看着这副样子的韩淞年，周柚宁仿佛又看到了五年前刚来澳洲的他。

白日是一丝不苟的科研家，晚上是在酒吧里疯玩的主唱。

两个极端。

还是周柚宁无意发现的，想来，当时的韩淞年会这样，应该就是因为秦月卿了。

澳洲的那家华人酒吧开在胡同里。

胡同很窄，得把车停在外面，人方能通行。

砖红色的墙根长着湿漉漉的苔藓，穿着前卫的青年们三三两两地散布在胡同里，金属饰品在他们的头发和身体上折射着光。

穿过嘈杂声和二手烟，好不容易才寻到被人群围住的入口，瞧见门边挂着一块木头板子。

身侧的红发女孩凑近看上面的演出信息，叼着烟嘟囔，“这什么主唱，怎么从来没听过”，转头吐着烟问同行的女生，“这乐队牛逼么？”

踏入开满灯却不亮堂的室内，各路香水味令嗅觉系统差点紊乱，周柚宁下意识扇了扇脸前的空气。

通往live区域的侧墙上挂满了曾在这里演出过的乐队的照片，里面不乏一些小有名气的乐队，更多的是无人问津的小众音乐人。

越过这面墙，到达演出区域，去吧台买一杯无酒精的饮料。

从走进这家酒吧开始，已经有五六拨人来搭讪了。

周柚宁尝试把脸板起来让自己看着不好接近，却发现这样只会让四周的目光更热情如火。

乐队站上台，伴随一阵独奏的鼓声，演出开场，观众们捧场地振臂欢呼。

猩红幽蓝的灯光将这里变成一场化学反应爆炸的音乐实验。

舞台很小，甚至有点脏，比高中校园歌手比赛的台子都差远了，前排的观众紧紧挤在一起，不夸张地说有几个人快被挤上台了。

周柚宁没去挤前排，端着酒杯站在后面的扶梯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十五步之外的舞台。

主唱的嗓音像一抹落日，一缕清风，轻柔温润地充盈了双耳。

周柚宁盯着台上的韩淞年，不自觉扬起嘴角。

她第一次看到站在聚光灯下的韩淞年，那些聚光灯远比不上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芒。

这么小的舞台也配不上韩淞年的才华。

到了副歌的高潮部分，周柚宁轻声跟唱着，和其他观众一样陶醉在音乐里。

这是不一样的韩淞年，是只有她知道的韩淞年。

这场演出出乎意料地反响很好，演出结束，全场高声呼喊着光点。

台上的其他成员在和乐迷合影，韩淞年已经悄无声息的躲到台后。

他不想张扬，他在隐匿身份。

第25章

这样想着，周柚宁跟着他一起进了黑幕后。

韩淞年见到周柚宁的那刻，眼里满是惊讶，还有一丝慌张。

周柚宁先出声：“我是跟着你过来的，你放心我就是想看看你最近在做什么，没有意思，我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许是她很真挚，韩淞年放松警惕。

但依旧没有跟她说话，两人僵持了好一会。

外面传来乐队其他人叫韩淞年过去的声音，周柚宁紧跟着他一起过去。

经过台阶时，乐队的鼓手拦下了周柚宁。

那人神情间毫不掩饰地掺进轻蔑，经过身边时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用力撞了下她的肩。

周柚宁没和她计较，继续跟着韩淞年走。

能感觉到从身后越过去的，同样也在看韩淞年的视线。

“你喜欢韩淞年？”蓦地飘进耳中。

周柚宁转过身看着鼓手，也不说话，就这么泰然处之地拿眼睛横她。

这个举动无疑惹毛了对方，鼓手嗤笑了声，嚼着口香糖丢出已然缺乏尊重的言语。

“问你话呢，喜欢他吗，还是想睡他。”

再三克制后，周柚宁的巴掌才忍着没砸到她的脸上。

周柚宁似笑非笑道，“怎么，你喜欢他，怕竞争不过我？”

似乎是从这一刻开始吹响了明争暗斗的号角，后面几个人到外面舞池里玩，两方都在暗暗较劲。

周柚宁给韩淞年拿了瓣西瓜，对面的鼓手就给人端了个果盘，韩淞年玩抓手指菜自己放水给他垫底，对面就顺势握住韩淞年的手。

去吧台拿杯果汁的功夫，回来瞧见那厮居然趁机搂上了韩淞年。

光影交错中，那女人亲密地搂住韩淞年的腰，侧过脸跟他咬耳朵，说了几句话后韩淞年被逗笑，脑袋歪在那人的肩上笑得眼睛弯弯。

这女的是会气人的，周柚宁猛喝了一口橙汁，感觉果汁都是醋味。

卡座里的人还在抓手指抓得火热，眼瞅着这局韩淞年没上，鼓手去了洗手间，连忙凑过去跟韩淞年说悄悄话。

“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无聊。”

“确实有点。”

“那我们私奔吧。”

“啊？”

等回过神来，韩淞年已经和周柚宁牵着手跑出酒吧。

打开车顶的敞篷，一路疾驰到郊外宽阔的大道上兜风，夏夜微微潮湿的气流吹乱头发，繁华明亮的城市被远远抛在身后。

手机连上车载蓝牙，放喜欢的歌，放到最大声，韩淞年把双手拢在嘴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仰起脸呐喊。

周柚宁一边注意路面一边笑着看向他，觉得疯子的状态特可爱。

车子停在低海拔的山顶，抬头就能看见星星。

“过瘾吗。”周柚宁问。

韩淞年点点头，“很痛快。”

二十分钟前他们还在乱哄哄的酒吧里跟陌生人玩愚蠢的游戏，现在却在星空下感受快速的心跳和血液奔涌。

韩淞年揉了下发涨的眼眶，“你怎么都不问我，为什么晚上来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唱歌？”

周柚宁好听的声音通过清风进入韩淞年的耳朵。

“不问，我想听你主动说。”

第26章

夜里微风摇晃，韩淞年乱了心。

他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压力大，缠绕我的琐事太多，想着借唱歌能放松一下。”

风拂动树叶的声音与虫鸣协奏，惬意中肩膀之间的距离缓缓缩短，最后脑袋也轻轻靠在一起。

稍一偏转，唇和唇形成暖昧的夹角。

但周柚宁只是避开了他的视线，哑声说：“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以后你想唱歌就叫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