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夕照:结局+番外(徐徵李乐训:结局+番外)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关河夕照:结局+番外(徐徵李乐训)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关河夕照)
至少现在,他们只敢假装遣派大军犯境,在鼓城外扎寨,与她僵持,而不敢真正派兵从东西两线,直指临康。
然而,李乐训咬牙切齿之余,却不愿意苦中作乐了。
她满脑子只剩对青国敌人的愤恨。
这群蛮子真是反了天了!
不想着怎么改掉茹毛饮血的恶习,勤学仁义礼智的道理,反而将邪门歪道奉为正统。
贪图汉人大好河山,不想着好好利用北方沃土,厉兵秣马,养精蓄锐,却找来五剑叶这种阴毒之物,腐化人心,取尽锱铢。
看上去少费兵卒,减省力气。
可汉人青人都是人,五剑叶的作用,当然不止在汉人身上显现,汉人吸多了毒入骨髓,青人未必能抵挡?
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等招式!
她要收复金城,更见不得五剑叶掏空汉人的身子。
金城里的汉人是汉人,别处的汉人也是汉人。
在她南归之前,五剑叶制成的迷香,已经在渐渐流传了开来,她当时只知此物害人,并不晓名称,是于萨埵教再见,听徐徵解释后,才恍然大悟。
去岁,涡门鼓城毁粮种香,若再任由青国施行暴政,就算她收复了金城,故土恐怕也是千疮百孔,不复从前!
她绝不允许这些可恨的蛮子得逞!
需要尽快想出应对之法。
李乐训如今身处鼓城,消息闭塞,手上的兵马钱粮更是有限,管不了临康以东的事。
因此,她必须往临康去一趟。是去化缘,更去是找些门路,打通些人脉。
这使她不禁又想到徐徵。
她去年南归时,投靠的本是枢密使张葳,从而得了高潭的差使。她尝试过与高潭知府黄一炳套近乎,却因难民一事,二人翻了脸,互相捅刀子,虽不至于见面如水火,但关系也止步于点头寒暄了。
如今她在临康的人脉,遂只剩徐徵。

可这人怎么偏偏进了诏狱!
早不进晚不进,非要这时候拖她的后腿!不中用的东西,真真气煞人也!
此次去临康,并非游历山水,当然也不能收好了行李就出发。
李乐训安排好了鼓城诸事——只许防,不许攻,即便他们佯装败走,诱人深入,也要据守不出。
又叫饶义濂做先锋,用徐徵所剩下的影响,为她去临康铺路。
前几日,饶义濂已将徐徵亲族,全接了过来,李乐训准了他几天假,叫他略作休息。
故此刻正闲在家中。
一路上,李乐训吩咐饶义濂,凡经过徐徵故交的辖地,都要提上礼物,登门拜访。
饶义濂十分为难,支支吾吾想要拒绝:“这……恩相不在,我却贸贸然上门……”
李乐训安慰他:“怕什么,你又不是去害人家的,只是送些鼓城特产,北方山货,哪有人会不高兴?再说了,徐徵如今生死未定,连我尚且不知他在临康已下了大狱,地方各处官员,能有什么消息,更不存在怕惹麻烦,避而不见了。”
饶义濂仍然犹豫:“可是……这些府君县君,似乎并不认得属下。”
李乐训:“怕什么,脸皮厚些,我和你一道去,他们更不认得我呢!”
“我可以是任何人,徐家赶来投奔的穷亲戚,在老家给徐徵孩子选的奶娘,徐徵在高潭任上赎来的相好……随你怎么瞎编,你怎么编,我就怎么演。”
话落,饶义濂全然没觉得如何宽慰,反而更加紧张:“这、这……李头领,慎言,恩相并不是这等风流之人,胡乱攀扯,恐怕难、难以取信于人。”
李乐训哈哈笑:“怎么?怕我污了你们徐相公的清白?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担心这个作甚!那你就按第一个说,说我是徐家远房亲戚,穷得揭不开锅了,要去临康打秋风。”
徐徵为饶义濂的升迁着想,早将他的将职转挂在李乐训麾下。因此,上峰的命令,饶义濂不得不听。
只得愁容满面地领着乔装过的李乐训,逐一拜访起来。
李乐训当然不是真心替徐徵访友。
而是借着这个由头,从这些官员之中,筛出可为她所用的人才——反正徐徵都写了绝笔信,把一切都托付给她,就算日后他死而复活,她也要物尽其用,从他手上抢些东西下来。
一路上拜访了许多人,至快到临康,李乐训终于忍不住,为徐徵直摇头。
他日日端着清高的架势,恨不得要抱着道义公理过一辈子,吸引来的追随之人,竟大多是为名为利。
有人能对着徐徵少时文集,吹得天花乱坠,饶义濂几句借粮的试探,便叫他变了脸色,大下逐客令。
有人嘴上嚷着敬佩徐公节俭,家宅却花费甚巨,亭台楼阁,移步异景,比枢密使张葳的住所,还要富贵豪奢。
还有人明哲保身的功夫修得精熟,凡沾到些辖地实事,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一时百姓云云,一时上官云云,一时朝廷云云,不叫饶义濂问出一点真东西。
虽人活于世,大多为名为利,她李乐训也不能免俗——她抗青,是因她从小受蛮子压迫,是为了她的家乡父老,为了她死去的亲人。
但徐徵这人,既不是看不清朝中投降苟且的大势,也不是放不下身段婉转谄媚,却放着好好的宠臣不做,偏也要凑抗青的热闹。
这确实是有几分高尚的。
可能是端着端着,端成了习惯,端得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她难得在心里,为徐徵说几句好话。
不过,厚道人虽少,但也不是没有。叫李乐训印象最深的,是她到临康以后,一名叫做郗钟楷的户部主事。
徐徵原先在户部任职,此人也算得上是他的门生。
一见饶义濂,便将他认了出来,热情地请人留宿。好在他并没见过李乐训,能叫她跟在饶义濂身后,混进府中。
饶义濂偷觑李乐训眼色,见她准允,遂欣然答应。
“徐公如今可好?”寒暄过后,郗钟楷拉起饶义濂的手,着急问道。
饶义濂随李乐训一路行来,脸皮渐厚,蒙骗人的话张口就来:“都好。”
郗钟楷却把他的话当了真,面上显出些激动:“当真?那就好,那就好。下官曾听到些风声,说徐公惹恼了官家,可是多方打听下来,却一无所获。现在看来,竟是我关心则乱了。捕风捉影之语,不足为信。”
李乐训一听,连忙在暗地里示意饶义濂,叫他把自己支走——为免露出破绽,千万不能让主人家先开口。
饶义濂遂拦着郗钟楷道:“郗主事,你我二人借一步说话。”
这才叫郗钟楷看见了旁边立着的李乐训。
“这位娘子是?”
“噢,她是徐相公老家的亲戚,投奔到了高潭,徐相公便叫我把人接到临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