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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上带着的绢花衬得她很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她挽着程航越的胳膊，笑得娇羞，脸颊微微红润。

　　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是登对，黎霜月小心翼翼地看着程航越。

　　他的手里捧着一束花，胸前别着的胸花上写着“新郎”两个字。

　　黎霜月觉得，程航越是她见过的最俊朗的新郎子了，如果身边的新娘子依旧是她，那该有多好。

　　但这只是奢望。

　　闹了一会儿，所有人都被催着去吃酒，黎霜月没有去。

　　她在附近走了走，像是想在心里留下点什么。

　　耳边是热闹的熙熙攘攘，时不时还传来了几句祝福，黎霜月低下头。

　　她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望着面前的小河沉默着。

　　忽而间身边有人坐下，黎霜月转过头，贺西棠淡然地坐在一旁。

　　黎霜月回头望着水面：“新娘子还有时间跑到这儿来。”

　　贺西棠唇角含着一丝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黎霜月闻言笑了出来：“我又不是来看你的。”

　　两人就这么坐着，风掠过水面的声音落入耳朵里，清新悦耳。

　　黎霜月忽然出声：“他今天很开心。”

　　贺西棠表示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

　　程航越出来找贺西棠，瞥见树下的两个身影有些熟悉。

　　他疑惑地看了看，看不太清楚便想着走过去。

　　越走近，他越觉得贺西棠身边的那个女人像黎霜月。

　　一个骇人的猜想在他心里形成。

　　难道黎霜月当初根本就没死？

　　这一切只是一个局吗？

　　贺西棠和黎霜月都没有察觉到程航越的接近。

　　黎霜月靠在椅背上，全身心地感受着大自然的氛围。

　　直到身后响起小星的声音：爸爸！

　　黎霜月和贺西棠的额身子猛地一僵，回过头看去。

　　发现程航越距离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他们也不知道程航越是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程航越的眼睛死死盯着黎霜月，她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全身狠狠地一个哆嗦，不可思议地看向黎霜月。

　　他的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黎霜月低着头起身就要离开。

　　贺西棠也挡在他的眼前：“航越你怎么……”

　　程航越拉着贺西棠的胳膊，看着黎霜月匆匆的背影。

　　他出声喊住了她：“黎霜月你站住！”

　　黎霜月听见他的声音，脚步一顿，随后便不管不顾地离开。

　　贺西棠拉着他：“航越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

　　程航越抬眼看着她：“黎霜月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

　　贺西棠抿唇：“你相信我，她只是我一个朋友，黎霜月已经死了。”

　　程航越推了她一下：“那你敢把她叫回来我们当面对质吗？”

　　“贺西棠你是脑子糊涂了吗？”

　　“这种事情要是被发现了，你们两个人都没什么好结果的。”

第38章

　　程航越红着眼看向贺西棠。

　　他气不过：“你个傻子。”

　　“她死亡证明、户口注销都有了，但是她还活着那她就是属于黑户。”

　　“黑户你不清楚吗？她这么久没被发现不就是你在帮忙吗？”

　　“你们是要小星两个妈妈都消失是吗？”

　　贺西棠抓着他的手：“航越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程航越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贺西棠心中叫苦不迭，连忙跟了上去。

　　黎霜月落荒而逃，跑了一段距离后停下脚步摘下了帽子。

　　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身后就传来小星的声音：“你还好吗？”

　　黎霜月心猛地一沉，没有转过身，可是变换了声调：“我不认识你。”

　　小星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你骗人，你是我妈妈。”

　　黎霜月低下头，还是不肯转身。

　　她刚想抬脚离开，小星却先一步跑到她身前拦住了她：“你别走。”

　　黎霜月看着他，无可奈何：“小星，妈妈不能见你。”

　　小星不解地问：“为什么？”

　　黎霜月不忍告诉他，只是说：“你现在还不能明白，长大后你就知道了。”

　　小星眼里泪光闪烁：“其他的我是不懂，可是为什么会有妈妈不能见自己的小孩？”

　　这句话深深扎进黎霜月的心里，她强忍着语气里的哽咽：“那你找我，是要做什么呢？”

　　小星低下头：“我想，跟你说说话。”

　　黎霜月闻言愣住了，她本以为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小星才会来找她。

　　可没想到居然只是说说话。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对于小孩子来说，和妈妈说说话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黎霜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带着小星在旁边的秋千上坐下。

　　小星轻轻晃着秋千，时不时看着黎霜月。

　　黎霜月沉默不语，一大一小就这样默默坐着。

　　过了半晌，小星像是鼓起勇气说：“妈妈，对不起。”

　　黎霜月瞳孔一震，看向小星，张了几下嘴就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小星低着头看着鞋尖：“那次在医院之后，爸爸和贺妈妈都说我不应该对你那么说话，说你其实是爱我的，只是妈妈不会表达。”

　　“还有学校后门的婆婆，他说他觉得我是妈妈心里的宝贝，很重要。”

　　“但是我就是想不出为什么妈妈一直很少理我，也不关心我，我考第一名的时候你也没有和别的妈妈一样夸我。”

　　“妈妈，你真的爱小星吗？”

　　小星偏过头看向黎霜月，大大的眼睛里藏着隐隐的期待。

　　黎霜月只感觉自己的心一阵刺痛，到最后只是颤抖着吐出一个字：“爱。”

　　小星笑了出来：“如果妈妈能早一点说出来就好了。”

　　黎霜月看着小星的笑容，轻声说：“你会原谅妈妈吗？”

　　小星摇了摇头：“我没有怪过你，妈妈你知道吗，我只是想让你夸夸我，我只觉得是自己还不够好。”

　　黎霜月的眼泪夺眶而出，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愧疚。

　　小星抬手给她擦干净：“妈妈你别哭了。”

　　黎霜月握着他的手:“如果有一天，妈妈离开了，你和爸爸都找不到妈妈了，你会生气吗？”

　　小星看着她：“那你还会回来吗？”

第39章

　　黎霜月没有回答小星的问题。

　　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回去吧，有机会的话，妈妈带你去买好不好？”

　　小星喜笑颜开，拍着手点了点头：“好，拉钩。”

　　说着他伸出了小指，黎霜月笑着勾了上去。

　　拉钩盖完章后，小星便转身跑着离开。

　　刚跑出去没几步他就回过头来朝黎霜月挥了挥手：“妈妈我走了！”

　　黎霜月招着手，脸上的笑容是难得的温柔。

　　她看着小星的背影渐行渐远，敛起了笑。

　　胃部钻心的疼痛让她倒在地上，泥土弄脏了身上的衣服。

　　她面色痛苦地捂着疼得厉害的地方，疼得说不出话。

　　手紧紧抓着地上的草，指缝里都被黑土填满。

　　黎霜月干咳了起来，没咳几声就已经见血了，她狼狈地蜷缩在草地上。

　　嘴角还挂着血丝，她眼神模糊地望着天，阳光刺眼。

　　黎霜月闭上了眼，静静地躺在那里。

　　医院手术室内，黎霜月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手术室外，贺西棠和程航越在原地等待着手术结束。

　　黎霜月只觉得周围是一阵阵呼啸而过的冰冷又刺骨的寒风。

　　那风就像锋利的刀刃一般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伤口。

　　可是她没有一点想要挣脱的意思。

　　她平静地站在风暴中心，平静地接受着飓风的惩罚。

　　她似乎像是一个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