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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还是不确定：“真的？”

　　温岁想说话。

　　房门冷不丁开了条缝。

　　是不放心的陆穿堂把脑袋伸了进来。

　　看见杨开桦在哭怔松了瞬，忐忑的看着温岁。

　　“不恨了。”温岁说：“早就不恨了。”

　　在国外华尔街看见‘破茧’里柳青被改的结局，温岁早就松动的恨意彻底消散了。

　　在片场那几个月，没人比温岁再清楚陆穿堂健康的状态是什么样。

　　只是一眼。

　　温岁就看出了影片中跳楼自杀的柳青是健康的陆穿堂。

　　那年那天下着大暴雨，只是一镜雨夜戏，陆穿堂拍了四个小时。

　　原来也拍了雨夜跳楼的戏份。

　　他心里其实早就有预感。

　　温岁和陆穿堂……只能是死局，因为美满的大结局，真的播出来，世人都说假，就算再劝慰他自己，最后也成不了真。

　　俩人注定是单行道。

　　永远没有交汇的可能。

　　温岁那年在华尔街的大楼下看着屏幕中柳青的眼神。

　　那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陆穿堂其实很辛苦。

　　很辛苦很辛苦。

　　辛苦的不止是因为她是他的仇人，他还爱。

　　是他真的很早很早很早就知道她所说的喜欢和爱全都是假的。

　　即便如此。

　　却依旧愿意沉沦，深陷，然后挣扎，用顾黎威胁，用江晟威胁着去拖延时间，接着默默的等着强行交汇的双行道分开，变成单行道。

　　温岁回想从前在片场陆穿堂的种种，回想陆穿堂问她要生日快乐，回想陆穿堂夜夜蜷缩而眠的画面。

　　心理防线彻底被摧毁。

　　晚上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

　　在隔天听说杨开桦又来找了。

　　她旁敲侧击的让岁南亭开口让她回青城。

　　然后打着是岁南亭让她来的旗号。

　　见到了颦死的陆穿堂。

　　想着。

　　活下来吧。

　　我答应你让你跟着我。

　　活的好像比我还要辛苦的陆穿堂。

　　活下来吧。

　　温岁不知道陆穿堂到底有没有活下来的那一年，萎靡不振，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一年后看见楼下多出的黑车。

　　从提线木偶重新活了回来。

　　变成了温岁。

　　温岁眨眨眼，看着门口漂亮健康的陆穿堂，哽咽了：“真的不恨了。”

　　因为我也有错。

　　小时候被强烈的占有欲蛊惑着，想独占你的温柔，发现了你的世界里好像只有我，却没去纠正，就这么享受你对我有的温柔。

　　然后忘了告诉你。

　　小川。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然后你因为得不到我的喜欢崩溃了。

　　我因为小川消失也崩溃了。

　　俩人就这么磋磨了那么那么多年。

　　温岁唇角往下弯：“对不起。”

　　对不起，小川。

　　对不起，陆穿堂。

　　陆穿堂进来了，蹲在温岁身边：“怎么了？”

　　温岁摸摸他的脸：“我爱你。”

　　陆穿堂怔住。

　　温岁俯身抱着他：“我真的很爱你。”

　　我爱你，小川。

　　我爱你，陆穿堂。

　　温岁眼泪断了线的往下掉：“我以后每天每天都告诉你，我很爱你，好不好？”

　　陆穿堂在温岁怀里笑得眉眼弯弯：“好。”

　　只是感觉不怎么真实就是了。

　　杨开桦走了。

　　走前说陆家，陆穿堂愿意要就要，不愿意要就交给团队。

　　接着说他们想去哪安家就去哪。

　　只希望以后有孩子了，她还活着的话，希望温岁能准许让她看一眼孩子。

　　然后求温岁好好教养孩子。

　　温岁答应了。

　　问陆穿堂的意见。

　　陆穿堂趴在她脖颈那不抬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就在南城吧，你接着管你的公司，我上我的学。”

　　“好。”

　　“房子不用重新装修了，万一怀孕了，会有甲醛。”

　　“好。”

　　“一个礼拜，你回老宅看看你奶奶。”

　　陆穿堂哽咽了：“好。”

