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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

　　“头儿，不好了！”那头警员的声音听起来气喘吁吁的，像是在急速奔跑，“刚刚有人报警说发现尸体，我们抵达现场发现死者是、是目标莫浣卿!”

　　……

　　他们赶到那处位于城市中心地区的公寓时，法医和其他队员已经在浴室门口围了一圈，有人拍照取证，有人勘察现场，还有个内部记者呜呜渣渣地围在一边问个不停，边问边记录着什么。

　　应邀月皱起了眉，显得那张本就生人勿近的脸色更臭了，立在那就是一尊行走的冰柱。夏藤绕过他进入，先冲入耳膜的不是人群的吵嚷，而是激昂得让场面显得有些滑稽的乐声。

　　她循声找到了卧室中那张酣睡在老式唱片机上缓缓转动的漆黑胶片，刻录的乐盘上泼洒着干涸的红色液体却丝毫不影响播放，底下还碎了满地的玻璃碎片，一切都诡异又荒谬。

　　夏藤的刑警生涯大半都是在卧底莫家的时间中度过的，缺乏直击人命现场的经验，此刻也没敢去破坏现场痕迹，低头凝神听起了那首英文乐曲的含义。

　　“Sotellmewho”sincontrol

　　（告诉我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IsityouIdon”tknow

　　（是你吗我已不知所措）

　　……

　　Mylifeisyourstohold

　　（现在我的生命掌握在你的手中）

　　AmIjustamusicalmachineforransom”

　　（难道我只是一个被操控的音乐傀儡吗？）

　　她的目光凝滞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拉着路过的检查人员询问：“有人动过里面的东西吗？”

　　小警察刚上任不久，看到她就紧张地并起了腿：“夏副队好……啊，我们来之后就守着了，没有人进过里面，也没碰里面的东西。”

　　夏藤皱眉：“里面的歌一直都没停过？”

　　队员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因为这个歌一直在放，才会被邻居投诉的。”

　　“物业开门之后发现尸体才报的警。”

　　她有点意外，据她所知，莫浣卿因为幼年的经历有些精神衰弱的老毛病，在老宅的房子是以隔音为第一条件的。

　　如果这栋房子是她买的，那么唱片机目前的音量绝对不足以穿透隔音墙让邻居听到。

　　“他们有说这首歌放多久了吗……这套房子的户主是谁？”

　　“说是有一天了吧，户主我们还在查，但就调查结果来看，楼下保全说对死者的长相没什么印象，她应该不会常驻这里。”

　　夏藤环视了一圈，观察着那些奢华却显得沉稳太过的古董，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指纹呢，现场有其他人的痕迹吗？”

　　小警察摇了摇头，检验科的文夏从她身后探头，递来厚厚一叠的报告。

　　“太奇怪了……全场都只有莫浣卿一个人的痕迹，可这里根本不像是没住过人的样子。”

第十八章

　　太可疑了。

　　夏藤终于迈入浴室，看着那具只穿着一身血红浴袍的尸体，眼神颤动。

　　莫浣卿闭着眼，整个身体泡在水中，已经开始浮肿，但脸依然美艳得摄人心魄——她甚至化了个精致的妆容，眼也闭得安详。

　　被法医抓出来的手腕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口，边缘苍白地翘起，隐隐可见骨骼的轮廓。割腕的匕首就扔在一旁的矮桌上，银白刃口凝固着浅薄的血色。

　　女王蜂般的女人居然就这样轻易地结束了一生。

　　法医像是感觉到了有人在他身后张望，头也不抬地把尸检报告递了过来：“自杀，死因是失血过多——但是刚刚掰开嘴的时候我们还发现里面涌出了不少药品碎片，检查结果是安眠药。”

　　夏藤感觉有些荒谬：“自杀为什么要同时用两种办法，是怕自己死得不够透彻吗？”

　　在她看来，莫浣卿完全不符合自杀者应有的心理侧写。

　　她嚣张跋扈，且家境足够支撑她一辈子都嚣张下去，和父亲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多么亲近，却也从来没闹出过什么矛盾。

　　更别提她好事将近，再过上一段时间就是她和陆辰逸的婚期。

　　莫浣卿对陆辰逸的情感她能看得出来，绝非作假，眼看要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步入婚姻殿堂，她究竟有什么自杀的理由？

　　应邀月身后伸手拿走了那份尸检报告，只是翻了翻就放在了里边，转而打开了另一侧莫浣卿已经解锁过的手机。

　　界面停留在通话记录上，上面显示的她在死前的二十四小时内打了三通电话，一通拨给了“阿陆哥哥”，另外两通分别拨给了两个没有显示属地的加密号码。

　　前两通都是拨入，时间维持在一分钟左右，最后一通只有十几秒，却是她主动拨出的。说明他们的通话内容应该十分简短，但又非常重要。

　　应邀月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按理来说，通话记录能够调出来的话，这个案件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偏偏莫鸿威那个老狐狸早早在自己人的设备上都做了手脚，即使想调，通讯公司也会什么都查不到的。

　　夏藤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皱眉思考着，如果她是莫浣卿，在自杀前会拨给谁？

　　亲人、爱人、朋友……不，亲人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莫浣卿和莫鸿威的关系没有裂痕，那这种事怎么会专程告知给自己的父亲？

　　而如果他们的关系早已破裂，那告诉对方要自杀的事又毫无逻辑。

　　莫鸿威毫无人性，如果她是要以此威胁父亲什么事，他也不可能同意的。

　　何况，在夏藤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她自杀才能让莫鸿威交托出来的事。

　　而朋友……

　　她倒是知道几个莫浣卿生前有几个闺蜜，也都是晖城赫赫有名的那些富家小姐，但就凭莫浣卿的绅士而言，她会告诉这几个人自己真正的家世可能性为0，更何况是这种事。

　　那么就只剩下爱人了。

　　陆辰逸……

　　莫浣卿存在和陆辰逸争吵就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报复他的可能吗？

　　夏藤直接否定了这个猜想，莫浣卿要发泄也是用别人发泄，怎么舍得弄伤自己。

　　如果是她自己呢？夏藤想起了被陆辰逸抓去挡枪的那一刻自己的想法。

　　当时她想的是什么？

　　似乎是在想，不能亲手报仇了吧。

　　可莫浣卿和她的性格截然不同。夏藤尝试着将她拆分开来，和事件现场的痕迹罗列在一起后，一一辨认起来。

　　“她很爱陆辰逸，这份爱是否足够支撑她走向末路？”

　　“自杀为什么要找一处自己全然陌生的地点？”

　　“唱片……歌词……”

　　应邀月低头听着她的喃喃自语，忽然将手放在她肩上，缓慢收紧了。

　　两道声线重叠在了一起：“教唆自杀。”

第十九章

　　夏藤很快又反问：“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莫浣卿又凭什么听他的？”

　　“这些可能要等你跟他见面的时候才能问出来了。”

　　应邀月合上手表，带着目前所能收集到的文件离开了浴室。

　　在门外，他从身上拿出了两个被密封着的证物袋，一个里面是几根粗短的发丝，另一个是一个血气满溢的U盘。

　　“这是？”

　　“头发是在卧室床上发现的，至于这个，是从莫浣卿身上取下的。”

　　夏藤脚步一顿，下意识询问：“怎么取下的？”

　　应邀月目光扫过她前段时间刚做完重新缝合的小臂，掀起了眼睑：“她肚子里。”

　　“……”她沉默了，听着应邀月继续说着。

　　“现在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