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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周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畜生！从生下来就是个灾星，折腾了我一天一夜才出来！”

“看国栋多乖巧，他从来没让我操过心！却年纪轻轻就死了！当初死的怎么就不是你啊！”

周威只觉得有一把尖刀刺进自己心口，将五脏六腑都搅碎了，痛得呼吸都在颤抖。

他再也忍不下去，用尽全力站了起来，崩溃地大喊。

“你以为你们最爱的乖儿子又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们，他根本就……”

“周威！”

柳雪竹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一把将他拉到身旁。

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警告，还带着一丝紧张：“你别忘了今天是国栋的忌日，你到底想闹什么？！”

周威像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柳雪竹并不想让他们知道周国栋还活着的事。

可为什么呢？

明明周国栋都回来了……

没等他反应，周父就一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边颤巍巍指着他的鼻子怒斥。

“你……你这个逆子，弟弟都死了你还要编排他！你怎么这么恶毒！”

周母顿时慌了，上前扶住他：“你别激动！别跟这么个畜生置气把身体气坏了！”

她回头瞪向周威：“你给我滚！我就当没生过你！”

周威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转身的瞬间，他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止不住的颤抖着。

周父周母的怒骂还在身后，像无形的利爪追着他撕扯。

明明已经重生过一次了，他也决定要和父母还有柳雪竹都彻底了断。

可此刻他还是痛得指尖都在发颤。

他自认没做错什么，可他的亲生父母却想要他去死，好把小儿子的命换回来……

“阿威。”

柳雪竹追了上来，拉住他铝驺的手腕：“我送你。”

周威挣了挣，没挣开，于是转过头斜睨着她：“你不留下祭拜了？”

或许是他话语里的讥讽太过明显，柳雪竹神情僵了一瞬。

她沉默片刻，低声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她顿了顿，又带着紧张的探究问：“你刚刚……是想说国栋什么？”

周威看她这么谨慎的模样，无力地扯了扯唇角。

“怎么？我要是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也要像他们那样对我吗？”

他依旧在讽刺，柳雪竹却松了口气：“怎么可能？你是我的丈夫。”

她又掩饰般地说：“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这次我一定陪你过。”

还特意强调一句：“只过你自己的。”

周威沉默地攥紧了手指，心口酸涩。

他和周国栋虽然出生时间只隔了不过十几分钟，但出生时间却恰好跨过了零点。

因此他的生日比周国栋早一天。

可这么多年，他从来只能迁就弟弟，在自己生日的后一天和周国栋一起过。

父母也只会买一个写着周国栋名字的大蛋糕，做一桌周国栋爱吃的菜。

这么多年，他都是蹭着过的。

周国栋‘死’后，他更是彻底没了过生日的资格……

见周威没说话，柳雪竹又说：“爸妈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去和他们说。”

“刚才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毕竟是他们的儿子，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

周威沉默着移开目光，心里只有冰冷的死寂。

哪有父母不爱孩子？

要不是自己上辈子到死都没得到他们的爱，他就真信了。

……

柳雪竹仿佛上了心，回家后直接用笔在日历上圈出了他的生日。

一连几天，她一忙完公务就直接回家来陪着周威，还特意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可到了生日当天，她却又像完全忘了这回事。

一整天，她都没提起过生日的事，到了下午才想起嘱咐周威。

“国栋，军区有些事，我今晚就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

说完，她便披上外套出了门。

周威听着那声‘国栋’，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好像只要特意将他当成周国栋，就可以忽略今天是他生日的事。

这么着急出门，大概是要赶去陪周国栋一起跨过零点、迎接生辰吧？

就如同上辈子，每年他的生日，柳雪竹不是有任务在身，就是临时外派。

大概都是千里迢迢赶到首都为另一个人庆生去了……

看着合上锁的大门，周威压下心底的一抹抽痛，将那页用红墨水标出的日历揉成一团。

看来在这里的最后一个生日，终究还是要他一个人度过。

第6章

趁柳雪竹不在，周威一个人去买好了过几天离开的火车票。

周国栋已经回来了，他只等新的身份证件下来，就可以直接离开。

他什么都没收拾，打算到时候只带着钱和证件走。

其他的衣物首饰都是周国栋的，等他回来，这些就都物归原主了。

而属于他和柳雪竹共同回忆的东西，都被他收拾到一起扔掉了。

做完这一切，周威出门给自己买了一块奶油蛋糕。

在生日即将过去的最后几分钟，他给蛋糕插上蜡烛，双手合十许愿。

“祝我前途光明，万事如意，跳出亲情和爱情的漩涡，从此以后都是新生。”

……

第二天下午，柳雪竹带着周父周母一起进了家门。

见周威正在收拾屋子，她怔了怔，上前握住他的手。

“国栋，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是寿星，不用干这些家务活。”

周威扫了眼门口神情自然的周父周母，面无表情地看向柳雪竹：“你记错了。”

“我的生日是昨天，已经过去了。”

柳雪竹神情僵了瞬，才带着几分心虚开口。

“对不起老公，昨天军区突然下了任务，我给忙忘了。”

“正好今天爸妈也来了，还特意给你带了饭菜和蛋糕，我们一家人一起给你过生日。”

几天未见，周父周母好像已经忘了在周国栋坟前跟他吵的那一架。

他们绿̶将饭菜和一大盒蛋糕放在桌上。

而后周母笑着走上前，对周威开口。

“国栋，今天就是你过生日，爸妈不会忘记的，你看，我们特意来陪你了。”

话音刚落，周父却皱着眉头开口Ӽɨռɢ：“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周威没想到一向在生活上粗心的周父竟然能这么细心地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不禁愣了愣神。

“我最近有些食欲不……”

话没说完，周母却是立刻拔高了声音。

“你身上就只有脸和你弟弟像，现在都要瘦脱相了，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要毁了国栋的形象？”

“不就是前几天说了你几句，你就这么报复我跟你爸？你是想气死我们啊？！”

周威的解释都被堵在了喉头。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年过半百的父母，呼吸一阵阵发紧。

真可笑，他刚刚竟然还以为父亲是在关心自己，原来是在心疼这张和周国栋一样的脸……

一旁的柳雪竹走上前将他拉到了身后：“妈，国栋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是我没照顾好他，我会监督他多吃点东西。”

“今天国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