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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只怨自己一时气恼不够周全，恨不得能以身替你。”

“你是知道你阿兄往日有多疼你的，这几日你伤着他亦心痛容色憔悴，你可不能因为与他置气就随意胡说，这些话要是传扬出去，你会毁了你阿兄……”

砰！

蒋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感觉身前人突然推开她的手。

芸婕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芸婕？”蒋老夫人伸手想拉她。

蒋芸婕就“唰”地站起身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女郎！”花芜吓的连忙上前。

芸婕依在她身上才勉强站稳，只是脸上血色已然褪了个干净，一双杏眸里溢满了泪水：“所以连祖母都不信我？”

“芸婕……”

蒋老夫人心中一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芸婕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一时气恼，他就能够置我于不顾，训斥我几句，就能不管我生死。”

“我也想要告诉自己，阿兄是疼我的，可是他明知是我母亲冥诞，却带着蒋姝兰去灵云寺招眼，他明知是她犯错在前，却不问黑白一意偏袒。”

“山中路险，雪地湿滑，他害怕跑出去的蒋姝兰迷路出事半步不敢离开，却丝毫未曾想过那里离灵云寺有多远，他带着蒋姝兰回城，带着她游湖买首饰，亲自送她去钱家赴宴，他可还曾记得被他扔在䧿山的我？！”

“祖母说他懊悔痛苦，说他心中不安，可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他只是容色憔悴，我却差点死了！”

“您说我毁了他，怎么不说他差点毁了我……您看看我这张脸，您看看我！！”

小女娘浑身是伤，脸上瞧着可怖，那眼泪顺着脸颊落下，问到后来声嘶力竭。

“我原以为祖母是真的疼我才来看我，可您居然是为着蒋瑾修，难怪我回京这么久，您从未问我半句，昨日他遭人弹劾你今日就亲自过来。”

蒋老夫人被她喝问的心中恼怒，起身却是上前：“芸婕，你别瞎想，祖母怎么会不疼你，祖母先前只是病了才没来看你……”

“我不信！”

蒋芸婕“啪”的一声打掉蒋老夫人的手，将人推开红着眼怒道：“你若疼我，为何明知蒋瑾修害我，却还让我忍让？”

“你们是亲兄妹，瑾修是你阿兄……”

“他不是，他是蒋姝兰的阿兄，我没有他这种阿兄！”

蒋老夫人眼皮猛地一跳，乍一听之下险些以为蒋芸婕知道了蒋姝兰的身份，可是看她只是满眼是泪满是怨愤，心知她只是脱口而言，她压下心头惊惧尽量温和地开口：“别说胡话，你们才是至亲兄妹。”

“我知道你不满你阿兄偏袒蒋姝兰，他也是一时糊涂迷了心智，祖母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等你回府之后，祖母立刻将蒋姝兰送走好不好，再让你阿兄与你道歉，到时你要打要罚都可以……”

她说话间上前想要抱着蒋芸婕，

“芸婕乖，跟祖母回去好不好？祖母疼你。”

蒋芸婕闪身避了开来，只流着泪看着蒋老夫人。

“您想让我回去？可以……”

蒋老夫人尚且来不及高兴，那笑就僵在了脸上。

“让蒋瑾修滚，让他带着蒋姝兰一起离开蒋家，我只要一看到他就噩梦连连，就会想到他是怎么将我扔在了山上让我摔下悬崖。”

“祖母如果真的疼我，那就让蒋瑾修离开，只要他离开蒋家我立刻就回去。”

第32章本督问，哪只手伤的她？

“你疯了?！”

邹氏满眼不敢置信，在旁嘶声怒道，“瑾修是蒋家嫡子，是蒋家承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想要他离开蒋家？！”

蒋老夫人也是沉了脸：“芸婕，你别胡闹！”

蒋芸婕低低笑了起来，那眼泪之下藏着嘲讽：“我胡闹？难道不是祖母不慈，想要我忍下委屈息事宁人？”

“您对我的疼爱到底藏着多少偏心和算计，您今日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您怕我坏了蒋瑾修的名声，怕让人知道他自私无德凉薄寡情的嘴脸，你怕叫人知道你们蒋家抬着个不要脸的外室女充作庶女欺辱嫡出，你怕丢了您诰命夫人的脸。”

“您口口声声说您疼我，您疼的哪里是我，您疼的是蒋家的名声，是您自己的脸……”

啪！！

蒋老夫人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勃然大怒：“你个混账东西，我是你祖母，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万没想到蒋芸婕居然这么大的胆子敢与她撕破脸，更没想到她会这般尖锐不留余地。

眼前的小女娘再也不是过去乖巧，她懂了心计，心有怨憎，甚至以前好用的那些言语也将她哄不回去。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毁了蒋瑾修，打从她们一开始来这里时就根本没打算要跟着她们回去。

