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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岁窈看着他的背影，瞳孔一颤。

她知道陆厌辞说话气人的本事，下意识想要拦住他：“二爷，你别……”

话没说完，就被为首的大汉打断。

大汗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把揪起了陆厌辞的衣领，狠狠摔了出去。

“让你多管闲事，老子就先好好教训你这个死瘸子！”

陆厌辞的腿砸在桌脚，疼的脸色空白，瞬间失了声。

林岁窈一惊：“二爷！”

大汉也不演了，一把抓起林岁窈的手：“本大爷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给我带回去！”3

林岁窈压下心里的害怕反抗：“放手，强抢民女可是要受刑的，你不怕吗！”

大汉噗呲一笑：“我以为你可以吓到我，带走！”

可是她的力道怎么可能比得过男人，眼看就要被抗在肩上。

这时一个长凳狠狠的打在了大汗的头上，抓着林岁窈的那只手失了力道。

陆厌辞强忍着疼，即使手指疼到颤抖，也依旧死死的将她护在身后。

大汉气急败坏，拔出刀朝陆厌辞挥来：“找死。”

林岁窈瞳孔一缩，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刀尖快要接触到陆厌辞的脸时，一道寒光闪过，将那把刀挥开。

一时之间，官兵涌进来将大汉围住。

陆厌辞强撑着那口气彻底松开，身形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林岁窈眼疾手快扶住他的腰。

看着被官兵带下去的人，林岁窈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喉咙动了动：“二爷，您什么时候……”

陆厌辞急促的喘息着，笑道：“你很少出府，自然是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看到他们手臂上的纹身我……嘶……”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林岁窈低头一看，只见陆厌辞的左腿已经冒出了丝丝血迹。

一个官兵朝男主颔首：“陆二爷，人我就带走了。”

陆厌辞疼的话都说不出，只能朝他们摆摆手。

林岁窈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将他扶着回了客房。

大夫过来时，看到陆厌辞的腿都差点吓一跳。

“这位公子的腿伤势还没有恢复，如今再次遭到重创，要是不好好养着，恐怕整条腿都有被截掉的风险。”

林岁窈心一沉。

她花了半条命才还清了陆厌辞的恩情，如今竟又是欠下了他。

送大夫走后，声音低沉的问：“二爷，您这是何苦？”

陆厌辞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的眼，脑海中老夫人的话时不时出现。

最终叹了口气。

承认吧，他就是心悦这个丫头，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心悦。

陆厌辞认命道：“林岁窈，爷输了，爷前半生说了很多不走心的话，但接下来对你说的句句发自肺腑。”

“林岁窈，从此以后，爷唯你是从。”

第16章

说完这话，陆厌辞有些紧张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林岁窈上药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开口：“二爷，您误会了，只是因为奴婢陪伴在您身边的时日太长，骤然离去，您只是不习惯。”

“二爷您对奴婢的感情，也不过是和外头的女人一样，图一时新鲜罢了。”

陆厌辞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气恼：“林岁窈，我为了你差点腿被截了，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林岁窈早就心知肚明，他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收心。

至少那个女人从来不会是自己。

林岁窈没回答，只是起身：“奴婢就不打扰二爷养伤了。”

见她要走，那股熟悉的后怕感席卷全身。

陆厌辞想起最痛苦的那段时间，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时候。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死死的拉住林岁窈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恳求：“我知道之前都是我做的不好，你生我的气都是应该的，但岁窈，没了你我真的不行。”

见她不说话，陆厌辞越发手足无措：“岁窈，你可还在恨我，恨我对你的所作所为。”

林岁窈叹了口气：“二爷，奴婢不恨，您对奴婢有恩，要奴婢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感受到她语气里的淡然，陆厌辞的手滞涩片刻，突然浑身一颤。

“岁窈，你就是故意在报复爷让你受的委屈，才故意往我心窝子捅的是吗？爷错了，别这样对我，要是你还不消气，我都让你欺负回来好不好？”

陆厌辞的语气不再有之前的骄傲，只剩下细微的乞求。

林岁窈的心因为这句话微不可查的一颤。

放在从前，陆厌辞对她说这些，他想都不敢想。

可是她已经累了太久，再次接触到那道触不可及的光时，已经失去了向前的勇气。

最终从陆厌辞的手里挣脱出来，轻柔道：“二爷，好好休息，伤好了就离开吧，不要再胡闹了。”

