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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眉头都没动一下，变得不像曾经倔强的她：“就这样吧。”

一股无名火冲到萧如风心头，顿了一瞬，他不悦皱眉。

“这对你很重要，要闹就说，别摆在台面上丢人！”

边月指关节一颤，扯了扯嘴角。

“以后不会再闹了。”

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以后了。

萧如风审视她好一会，才起身去叫医生换吊瓶。

边月望着他的背影，嘴角颤了颤。

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原来失望到最后，连再见都说不出口。

出院这天，外面没有下雨。

边月换上自己的衣服，竟是大了一码。

她拿出手机再次看了一眼日历上离开的日子，深吸一口气坐上萧如风的车。

一路上，她都沉默着没说话。

萧如风有些不习惯她的安静，视线怔在她消瘦的尖下巴，不悦的质问道。

“怎么又瘦了，是不是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

他的话才脱口，自己先顿了一下。

明明从前是他习惯性假装关心边月，这次却真切带上了不满的情绪。

边月淡然摇头，望着车窗。

“只是胃口不好。”

萧如风皱眉看她木然的神色，一把牵住两人的手，坦言道：“乖宝，今天你帮林素心道完歉，之前那些吵架统统翻篇。”

“你也别再说分手，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好的。”

边月终于把视线落在他身上，强压下抽手的动作，点了点头：“嗯。”

见她没有抗拒，他不自觉舒了口气，低笑一声。

“我记得你喜欢看海，今天晚上我订了游轮的晚宴，带你去看日落好不好？”

边月顿了顿，却没有欣喜的神色，只是淡淡回道：“好。”

抵达学校后操场。

伴随校长点名，边月缓缓走上台，台下的学生瞬间哗然起来。

“清纯打胎女来了！”

“网上都拍到她从医院出来，就是她害得我们学校被骂，连带着我们一起丢人！”

“自己脏就算了，还P造谣是林素心怀孕，真不要脸！”

边月望着眼前的母校，本该是她展现自己和向上努力的地方。

可同学源源不断的质疑，舍友恶意满满的打压，却让她跌落深渊。

对上一个个鄙夷的视线，最后她看着满眼得意的林素心，刺痛从心口蔓延全身，锥心刺骨。

“安静！”

校长皱眉喝止学生，示意边月说话。

边月攥着演讲稿的手不断发颤。

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她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压力就像潮水淹没边月，她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忽然，一本粉色的手账本被人高举在人群中间。

室友恶劣地勾勾唇，语气中是难以压抑的兴奋：“边月，你看看这是什么？”

是她的手账本！

边月瞬间红了双眼，浑身发抖拉扯校长的袖口，颤声祈求：“校长，求求你让他们住手……”

校长冷漠扒掉她的手：“看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道歉！”

边月脸色惨白僵在原地，双腿像是灌了铅。

“快看啊，这是边月阴暗日记，里面写满了恶心的东西！”

不要这样……

“边月写满了勾引萧如风的方法，大家一起来借鉴一下！”

下一瞬，手账本在边月面前撕扯成无数张。

她就像被人撕开胸膛，把最脆弱的地方搅得鲜血淋漓。

压抑的情绪疯狂蔓延，最后看到手账被人撕烂踩在脚底的一刻，边月彻底崩溃。

那一刻，内心的某一部分好像也随之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连最后的一点执念都要碾碎？

边月缓缓拿起话筒放在嘴边，眼底再也没有一丝光亮，麻木开口。

“我边月，为了钱拍裸照，p图污蔑林素心同学怀孕……”

“我品德不端，我打工时用过夜柠檬，我怀孕打胎乱搞男女关系。”

边月双眼无神复述着，平静得像个机器。

“啪！”

一颗石头砸在边月的额头，猩红的液体模糊了她的视线。

“滚出我们学校！”

不断有东西被学生砸上台，校长赶紧推她下台维持秩序。

“安静！”

可是义愤填膺的学生们听不进去，一个劲丢东西砸边月，齐声喊道：“边月退学！”

“边月不配待在这里！”

又一个尖锐的石头向边月砸去。

她没躲，下一刻却被萧如风扯进怀中。

“他们疯了，我们先走！”

萧如风沉着脸护着她，眸底的寒意仿佛要冻死人。

边月被他扯上车，一点情绪都没有，行尸走肉。

萧如风回头见她流血的额头，一下子冷了脸。

“你怎么不躲？你是傻了吗？！”

边月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戏，只是颤声道：“萧如风，我想看海。”

萧如风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样。

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缓和了语气，轻声哄她。

“乖一点，你还在流血。”

她无声的落下一滴泪，轻声重复：“我只想看海。”

见她这样坚持，萧如风啧的一声冷脸带她去港口，压着她包扎额头。

远处的海岸线和乌云交织在一起，边月只觉得浑身发冷。

萧如风牵起她的手捂了捂，微微皱眉。

“今天天气不好，要不回去休息一晚，明天再来看海？”

边月摇了摇头，怔怔望着面前关切的萧如风。

她好像从来不懂他。

明明不爱她，偏偏要装得这么在意，就好像真的担心她一样。

边月收回了手，向游轮走去。

已经无所谓了。

明天，研究所的人就会来接她。

这里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落座在视野最好的船顶，萧如风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边月看了一眼振动的手机，轻轻问他：“怎么不接？”

萧如风顿了一下，没多废话就关了机，潇洒得像她初见他的那样自在。

“说好了陪你，失联一会无所谓吧？”

边月怔怔望他，恍如隔世。

那是初次约会，萧如风牵她入怀，骑着摩托载她绕了一圈市区。

潇洒自由的滋味让边月哭得好狼狈。

泪眼朦胧间，萧如风停了车，背后是漫天星空。

“别哭啦，只要把烦恼放到宇宙里，就会发现它小得不像样！”

她以为把他的宠爱视为珍宝。

却从未想过，她从不是他的唯一。

用情侣香水的是林素心，微信顶置是林素心。

就连她视若珍宝的瞬间，也全都是为了林素心。

这时，研究所的来电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萧如风怔怔看着她唇边的笑，也跟着笑起来，给她夹了一块鲜虾。

“喜欢我就买下酒店，以后你想来随时来吃。”

边月看着他的双眼，摇了摇头。

“我去一趟厕所。”

她走到甲板上，屏住呼吸接通了电话。

“您好……”

“很遗憾，您的秘密保送被取消了。”

边月的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沙哑追问。

“为什么？”

工作人员淡然回复：“您近期被举报太多，上级不认为您还有能力担任国家级任务。”

“您听我解释……”

“抱歉。”

电话那头毫不犹豫挂断。

边月脸色惨白，只觉得全身无力，双手克制不住发抖。

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可笑吗？

重生一世，她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望着海岸，绝望的泪水克制不住流下。

没有研究所的接应，她就要回去，回到被无数人唾弃的环境。

她怎么能接受？

“月月？”

萧如风的声音传来，就像恶魔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