蒋老夫人看着捂着脸的蒋芸婕心头冷了下来。

她原是不想走这一步的，可是这个孙女太过不知好歹，也太不懂事。

若是再让她这么闹下去，她非得毁了蒋家！

蒋老夫人颤抖着手脸上苍白下来，老泪纵横时身形也有些站不稳。

“蒋芸婕，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你父母走后我更是处处偏宠着二房，你不喜蒋姝兰我便如你意送她走，可你居然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你……”

她刚想佯装着受了刺激闭眼晕过去，却不想对面蒋芸婕突然抬头。

那是怎样的眼神，无恨，无怨，却犹如深水黑潭，阴沉沉的溢满了冷漠和讥讽。

蒋老夫人被芸婕这一眼给骇的愣住，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就见蒋芸婕缓缓开口：“祖母，您是要逼死我吗？”

“蒋芸婕……”

噗——

芸婕猛地张开嘴，呕出一口血来，蒋老夫人闪避不急直接被溅了一脸。

面皮上的温热让她瞪圆了眼，来不及反应，身前的蒋芸婕就突然松开了手，整个人如同凋零的落叶一般陡然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女郎！！”

花芜震惊大喊出声，一把抱着蒋芸婕踉跄坐在地上就哭喊出声，

“老夫人，您和大夫人是要逼死我家女郎吗？她好不容易才从䧿山活着回来，大郎没害死女郎你们还不肯罢休，竟是要活活打死女郎。”

小丫环嚎啕大哭，朝外嘶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老夫人要打死女郎……”

“你闭嘴！”

刚想碰瓷的蒋老夫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没倒，蒋芸婕就先一步吐血晕了过。

眼见着那婢女胡乱大喊，外头一堆人涌了过来，她脸色是真的开始消了血色，快步就想要上前去看芸婕的情况，却不想身后一道冷风突然袭了过来。

下一瞬蒋老夫人侧腰一痛，直接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母亲！”邹氏吓坏了，急奔过去。

刚才还哭喊的花芜也是猛地打了个哭嗝，眼泪差点给吓没了。

楚炎伸手将芸婕捞了起来，看着她脸上如纸苍白，唇边血迹刺眼，他陡然戾气勃然：“杀了她们！！”

蒋芸婕吓了一跳，没想到楚炎会突然过来，眼见着蒋老夫人她们惊恐尖叫出声，她连忙伸手躲在披风之下拽了拽楚炎后腰的系带。

“沧浪。”

楚炎戾气一滞，垂头看向怀中，就见小女娘紧闭着眼长睫不断颤动，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低头凑近她脸边，就嗅到她嘴角挂着的那殷红血迹里传出些古怪味道，脸上有一瞬间的沉默，楚炎眼底生恼，忍不住用力掐了下芸婕的腰肢。

芸婕疼的险些叫出声来，忙用力环着楚炎的腰，脑袋蹭了蹭他手无声示弱。

楚炎低哼了声，握着她腰肢的手松开了些。

蒋老夫人后腰都差点被一脚踢断，楚炎刚才虽叫的及时，可沧浪也一剑划破了她的脸。

她往日里就算与人争执，或是有所摩擦，也大多都是口角争端，她何曾遇到过这般凶残之人。

蒋老夫人满是惊慌的跟同样吓得面无人色的邹氏抱成一团，明明浑身发抖却还色厉内荏：

“容督主，我是朝廷诰命，是蒋国公府的老夫人，你若敢杀我，朝中的人是不会放过你，陛下也不会放过你……”

唔！

沧浪手中一挥，就一剑柄打在蒋老夫人嘴上，她顿时疼得险些晕过去。

“吓唬我家督主，嫌命长了？”

蒋老夫人脸色惨白，邹氏也是瑟瑟发抖。

楚炎抱着怀里“昏迷”的小姑娘朝着二人走去，衣袍落在二人脚前就吓的她们猛一哆嗦。

“哪只手伤的她？”

蒋老夫人瞳孔剧颤。

邹氏咬着嘴唇瑟缩出声：“容督主，我们不是有意要伤芸婕，是她说话太过不孝，还言语辱及尊长……”

“本督问，哪只手伤的她。”

邹氏脸一白。

楚炎扭头看向花芜：“你说。”

花芜本就是蒋芸婕捡回去的丫环，跟她一起长大，只一心一意对自家女郎，她毫不犹豫就指着蒋老夫人说道：“是老夫人打的女郎，用的右手。”

“容督主……”

蒋老夫人慌了神，张嘴刚想求情辩解，哪想楚炎直接一脚踹在她肩头，将人踢翻了过去，没等蒋老夫人手忙脚乱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他就猛地抬脚踩在她右手手腕上。

啊！！！！

蒋老夫人眼前一黑，疼的凄厉惨叫，伴随着骨头都碎裂的声音，下一瞬她那条胳膊如同废布瘫软在地。

“本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