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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脚步声，沈语兮回过头，就看到医生护士追过来。

好在电梯在这时到了，她大步走进去，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门就要关上，却在这时，忽然被男人的胳膊挡住。

沈语兮错愕地看着电梯门再次打开。

许庭舟和温夕凝站在电梯门口，许庭舟狠狠一把将她拽了出来，她被拉得摔倒在地上。

温夕凝站在一旁，语气轻柔却带着几分得意和轻蔑，仿佛在看一场早已预料的好戏。

“庭舟，幸好我提醒了你，不然就让她逃走了。”

沈语兮满脸无措。

她自救失败了，可她不想束手就擒。

“许庭舟，我根本没怀孕！是温夕凝和医生串通骗了你！她怕我抢走你，所以……”

“沈语兮。”

许庭舟忽然开口，沈语兮的话被堵在了唇边，怔怔看着他。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如果你说实话，说想留下我们的孩子，我兴许会心软答应你，可你却编出这么离谱的谎话来诬陷夕凝。”

“夕凝说得对，你这样的人品不适合做母亲，也不配生下我许庭舟的孩子。”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

医生和护士立马走上来。

“沈小姐，我们带你去药物流产。”

“我不去！”

沈语兮不断往后缩，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我没说谎！许庭舟，你真的被骗了！他们要给我吃的根本不是流产的药！那个药我吃下去就再也生不出孩子了！”

不论她怎么大喊，许庭舟都没有回头，他在温夕凝的陪伴下离开了。

医生和护士把沈语兮从地上拽起来，一路拖到了病房，拿着药和水走到她身边。

10

沈语兮一直在挣扎，他们桎梏住她，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把药片和水一起灌下去。

水从她的下巴流下来，她被呛得直咳嗽，几乎要窒息。

最后他们终于松开了她，她趴在床边干呕，想要把药片吐出来。

可是药片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小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把床单都染红了，她整个人倒在血泊里。

病房门外，许庭舟透过玻璃看着这一幕，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握紧。

“会这么痛吗？这个药到底安不安全？”

“当然安全，庭舟，你还不信王医生的话吗？他可是妇产科权威，肯定是语兮自己怕痛，你看每天都有那么多做药流的人，别人都没事啊。”

许庭舟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看着病房里。

真是沈语兮自己怕痛吗？可是那天她的手伤成那样，还是坚持做了三小时菜。

但这一刻她脸色惨白，撕心裂肺的模样，让人实在不忍。

许庭舟不想再看下去。

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他又忽然停下来。

“夕凝，我会跟沈语兮离婚，这辈子我也只会跟你一个人生孩子，但……这个孩子算我欠她的，以后如果她有困难我还是会帮忙。你向来善良，我相信你能理解，对吗？”

“我……”

温夕凝咬咬牙，很不情愿。

他摆明是对沈语兮心里有愧，愧疚对男人来说是种很要命的情绪，男人可能会忘了曾经爱过的女人，却永远无法忘记自己心存愧疚的女人。

过去这些年，她不正是利用他心里的愧疚，让他对自己宠爱有加吗？

温夕凝心里警钟大响，但表面上还只能装作大度。

“我理解的，庭舟，我不会阻拦你照顾她。”

“那就好。”

许庭舟丢下这句就走了。

温夕凝站在原地，满肚子的闷气没地方发泄。

她费尽心机安排这一切，到头来，反倒帮沈语兮获得了许庭舟的同情？

真是气死人了！

好在沈语兮再也不能生育了，否则这女人早晚变成个大麻烦。

温夕凝再次感叹自己有先见之明。

……

病房里，医生和护士离开后，沈语兮陷入了昏迷。

她三天后才醒来，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小腹传来的剧烈疼痛在提醒她，那晚的一切不是梦。

她真的被灌下了绝育的药，以后都生不了孩子了。

沈语兮的眼眶有些热，眼泪差点落下来，却被她硬生生逼回去。

她不会忘记在电话里对宋爷爷的承诺。

她就要去当警察了，应该拥有一颗更强大的内心，不该这么轻易被打倒。

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是航班提醒，她离开的航班在三小时后出发。

沈语兮忍着身上的剧痛，强撑着坐起来换衣服。

每动一下，下身都像刀扎般的疼，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半小时后她梳洗好，拎着包出了门，在走廊遇到几个护士。