　　“孩子以后生下来姓陆，陆穿堂的陆。”

　　陆穿堂：“好。”

　　温岁失笑，头撞了撞陆穿堂的头：“什么不好？”

　　“什么都好。”陆穿堂抱紧温岁：“只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什么都好，我愿意把命都给你。”

　　陆穿堂说：“温岁岁，我的生命里，世界里，人生里，只有你。”

　　温岁眼圈红了：“辛苦等我怀孕后加上我们的孩子，加上你奶奶，加上聂浩徐开凤，加上公主殿下，加上青蛙……王子……”

　　陆穿堂说：“好。”

　　温岁生日当天。

　　拿着户口本下楼的时候，看见了岁南亭。

　　带着小桥从车里下来。

　　温岁敏感的察觉陆穿堂的手紧了紧。

　　侧脸看他一眼，牵着他走近：“你怎么来了？”

　　说着和小桥打招呼：“你好啊。”

　　岁南亭没说话。

　　小桥看着温岁和陆穿堂相牵的手，失落道：“岁岁阿姨不做我的妈妈了吗？”

　　温岁抿唇蹲下，和小桥对视：“是，我要和雷锋叔叔结婚了。”

　　小桥看看温岁看看陆穿堂，眼圈红了，却绽开一抹笑：“那岁岁阿姨一定会很幸福。”

　　“为什么？”

　　“因为雷锋叔叔身上很香，长得很漂亮，还有，他很爱你。”

　　温岁怔住。

　　小桥笑笑：“叔叔抱我回来的时候告诉我，只要我不哭，他保证，岁岁阿姨永远都会是我的妈妈，我问他拿什么保证，他说拿他对你的爱保证。”

　　听说温岁要和陆穿堂结婚的岁南亭，愣住了。

　　小桥：“岁岁阿姨，你要幸福哦。”

　　温岁点头，揉揉小桥的脑袋：“小桥也要幸福哦。”

　　说完起身，重新牵上陆穿堂的手，一句没和岁南亭说，直接要走。

　　走了没几步。

　　“岁岁，我要出国了。”

　　温岁没理会。

　　岁南亭在后面喊：“如果我当初没利用你对付陆穿堂，我们会结婚吗？”

　　会。

　　温岁没说，拉着陆穿堂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171章 正文完

　　去领证的路上，陆穿堂很沉默。

　　温岁：“你在想什么？”

　　陆穿堂没说话，然后车速突然加快了。

　　温岁看了眼车速，抿唇：“你慢点。”

　　陆穿堂车速慢了点。

　　温岁：“我害怕。”

　　车胎在地面滑下了厚重的刹车痕迹。

　　陆穿堂靠边停车了。

　　温岁看着他，笑了一声。

　　陆穿堂侧脸看她，喃喃：“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不然呢？”温岁仰头可可爱爱的笑：“亲爱的陆穿堂，请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样能不吓到你，然后飞到民政局把我们倆的结婚证领了。”

　　陆穿堂轻声说：“还在想，如果还没飞到民政局，你就后悔，不想和我领证了，怎么办？”

　　“又在想，你为什么会愿意和我领证，为什么岁南亭来了，抛下了岁家的一切，你不和他出国，还要和我领证，什么目的，什么原因，你对我说爱是为了什么？气岁南亭对你的利用吗？气消了之后呢？”

　　“我没完没了的在想，你真的不恨我了吗？为什么？你怎么可能不恨了呢？”

　　陆穿堂从派出所被送到医院后做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梦。

　　反反复复的梦到十七岁到二十八岁，十一年的俩人人生。

　　怎么可能不恨了。

　　温岁的人生，未来，自由……乃至爱情，全都葬送在了他的手里。

　　怎么会不恨？

　　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

　　怎么怎么都不可能。

　　她说过，她很圈地盘，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了，她绝对不会再要。

　　那年在别墅。

　　温岁握着水果刀捅进他小腹的那一下。

　　决绝又狠辣。

　　是奔着让他死去的。

　　岁月是奠长，可以洗刷很多。

　　但唯独不该洗刷掉温岁对他的恨。

　　陆穿堂不信。

　　他想和温岁结婚，生孩子，有个家。

　　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