林岁窈离开了房间，去收拾店里的狼藉。

陆厌辞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颓废的将脸埋进掌心。

他看的出来，林岁窈时真的打算放下自己了。

陆厌辞无初次问自己，要是当初他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再这样？

终究是他来晚了。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想就这样放手！

……

陆厌辞以养伤为由，就这样住了下来。

或许是白天的刺激，他又梦到了被砍伤腿那日。

倾盆大雨中，往返的船只立身在那片风暴之中。

一道闪电闪过，照射出强盗手里那冒着寒光的刀。

寒光劈下，一股鲜血喷洒出来，溅到他的脸上。

下一秒便是那钻心如入骨的剧痛。

“不要！”

陆厌辞猛地起身，大汗淋漓的剧烈喘息着。

屋内没有开灯，漆黑的四周回荡着他急促的喘息声。

他嗓音干涩：“岁窈……”

和无数次一样，无人回应，仿佛见到林岁窈只是一场他做的美梦。

陆厌辞的喉咙像是人死死掐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一股恐惧油然而生。

他跌跌撞撞的下床，手脚一空狠狠的摔在地上，不安的喊着：“岁窈……岁窈……”

就在他即将陷入绝望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屋内的烛火被再次点燃。

林岁窈带着光朝他走来，驱赶了他身边的所有恐惧。

第17章

林岁窈看着满头大汗的陆厌辞，眼里闪过一抹复杂。

“二爷，您怎么了？”

手刚接触陆厌辞，就被他死死的抱进了怀里。

陆厌辞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岁窈，当我失去这条腿的那一刻，有很多次我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可是只要一想到你，我就仿佛有了所有勇气。”

感受到怀里的推力，陆厌辞哀求道：“岁窈，就这一次，就让我抱这一次，别推开我。”

林岁窈原本想推开他的手一顿，渐渐停下了挣扎。

陆厌辞抱着她的力道不断加重，声音却带上了颤抖：“岁窈，我不止一次想当年我要是再对你好一点点，再好一点点，会不会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我这一生从来后悔过，可唯独面对你，我真的后悔了，岁窈，我后悔了……”

林岁窈垂下眼睫。

曾经自己站在他身后，一直在等他回头。

只要他愿意，哪怕只是一次回头，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走向他。

可是十年，她等累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陆厌辞才从那片心悸中回过神。

林岁窈将他安置在床上：“二爷好好休息，奴婢就先走了。”

可是却被陆厌辞死死拉住：“岁窈，别走。”

林岁窈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对，想到他的腿是为了自己才伤上加重。

一番僵持下，无奈的叹了口气，抱着被褥睡在了地上。

“二爷，睡吧。”

感受到她的气息，陆厌辞终于安稳的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

陆厌辞是被屋外的嘈杂声弄醒的。

大脑发懵了一阵，昨夜的记忆顿时涌入脑海。

要不是地上还摆放着被褥，他都差点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或许，自己在林岁窈心里，并不是一点位置都没有。

想到这，陆厌辞难免感到一丝雀跃。

昨夜休息了一晚，今早他已经可以勉强下地了。

等他扶着墙出门就看到林岁窈将一些吃食抬上板车。

陆厌辞踉踉跄跄的走近：“岁窈，你这是要去哪？”

林岁窈头也没回：“去卖些吃食，二爷今日不必等奴婢。”

陆厌辞见她要走，厚着脸皮跟上去：“岁窈，我和你一同前去。”

林岁窈眼神怀疑：“二爷，您身份尊贵，还是不要去那种市井之地了。”

陆厌辞心口一疼，他知道自己当年那些对林岁窈贬低的话，会像一根刺一样牢牢的扎在她心里。

但他会亲手将那根刺拔出。

“岁窈，我想去。”

他也想看看她生活的世界。

林岁窈拗不过他，还是带着他去了。

将他安置好后，林岁窈拿出糕点，一一摆在板车上。

陆厌辞看忙碌起来的人，心里一片柔软。

还没开口，一个人影笼罩住了他们。

陆厌辞抬头看去，瞬间僵在了原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陆二爷，看来这趟南下来的值，可以在这种地方看到尊贵的二爷。”

刘同带着几十位侍从将林岁窈的小摊团团围住。

“陆二爷如今这模样还真是好看啊，走路的姿势都和路边的野狗一样，我看啊以后不要叫陆二爷了，叫陆二狗算了，毕竟人生在世，他就和狗一样碌碌无为啊。”

“瘸子配丫鬟，还真是绝配……”

话音未完，一个面杆狠狠的砸在了刘同头上。

“住口！”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