几人一脸不善。

“沈语兮，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已经吃了药，许庭舟没让你们继续囚禁我。”

“你……”

几人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沈语兮没再理会她们，直接进了电梯。

下楼，她喊的网约车已经等在门口。

司机下车帮她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她上了车。

出发前，她透过玻璃窗，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熟悉的城市。

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特警的工作居无定所，九死一生。

但那是她余生的使命所在。

再见了江城。

再见了这些不堪的经历。

所有的痛苦都是历练，只会让她变得更强大。

以后她就是无坚不摧的沈语兮。

11

会所包厢，灯光昏暗，音乐声震耳欲聋。

许庭舟坐在沙发正中间，冷眼旁观哥们儿饮醉作乐，而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

这几天，他总是回想起沈语兮被灌下打胎药的画面，她的绝望、痛苦，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他心里。

许庭舟很清楚自己并不爱她，但心脏深处仍会止不住地感到阵阵闷痛，兴许只是因为那也是他的孩子吧。

许庭舟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香槟，放下酒杯，他一颗颗系上西服纽扣。

“舟哥，这么早就要回去了？”

“嗯，过两天夕凝新电影发布会，我会借机向她求婚，有些事要提前准备。”

“靠！真他妈浪漫啊，舟哥我要是个女人都得爱上你……”

许庭舟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快步离开了包厢。

出会所的时候，风很大，凉意袭来他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西服。

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豪车，一个纨绔子弟模样的男人正和一个穿超短裙的女人拉扯。

那女人被推得一个踉跄，仍不死心地追上去抱住男人的大腿。

“你可以不要我，但我求你，别让我去打胎！那是我的孩子啊，我是他的妈妈，我有责任保护他，他有生命的，我都能感觉他的心跳和胎动了……”

那男人毫不留情地往女人肚子上踹了一脚，边打边骂。

“我去你妈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陪酒的也想生下我的孩子？贱人生下来的也是贱种……”

女人被打得趴在地上，男人嫌晦气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裤腿，转身坐上豪车。

车子毫不留恋地驶了出去，留下那女人一个在风里痛哭。

这种场景在这样的高级会所并不少见，隔三岔五地就会上演，许庭舟也不是第一次见。

但这一次，他反常地朝地上的女人走了过去。

“你怎么样了，要帮你喊救护车吗？”他站在那儿，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那女人抬头看他一眼，讽刺地笑了笑，又呸了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又爱玩又不愿意负责的垃圾，你也一样，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许庭舟被她骂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眉头高高皱着，照理说对于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他是应该给点颜色和教训的，可他却鬼使神差问出口：

“你就这么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吗？那男人明明都说了不要。”

女人的身体僵了一下，接着失声痛哭起来，哭得浑身都在发抖，“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身上的一块肉，你们这些薄情寡义的男人怎么会懂！”

许庭舟在原地站了很久，就这样看着女人哭，最后那女人踉跄着爬起来走了，他仍站在原地。

司机接到他的电话，把开到他面前，许庭舟上车吩咐道：“去医院。”

许庭舟走到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敲门后进去，却在打开门的一瞬，发现病房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被子整整齐齐叠在床上

他拉住路过的小护士，“沈语兮人呢？”

“她好几天前就出院了啊。”小护士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见许庭舟皱起眉头，又立马改口。

“我们关心她的去向，但您没让我们继续囚禁她，所以我们也不敢阻拦她。”

许庭舟半天都没说话，他三十岁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女人流产被称作小月子，至少该休息一个月的。

但这是沈语兮自己作死，他也没什么好替她心疼的，而且家里也有佣人，相信能照顾她。

许庭舟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冷，转身离开了医院。

他去了温夕凝的公寓，用密码解锁后进了门，客厅没见到人影，主卧的浴室能隐约听到水声，他知道是温夕凝在洗澡。

许庭舟没去打扰她，走到落地窗前，点了一支烟，又很快想起来温夕凝不喜欢