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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三张签文，洛清鸢面色凝重：“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还有卜算预言之力。”

　　萧婉一针见血：“莲清派掌门自然会这些，若你早就知道，也不见得会对他另眼相看，而是会认为他邪门歪道，果真不是好人吧。”

　　“我……”洛清鸢噎住了。

　　确实，她就算早知道又如何呢？

　　她不知道真相，不相信沈寒枫，哪怕早知道，结局一样不会改变。

　　只怕还会伤害沈寒枫更深。

　　这时，萧婉又开口了：“这件喜服我见寒枫穿过，是丞相夫人给他做的，既然他没有带走，你就去送还给丞相夫人吧。”

　　“好。”洛清鸢没有异议。

　　“我知道寒枫在鹤鸣山上，如今他只怕已经抽去情丝，服下忘情水了吧？”萧婉幽幽道。1

　　“你怎么知道？”

　　“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鹤鸣山弟子，否则不会假死放他离开了。”

　　萧婉叹了口气：“只是我原本想假死后再出现，和他解释，然后一起隐姓埋名生活，没想到他却成了你的试婚奴才，于是再见时，我差点想杀了他。”

　　洛清鸢眸光一沉，沉默不语。

　　“算了，和你说这些没用。”萧婉站起身。

　　“我准备去鹤鸣山，你送完衣服一起吧。”

　　洛清鸢拿起喜服，径直向丞相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柳叶院。

　　沈母看着这件颜色不如沈墨辰喜服的嫁衣，眼中渐渐蓄起泪水。

　　“我和枫儿母子分离十几年，后来好不容易重逢相认了，我也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反而对霸占了他身份、父母之爱的墨辰百般偏爱，他离开时对我很失望吧？”

　　“大概吧，我们都伤害了他。”洛清鸢眼中闪过愧疚。

　　“长公主，你是不是又见到枫儿了？他现在怎么样？他不肯和你一起回家吗？”

　　一连三个问题，足以证明沈母此时的心急如焚。

　　可回答他的，只有洛清鸢的摇头不语。

　　房内安静许久，她艰难开口：“夫人，枫儿如今已是鹤鸣山莲清派的继任掌门了，我亲眼看着他被百姓朝贺，如今连皇上都要敬让他，他有责任在身，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沈母好似被天雷劈中，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他……他怎么会是……”

　　洛清鸢看向沈母，语气严肃。

　　“我知道这对你打击很大，但此事还请你千万保密，尤其是不能让墨辰知道，我怕他到时又会做什么伤害寒枫的事，到时就算我们倾尽两府之力都未必救得回他。”

　　“好，我知道了。”沈母点头。

　　“嗯。”

　　洛清鸢转身，想要离开。

　　沈母却又叫住了她：“长公主，你是不是要去找枫儿？”

　　“是。”洛清鸢坦荡承认。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个带给他？”

　　沈母拿出一个护身符。

　　“我跪了十二个时辰在佛前求的，我知道他不会原谅我们，我和他也不会再有母子情分，但就当我一厢情愿吧。”

　　沈母苦笑。

　　“往后余生，我只想好好弥补他，哪怕用我的命……”

第15章

　　洛清鸢没有拒绝一个母亲的心意。

　　离开丞相府时，天空下起绵绵细雨，她恍惚看见五年前沈寒枫回丞相府的样子。

　　那时他虽瘦，却朝气蓬勃得很，他不懂丞相府规矩，却对每个人热情亲近，甚至还给素未谋面的父母、弟弟、表姐准备了礼物。

　　对啊，礼物！

　　洛清鸢策马回到长公主府，冲进书房里胡乱翻找起来。

　　丫鬟从未见过自家长公主如此疯魔的样子。

　　她颤颤巍巍开口：“长公主，您在找什么？不如奴婢帮您找吧。”

　　“本宫记得历年来收到的礼物都放在此处，为何会不见了？”

　　洛清鸢语气焦急，回头看向亦步亦趋的丫鬟。

　　“本宫不在的这些时日，是不是谁来过书房？”

　　丫鬟闻言，立马跪了下来。

　　“长公主恕罪，这两天除了奴婢进来打扫之外，就只有驸马来过。”

　　她伏下身，磕头认罪。

　　“奴婢和驸马说了，书房是您的机要重地，若非您的允许是不可以进来的，可驸马说，他是您的夫君，是长公主府的家主，只要他想，这长公主府没有他不能进的地方。”3

　　听到这话，洛清鸢还有什么不懂？

　　这百宝柜上摆着各种他人送来的珍贵之物，为何却偏偏不见了沈寒枫送的那件东西？

　　除了是被沈墨辰拿走，没有别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洛清鸢大步向栖梧院走去。

　　“砰！”

　　院子大门被大力推开，洛清鸢一脸怒容：“拿来！”

　　沈墨辰原本还想装装糊涂，见她这副样子索性破罐子破摔起来。

　　“表姐，我以为你不会再见我了，可现在你就为一个破玉坠子，对我连杀心都起了吗？”

　　洛清鸢蹙眉，否认。

　　“你若做错事，只有官府和你的父母管教约束，本宫怎会想杀你？”

　　她伸出掌心，语气温和了些。

　　“墨辰，那是寒枫赠给本宫之物，本宫想要留个念想，你何必拿走？”

　　沈墨辰一笑。

　　“表姐，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以前你面对我，从来不会自称本宫，你对沈寒枫那个混账，也总是直呼其名的，为何你现在对我这般生分？”

　　他拿出当年沈寒枫送的白玉坠子，直直丢向燃烧的火盆。

　　“就是因为这么个破玩意儿！就是因为一个在山上长大的村夫！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要我了，都变了心，表姐，你和娘怎么对得起我？”

　　洛清鸢却根本不听沈墨辰说了些什么，直接向火盆中抓去！

　　烈火灼伤指尖皮肉，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将发烫的白玉坠子牢牢攥进掌心。

　　“表姐，你疯了！”

　　沈墨辰扑上前，想要看看洛清鸢手上伤到什么程度。

　　却被洛清鸢冷冷推开。

　　“墨辰，从小到大，丞相夫妇对你视如己出，将你当做亲生儿子般悉心教养，尤其是你娘，因为你，哪怕寒枫回家，她都依旧要更宠爱你，就是生怕你敏感多心，可现在你却问她怎么对得起你？你难道没心吗？”

　　沈墨辰一怔，神情痛苦、挣扎、怨恨、不满……

　　他脱口而出：“真正没有心的是你啊，表姐！”

　　“我和你十几年的感情，难道就比不过他沈寒枫的救命之恩吗？”

　　沈墨辰哀怨地看着洛清鸢，一字一句地质问。

　　“你竟然爱的是他？你为何爱的是他？”

第16章

　　两句诘问如雷点一般落在洛清鸢心里。

　　她不禁扪心自问，为何？为何？

　　闭了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